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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出了云醉所想，沈庭迟摇了摇头。
“有时候，两个人之间，并不是因为产生矛盾所以关系不好，而是因为关系不好才会持续矛盾。”
“小西不妨想想是谁做的这事。”
两人出了厨房，走在灰白石板上。
这么说来的话，这宁宅这么大的地儿，她也不是对这里很了解，宁家人各自的关系，就更别说了。那就得困惑了。
“有人说，一开始用料打翻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是不小心。因为知道阿果他们的为人。第一个指责他们故意动手弄出乱子的，是一直跟着宁路的宁琪。”
云醉恍然，联想到之前宁同找上宁羽搞事儿这一茬。
就觉得什么都清楚了。
可虽说那可能性太明显，可沈庭迟怎么这么笃定。
云醉也就歪歪头问出来了。
沈庭迟低声笑笑，“不管究竟是与不是，也不需要证明。也没有必要大费周章把人揪出来让他承认。
“有了大致的方向和大部分的猜测，就算不对，可他之前到底伤了欺辱羽哥儿。若是想罚他，还需要理由么？”
云醉颇有些崇拜地望着沈庭迟……老天，她居然觉得一本正经很正人君子的沈大少爷，说起这种拽拽的话来……很、很有道理？
“好了，我们回去吧。”
当云醉同沈庭迟往方才的大厅返回时。
路上有仆子赶紧给他们行礼，同时也有些疑惑。
“沈少爷同奶奶还没有回去？”
沈庭迟望向他，仆子严肃地站直了身子。
“不、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奴才是想，老祖宗同奶奶小姐刚刚都说回去了呢。”
这奴才一边儿往后瞟那大厅，一边儿慌慌张张对两人解释。
沈老太太和游氏她们都回去了？
沈庭迟同云醉对视一眼，真快。
又瞥见小仆子的动作，两人也就不说话往那大厅去了。
大厅。
宁闲的脸绷着，胸口起伏。
宁荻也站在一边儿气息不稳。
唯独宁路坐在一边儿，似乎头疼似地撑着额头，宽大的袖口遮住了脸。
看不得他的神情。
而沈岚和宁羽两人虽被宁闲分开了。
可还是相互对视着，那眼里竟都是火气十分。
“你竟然为了那样一个小奴婢要跟生你养你的母亲拗嘴！院儿里教你的先生当真是白请了！”沈岚望着宁羽，话说得重。
“明明是母亲动手有错在先！”，宁羽脸上涨红。
“哼，那奴婢奴才毁了你大哥的心血，还跟主子反驳。今儿这场合，差点没有拿的出手的糕点。没有杖责发卖他们你以为是怎么样？”
“可阿果他们是我院子里的人。”
“这宁宅没有哪样是你的，你是不是喜欢做糕点，可家里边儿的营生也就不会让你碰！”
宁路身子动了动。
宁荻心惊了惊，母亲……这是在说什么呀。
阿果和阿大是早些时候从外边儿买来的。
那会儿羽哥儿身子已经有些不好了。
那会儿人都是她去挑的，想着小弟，便让他先选。
小弟一眼就相中阿果和阿大。
院儿里也没有多的人。感情到底是一步步培养起来了。
母亲从来也是不干涉的。
知道那小奴婢受了伤，羽哥儿定然是会心疼的。可没想到竟然还为此事儿和母亲吵起来了。
他不知道母亲向来说一不二么，提到了仗罚，那就十有八九之后还会动手。
还有这话儿，不让羽哥儿接触家族铺子……小弟还是个孩子，孩子撒脾气，怎么母亲也跟着一块儿糊涂了。
“母亲，羽哥儿小时候你还说他比大哥都有天分呢。”
她忍不住开口打断。
况且，小弟腿脚不便，待在院儿里时，她去看他，常常都是在执着着钻研儿糕点。
“我说过么！”沈岚闭眼，看了一眼宁路，沉气屏息。
宁羽却也不再大声反驳，他沉了沉清澈的眸子，只低低喃道，“那也没关系。母亲不喜欢我，我何尝又愿意跟您在铺子里待在一块儿。”
此话一出，宁荻不由喊住他，“小弟！”
“……我是说真的。”，宁羽左手抓了抓银白的衣角，轻轻地卷着。
沈岚冷淡的凤眸里，瞳仁儿颤了颤。
宁闲沉默良久，自然是看到了沈岚一瞬间神情的变化。
他起身走到宁羽旁边，蹲下身来，伸出大手揉了揉他的头。
“阿羽说什么气话，你母亲她是说的假话。别信。”
宁羽却是不说话了。
宁闲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看沈岚，她眼神有些茫然回避。
问她怎么回事儿也不说，久这般和小儿子渐行渐远。
他一个男人，通常在外面忙。还去南边儿进货。
哪里顾得及宅子里孩子的小心思。
更何况宁哥儿比上寻常孩子，情况不同，心里想的更难以摸透。
她怎么对上路哥儿就又不是这样呢。
摇了摇头，对宁羽笑道：“羽哥儿先回去，爹爹保证你母亲是不会再罚他们的。”
“今日弄翻的是大哥的糕点材料，你看你大哥也没怪是不是？”
宁闲随即偏首，宁路把手放下来。
认真地点了点头。“小弟放心。”
“这手也不知道怎么伤着了。先回去。赶明儿好了爹带你去铺子里看看好不好？”
宁羽长长的眼睫毛闪了闪，宁荻也过来把手放到他的肩头上。冲他肯定地点头。
最终宁羽轻声“嗯”了一声。
……
……
云醉和沈庭迟上了回程的马车，想到刚刚在门外听到的还是心有不适。
她蹙眉，真没想到一来就听到这番事儿。
沈岚怎么会和宁羽关系这样不好。
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重重摇了摇头。
沈庭迟从身后坐案的小隔间儿里取出一个食盒。递给她。
云醉疑惑地看向他，打开来看，里面竟是些吃食。
卤味凤爪、泡椒鸡翅、烧烤小鱼干儿、油炸小麻花、冷吃牛肉粒儿。酱汁儿透亮，带着辣香味儿。
云醉惊喜外带不可思议，她盈亮的眼睛望向沈庭迟。
“咳，这是在十方居买的，味道不差。今日小西应当没用好饭。”
被云醉看得，他似乎有些不自然。
云醉虽说心里自我暗示着不在意，可她口味本来挑，又坐在哪儿听各种说道。还是烦得少吃了。
不过这人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