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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毁灭
一个小时后。
东城派出所，会见室。
“一凡，你终于肯来看我了。”
米雪儿见到男人的那一刻，激动地扑了上去。
莫一凡毫不掩饰厌恶地让开，令她扑了一个空：“坐下来谈。”
女人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才没跌倒在地，一缕失望与愤恨蓦地爬上脸庞，回身走到他身边：“一凡，我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啊，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她放弃如日中天的事业，漂洋过海来见他，他为什么就不领情呢。
“你爱我？不，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爱的不过是莫一凡头上的光环。”
直到现在，他才看清她的本质，是不是很蠢？
“不是的，一凡，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爱你。”米雪儿的眸光闪烁着近乎疯狂的光芒，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爱他，还是为了跟另一个女人争他。
莫一凡始终保持平缓的语气。
“可是，我、不、爱、你。”
他一字一顿，清晰地看到女人的身子被猛击似地踉跄一下。
还不够，他还要给予致命一击。
“你看上去热爱事业，其实也不是，只是它能给你带来名利、荣耀和光彩，你太喜欢被人仰视了，你也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感觉。”他缓缓的语气不染情绪，却又一针见血得令人害怕。
米雪儿痴迷地看着他，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出色的男子，即便在这灰暗的空间里，也丝毫遮掩不了他的神采。
“一凡。”她忍不住拉住他的衣袖。
男人厌恶地抽回手臂，抬起手掸了掸被她拉扯过的地方，仿佛沾了肮脏的东西似的。
“对了，我来其实是想告知一声，我已经向世界广告公会去函，将你的所作所为如实地作了描述。”
“不。”对应着他的平静，女人却发出绝望的一声，双手捂着耳朵，大吼大叫：“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门光当一声，看守冲了进来，将状若疯颠的女人押了出去。
莫一凡转身，唇边隐隐露出冷酷的笑意。
当他的函件抵达的时候，意味着世界所有知名大公司的门向她关闭；而一个状若疯狂的女人，是没有哪个豪门愿意接纳的。
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各种光环下，并无比享受的女人来说，永远地失去光环足以令她生不如死。
苏落肯进食了，身体也在慢慢恢复，只是不肯说话，莫一凡心急如焚，发动所有跟她亲近的人来开解她。
这天，何胜男带着鲜花来看她。
“我一再跟他说，别叫你们来，他就是不听。”苏落不愿意见人，情愿一个人躺着发呆。
何胜男坐在床边的探视椅上，秉承一贯的说话不喜欢拐弯的风格：“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欢迎我来。”
倒让苏落不好意思，连忙摆手说“不是。”
“你们那么忙，还要为我的事费心，我就是觉得过意不去。”她接着解释道。
何胜男扫了她一眼：“其实最的一个人，你应该知道是谁，刚才碰到表哥，差点没认出来，瘦了好多。”
“宝宝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表哥伤心的程度绝不比你小，你怪他我可以理解，但也要有个度，否则只会亲者痛仇者快。”
苏落默然，这段日子所有人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什么孩子还会有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也只有何胜男敢直白地批评她。
或许，她确实有点过份了。
至少对莫一凡的责怪有些无理取闹。
“告诉你一个秘密。”何胜男情知女人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所受的刺激太大，一时转不过弯来，见她表情有所松动，便适时换了话题。
苏落见她神秘兮兮的，不觉好笑：“你能有什么秘密。”
“我遇到我的真命天子了。”说到真命天子四个字时，女人一双魅惑的丹凤眼放射出异样的神采，整张脸更是荣光焕发，说不出的明艳动人。
“是吗？快说说。”
苏落原本不是八卦女，可事关何胜男，她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毕竟能得此女垂青的男子绝不对不是一般人。
“先说外表，帅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接着说气场，我跟你说，表哥气场算足的吧，不及这人一半；还有那份霸气、嚣张和狂狷，简直迷死人不偿命。”
苏落伸出手在眯着眼陶醉不已的女人眼前晃了晃，“喂，醒醒。”不过想想，要是真有这样一位男人，倒与何胜男真的很般配。
“你知道吗，他居然想泡我，跑到我们心内科没病装病，说自己心口痛，我拿出听诊器一听，噗通噗通，从来没听到过这么强有力的心跳声，你知道我怎么做吗？”
何胜男说到这，忍不住大笑。
不用猜，肯定将人家恶整了一顿。
“那人被你整了。”
何胜男的脸色微变，口气躲闪：“没有啦，这人……坏透了。”
难不成，她被别人整了？
苏落的八卦心一下子吊了起来，真的很想知道，能与这位何家三小姐棋逢对手的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你呀，也该有个人治治你。”她笑着邪了一眼。
门忽然开了，莫一凡走了进来：“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我在门外都听见你们的笑声了。”一边说一边查看女人的脸色，似乎开心了不少，不禁吁了一口气。
“好啦，表哥回来了，我也该走了，省得在这里当电灯泡。”何胜男嚷嚷着起身，头也不回地招招手：“不用送了。”
莫一凡面露喜色地走过来：“终于见到你笑了，真好。”
苏落有一刹那的恍忽，仿佛看到一个莫一凡的微缩版向自己跑来，她晃晃头，小人不见了，只有他坐在床头抚摸着自己的长发。
“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她捧住他的手，将头歪在上面，顺势闭上了双眸，只要一看到他的脸，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夭折在腹中的孩子。
那份痛，没有经历过的人没法想象。
“傻丫头，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他的声音里满是痛惜。
身体上的苦她可以承受，心中的痛一时难以消减，她需要时间抚平一切。
“一凡，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垂着眸，担心他不同意，语气极尽恳切。
没想到他温声答应了：“好，只是你必须答应我，让刘婶过去照顾你，如果去上班，也不要太拼。”
“我答应你。”她有些意外，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多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