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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许斌将仙姑山未来的形势说的如此危险,白殿堂多少还是清楚,如果甘南接下来的情况,正如许斌所说的那样发展。那么建寨于此上百年的白家寨,恐怕也难逃战火的洗礼。
仙姑山做为扼守通往桔香等通道的战略要点,就算许斌领导的许家军不占领。想必不会轻易让革命军进占甘南的甘南军,也会派兵攻占了这里。把这里建成防御的战略重地,让革命军别想轻易迅速的抢占甘南。
连拥兵八千的许斌对即将到来的大战,都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就白家寨这些散兵游勇。碰上集群化的正规军,还拥有火炮之利,他们根本连一战之力都没有。所以,明白了这点的白殿堂,着实有些觉得心里难受。毕竟,这是白家祖辈创下的基业,现在拱手让于外人,多少让他有种愧对祖先的滋味。
他当然清楚许斌对他说这番话,目的也是为了抢先占领仙姑山,将甘南南部进军后方的通道给堵起来。如果许家军能抢占练兵山跟仙姑山,两处进军桔香城的大通道。那么未来在抗拒革命军的时候,他们也能轻松一些。
怎么办?今天许斌深夜前来,直接抛出这个问题,无疑就是希望他拿出决定。继续这样拖下去,无疑对他们双方都非常不利。
想到这些白殿堂最终道:“小斌,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件事情,我根本没办法一个人做主。所以,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召集山寨的大把头,到忠义厅议事。你也清楚,我是愿意加入你麾下,但你必须拿出大家都满意的条件,才能尽可能的得到他们的追随。
说实话,这些年我当这个大头领,也只能保住这片基业不失。想让白家迎来更大的发展,恐怕也要看未来木兰跟她弟弟的。只要你不嫌伯父人老不中用,那有能用到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于私我们是准翁婿关系,于公你是许家军的首领。
所以,只要你不亏待了白家寨的一众兄弟,我愿意下山接受你们的整编。同时将仙姑山让出来,交由你们许家军管理。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其它兄弟的安排,还需要你拿主意。不过,你可以放心,如果那些老兄弟可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我也会压制他们的。
不瞒你说,现在山寨愿意加入许家军的人,还是占据多数。其它少数的人,因为习惯了山中的生活,并不想多做改变。可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这么危险的地步,在死守这里无疑也是找死。我想只要你把理由说出来,我那些兄弟不是傻瓜,应该明白你也是为他们好。”
将对于接受许家军整编的意思,白殿堂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许斌。对此,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招揽条件的许斌道:“多谢伯父的体谅,其实我有今天,很大程度上得伯父之助。别人都说我许斌,成了正规军就不照顾道上的兄弟。
可你应该知道,我有我的野心,如果得不到百姓的真诚以待,我有再强的野心无疑也是空中楼阁。因此,这仙姑山我确实必须拿下,将他做为固守桔香城的前沿阵地。另外不瞒伯父,只要仙姑山被许家军接收,下一步我就会挥师南进。
将白莲城、向南城两个桔香城的临城给全部攻占。依三城之地,加深许家军的战略纵深。不论甘南军还是革命军,他们要想找我的麻烦,也要想想跟我拼命的后果,到底值不值。”
桔香城刚统治不到三月,许斌的眼光又转向了临近的两个县城,这份扩张地盘的速度着实有些快速。但白殿堂清楚,以许家军目前的实力。这些县城中,大多都只有一个城防营的兵力驻防,那些乡镇的守卫更是少的可怜。
许家军只需要动用几支加强营进攻,拿下这些县城无疑非常轻枪。而甘南战事已起,无论临州府的官军还是甘南总督,恐怕都不敢轻易调重兵围剿许家军。有道是时势造英雄,或许眼前这个还略显稚气的女婿,真的能成就一番伟业吧!
有了这番感受的白殿堂,很快召集山寨的十名大把头,到山寨的忠义厅议事。等到这些大把头来到忠义厅,看到坐在山寨首领白殿堂旁边的许斌时,有些了解形势的人就知道。关于这场最近令白家寨人心浮动的站边,恐怕今晚将确定下来。
以钟山为首的亲许派,看到许斌出现很客气的点头致意。而固守派看到这个头领的女婿,则显得有些气不顺。毕竟,他们为了白家寨付出了太多的心血,现在要将基业交到许斌手中,无疑是他们无法接受的。所以,对待这位白家的女婿态度,没有仇恨也谈不上喜欢。
随着十名白家寨带兵的大把头到位,白殿堂在议事前很明白的将许斌的顾虑,和盘托出告诉了这十位心腹把头。听到甘州前线的局势已经如此严峻时,这些出身甘南的把头们,多少都有些不是滋味。
还是跟前两次议事一样,白殿堂再次提出加入许家军的建议,同时表示将白家寨让于许斌屯兵,同时配合他对山寨余部的整编。只是看在这些把头,都曾为白家出生入死,他不想临了伤了这些老兄弟的心。
当着许斌的面,他让这些不愿意加入的把头。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如果许斌能答应的那现在就拍板确定下来。如果实在令许斌有为难的地方,那大家就继续谈谈看,找到一个双方都接受的条件,尽快把这件事情给定下来。
知道这位头领说这番话,并非虚情假意。相反,十个把头中三个资格最老的把头,都知道如果白殿堂执意要接受整编。凭他们三人的实力,根本对抗不了其余七个年轻把头的联合。更何况,这位大当家在山寨的威望,也不是他们所能比较的。
他们不愿意加入许家军,更多还是觉得他们年轻的时光都耗费在山寨里。如果临老了,却因为被整编而被踢出局,无疑很难让他们接受。况且白家寨跟黑风寨有所不同,这些把头可都成家生子,真的将白家寨视为渡过余生的家园。
如果家园都没人,他们不但晚年不保,还有可能让家人重新回归颠沛流离的苦难生活。这才是他们最反对接受整编的原因!
当这三个比白殿堂还年长的把头,丝毫不掩饰的提出担心,许斌却稍稍松了口气。原以为这些老家伙,会依老卖老的提什么难以接受的条件。结果竟然只是为了能够安享晚年,跟让家人过上稳定点的生活。这对安抚他们所需要拿出来的条件,无疑要轻松的许多。
想了想许斌起身给众人稍稍弯腰行礼道:“今天于私,我是白家的女婿,诸位都可谓我夫人的娘家人。于公,我是桔香城的军政主官,诸位也是桔香城最后一个头上戴着土匪帽子的山寨。我们之间的这场会面,确实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但我今晚还是来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大家明白。不是我许斌想要抢占仙姑山跟白家寨,而是时势让我不得不提前做出应对。
我跟诸位一样,对这些革命军同样不抱好感,当然甘南军也一样。我更加愿意相信自己领导的许家军,因为在我看来,只有许家军这样以民为本的军队,才是甘南百姓之福。
相信不用我多介绍,诸位应该都知道,自我拿下桔香城之后,桔香城下面的百姓,生活过的比以前轻松了无数倍。好不容易让他们看到点生活的盼头,又闹出这么一档子破事。我很生气,也很无奈。
生气的是这些挂着安境保民的军队,不顾百姓有可能承受流离失所之痛,为了所谓的政治理念而发动战争。这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可背后这帮军阀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就是要扩大地盘跟势力。为了这些利益,他们根本不顾治下百姓的生死。所以,对于这些一打仗就让百姓遭殃的军队,我不会有任何好感。
无奈的是,面对这些来势汹汹实力强大的正规军,我能做的就是自保。而且这种自保,还是比较没底的。但我不甘心,把好不容易陷入平静的桔香城百姓,再次拖入战争的泥坑中。有道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最苦的永远都是我们这些百姓出身的人。
诸位之中,恐怕也没人觉得自己生下来,就为了做土匪的吧?会逼上这条路,也是这龙华国诸年军阀混战所造成的。那么我想做的,就是结束这种混战状态。我有多大的能力,就护佑多少百姓。
因此,只要许家军不亡,诸位选择加入就永不会受到外界的侵犯。在我还没有倒下,许家军士兵还没死绝前,桔香城就不会承受一枪一炮。这是我对诸位的承诺,如违背这个誓言,让我承受千刀万刮之苦。”
连这个誓言都抛了出来,三个知道大势已去的把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无奈的表示,愿意配合白殿堂对接下来的整编,安抚山寨跟他们一样,不想下山的土匪跟其家属。对于这一点,许斌却表示,这些土匪的家属可以提前一步下山。
由许家军安置到桔香城或其它治下的地方居住,其余白家寨的可战之兵,还要配合他们演出戏。这出戏就是许家军,向外界秀肌肉当刺猬的展现。让那些关注着这场战事的人知道,临州是许家军的地盘,想到许斌嘴里抢肉,就要做好付出惨重代价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