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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欢一怔,她原以为君熙是要同她说去玉衡岛找扶澜族圣女一事,却没想到,她是叫自己照顾阿念。
可……
不对。
宋清欢皱了眉头,略一思忖,就发现了这其中的蹊跷。
好端端的,君熙为什么突然叫自己帮忙照顾阿念?
难道说……还是如自己所想的那般,君熙并没有死心?
她抬了头错愕望去。
君熙无奈地一笑,语声中带着与年纪不符的苍凉,“阿欢,我还是想试试。”
“去玉衡岛?”宋清欢眉头一扬,咬了咬下唇。
君熙点头。
“嫂嫂……”宋清欢看着她,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她现在脑中也是一团乱麻,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这话。
半晌,她长长叹一口气,“嫂嫂,这件事,容我想想,等过两日我再找来你详谈好吗?有些事,我需要想想怎么跟你说清楚。”
听得她话中有话的模样,君熙也是一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目光落在宋清欢为难的神情上,还是收住了话头,点点头,温声应了,“好。”
宋清欢微舒一口气,笑笑,“谢谢嫂嫂。”
君熙摇头,“该我谢你才是呢。”目光落在她现出几分苍白的唇色上,温柔道,“这里头冷,先出去再说吧。”
宋清欢应了,再看一眼棺椁中的宋暄,跟在君熙身后走出了房间。
这之后,君熙大抵也猜到了宋清欢有什么苦衷,默契地再没提此事。在宋府用过晚饭,别过君熙,宋清欢方同沈初寒一道回了寒王府。
回了府里,宋清欢将从云歌那得到的信给了沈初寒看。
沈初寒看过,神情亦有几分严肃。
“看来我们先前猜的,果然八九不离十。”他沉声开口。
“阿殊,事已至此,上玉衡岛已经是刻不容缓之事。”宋清欢沉吟着看向沈初寒开口。
“可是阿绾,前世,你母妃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将你再带上玉衡岛,我实在不想冒这个险。”沈初寒神情肃穆,眸光认真地看着宋清欢。
对他而言,自己的身体显然没有宋清欢的安危来得重要。
“阿殊,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同样也担心你啊。你有没有想过,若你体内的蛊毒再拖下去会如何?现在或许还有治愈的可能,可若一直这样放任不敢,有一天,蛊毒会不会全面爆发。”
她一顿,垂了眉眼,语声凝重接着又道,“更何况,我如今的平静生活不定是母妃付出了多大代价换来的,我不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还活得如此心安理得。”
沈初寒陷入沉默。
宋清欢这话,他确实没法再反驳,就算不为了他,为了青璇夫人,宋清欢也不可能不去玉衡岛。
他眸光暗沉下来,良久,他叹一口气,温声开口,“阿绾,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之后,等我处理好临都的事务,我就同你一起去玉衡岛。”
宋清欢抬眸,眼中是讶异之色。
他让自己给她两个月时间,也就是说,在这两个月之内,他会处理好君彻和昭帝的事?
看来,他是决定加速进度了。
宋清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因她之故而打乱了沈初寒的计划,她虽并不想如此,但眼下看来,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朝沈初寒笑笑,面露歉意,“抱歉阿殊。”
沈初寒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阿绾,你永远不必对我说抱歉。”
宋清欢嘴角弧度扩大些许,想了想又道,“那……阿殊觉得,我是否应同君熙和盘托出?”
沈初寒略微沉吟,“或许可以同她说清楚,毕竟,她若只身前往玉衡岛,实在太危险。”
“好。”见沈初寒与自己想的别无二致,宋清欢点头应承下来。
过了一日。
沈初寒派去调查那日宫宴上君晚情况的人还未来报,君晚却主动找上了门。
彼时沈初寒刚刚下早朝,正在书房里向慕白和玄影分派任务,听得人来报,脸色一冷,凉声道,“不见。”
前来报告的侍卫有些为难,开口又道,“王爷,云和帝姬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跟您说,是关于前日宫宴上的事,请您务必一定要见她。”
沈初寒看向玄影,“你派人调查她在宫宴上之事可有下文了?”
玄影摇摇头,目露愧色,“回公子的话,尚未查出什么端倪。”
沈初寒想了想,看向侍卫,“带她去前厅。”
侍卫行礼退下。
沈初寒又看向慕白吩咐,“慕白,你去瑶华院同少夫人说一声,看她来不来。”
慕白应是,也退了下去。
“你方才想说什么?”沈初寒收回落在慕白背影上的目光,看回玄影道。
玄影有几分迟疑,“公子,云和帝姬那里?”
“无妨,让她等等。”沈初寒神情冷淡,不以为然,似并未将君晚放在心上。
玄影应一声,接着方才的话往下说,“公子,你之前叫属下派人查的昭帝寝殿,已经有了些眉目。”
沈初寒眉头一挑,“怎么说?”
“你猜得没错,昭帝寝殿中那排书架后,果然有一条暗道。”
“确认了?”
玄影点头,“确认了。隐卫前两日宫宴之际,终于找到机会偷偷潜入了昭帝寝殿,打开了书架后的那扇暗门,只是还没来得及进去,便听得有人进殿的声音,只得作罢。匆匆一瞥下看到暗门后是一条深深的阶梯,不知通往何处。隐卫现在已经循着那条阶梯的大致方向去查了。”
“里头可有光亮?”
“两旁有烛台,但尚未点燃,阶梯很深,看不到底。”
“这件事作为目前调查的重点,务必尽快查出那条暗道通向何处。”沈初寒冷声吩咐。上一世,他从不知晓昭帝寝殿之中还藏了一条暗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里头隐藏了什么惊天大秘密,甚至,有可能还同他和阿绾有关,为了保险起见,必须尽快查出真相。
“属下明白。”玄影抱拳应了。
沈初寒摆摆手,“行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再来通知我。”
玄影应了,退出了房间。
他刚一走,慕白便来了,“公子。”
见他只身前来,沈初寒眼波微动,“阿绾没来?”
慕白道,“殿下说,她不高兴应付云和帝姬,让您自个去便是。”慕白嘿嘿一笑,将宋清欢同他说的话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
沈初寒闻言失笑,宠溺道,“罢了,她既不愿意来,便随她去吧。”说着,转眸看向慕白,“你虽我一起过去吧。”
慕白应了,跟在沈初寒身后往前厅走去。
到了前厅,君晚已经在厅里等着了,听到脚步声她回头望来,见沈初寒只带了慕白前来,下意识一喜,眉眼间露出顾盼流光,带上最甜美的笑意迎了上来。
“君晚见过三皇兄。”
自从知道了君晚对自己的龌龊心思,沈初寒对她是越发不待见了,冷冷瞥她一眼,声音没有半分波动,“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见沈初寒连寒暄都省了,君晚面上笑意一僵,小心翼翼觑他一眼,嗫嚅着开口道,“三皇兄,上次之事……”
话音未落,便被沈初寒冷冷打断,“你若是来道歉的,便不必了,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萧濯那边,你也别再打他主意。”
身后的慕白闻言微惊。
云和帝姬与萧濯?这又是哪门子的事?
诧异地抬眸,不动声色看向君晚,只见她脸色白了白,咬了咬下唇,显出几分弱质纤纤的楚楚可怜来。
“三皇兄……”
她怯怯开口,声音中带了柔软的哭腔。
沈初寒实在不耐她成日里装出这幅矫揉造作的模样,看也不看她,走到上首的座位上径直坐下,冷冷地瞥一眼她,“说吧,今日来找我,有何事?”
见他这幅模样,君晚心知现在同他打感情牌并没有什么用,不甘心地咽下心中复杂的情绪,收了语气中的哭腔,“三皇兄,君晚今日前来,是有一事想要告知三皇兄。”
“何事?”沈初寒依旧神情冷冷。
君晚瞥一眼身后的慕白,神情有些犹疑,似乎在顾虑他一般。
慕白讪讪一笑,脚下却不动。
他的主子是公子和少夫人,除了公子和少夫人,其他人的话,他一概不听。
沈初寒眸光冷冷一扫,“你直说便是。”语气中已有了不耐。
君晚见他这样的态度,早已满肚子的委屈,可偏生丝毫不能表现出来。深吸一口气,脸上笑容淡了淡,露出几分凝重来,“皇兄,昨日宫宴上,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秘闻。”
沈初寒神情冷然,神情清冷,凉薄开口道,“所以这就是你昨天久去未归的原因?”
君晚闻言,先是一愣,继而眼中一抹狂喜。
三皇兄知道自己昨日半途离开后便未回锦荣殿了,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还是很关注自己的?!否则,如何能知道自己的行踪?
正沉浸在欢喜之中,听得沈初寒冷淡的语气在耳边响起,“接着说。”
君晚神情一凛,忙收回心思,将她昨日离开宫宴后发生的事告知了沈初寒,从她是如何跟踪薛彦辰到冷宫附近,又是如何听到他与人做苟且之事,再到发现那人便是昭仪阮思思,最后到她是如何藏入夹竹桃林中藏过一劫。
一边说,一边拿眼觑着沈初寒的神情。
见沈初寒神情一直淡淡,心中难免惴惴。她原本拿了这事过来,是来邀功的,可沈初寒半天不表态,她说着说着,便有些说不下去了。
更何况,身为一国帝姬,不仅干这种跟踪人的事,还全程听完了那热辣劲爆的过程,仔细想想,确有些不妥。君晚最是在意沈初寒的想法,见他神色不明,心中难免打起了小鼓。
万一,三皇兄因此而认为自己是不知羞耻的人呢?
这般一想,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觑一眼沈初寒,斟酌着开口解释,“三皇兄,当时周围无人,我怕我贸然离开会打草惊蛇,这才……这才……”说到后面,已是羞得满面臊红。
却不想,沈初寒看也未看他,依旧是冷得如冰霜凝结的神情,伸手拿起桌上杯盏,不紧不慢喝一口,方抬眼看向君晚,眉梢眼角似覆了一层寒霜。
“你跟我说这些,却是为何?”
君晚一怔,脸色涨得通红,半晌才憋出话来,“三皇兄,我知道最近二皇兄处处针对于你,他已与皇后联合,我……我是担心三皇兄会吃亏。薛彦辰是薛氏嫡长子,如果这件事捅了出来,父皇一定会震怒,皇后和薛家必会受到牵连,我……”
明明来之前已经想好的措辞,在沈初寒冰冷眸光的注视下却越来越心虚,说到后面,实在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她不知沈初寒是什么态度,心中难免惴惴,见他仍不开口,只得换了话题,“还有一事,我藏身的那片夹竹桃林,实在……实在有些古怪,我入林之后,竟然走了许久都走不出来,仿佛那桃林被人施了阵法一般。正慌乱之际,忽然被人打晕,等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回了寝宫。”
听到这里,沈初寒的眉头总算动了动。
君晚一直注意着沈初寒的神色变化,见他终于有了反应,不由舒一口气,“三皇兄,我觉得此事实在古怪,可宫中又没有信得过之人,这才贸然来了寒王府,还请三皇兄不要见怪,三皇嫂那边,也请皇兄帮忙解释清楚。”
“我知道了。”沈初寒终于再次开口,却仍只有冷冷的四个字。
语气一顿,盯着君晚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云和,你是个聪明人,什么心思该有,什么心思不该有,你应该很清楚,我不希望你日后再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
君晚心中一咯噔。
沈初寒这话,明面上听着是在说她不该跟踪薛彦辰一事,可……君晚却总觉得他话中有话,难道……她猛地一抬眼,惊恐地看向沈初寒,似乎想从他面上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可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般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冷冽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难道……他发现了自己的心思?还是说,宋清欢同他说了什么?
君晚越发心虚起来,不敢再看,慌张垂了头。
“今日你便先回去吧。”既已知晓她的来意,沈初寒不欲与她再多说,出言送客,“慕白,送云和帝姬出府。”
慕白应一声,走到君晚面前,“云和帝姬,请吧。”
君晚有些不甘地咬了咬下唇,然而,沈初寒面前,她自不敢造次,也不敢再说什么,呐呐应一声,朝沈初寒一礼,“三皇兄,那……君晚便先走了。”
“嗯。”
君晚失望地转身,跟随慕白走出了正厅。
沈初寒未做停留,他们走后,也出了正厅,大踏步朝瑶华院走去。
到房间时,宋清欢正躺在榻上看着医术,见他进来,撩眼望来,似笑非笑,“打发走了?”
沈初寒应一声,走到她身侧坐了下来。
宋清欢将书往软榻上一扣,清泠目色看向他,笑意未减,语声懒懒,“她又来做什么?”
“她主动来交代她昨日宫宴上做什么去了。”沈初寒温声软语,一改方才面对君晚的冰冷,眼角微弯,有暖意泄出。
宋清欢抿唇轻笑,神态懒惫,带了讥讽之意,“她可真巴不得天天往这里跑啊。”
沈初寒跟着冷哼一声,眼底有重重煞气一闪而过,“本想着她若识趣一些,我可以看在母妃的份上,不对她出手。现在看来,她还是太不安分了。”
宋清欢饶有兴致地一挑眉,“你想做什么?”
沈初寒却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阿绾可知,她昨日为何中途离开,再未回锦荣殿?”
宋清欢扯了扯唇角,“为何?”
沈初寒便把方才君晚同他说的话向宋清欢复述了一遍。
听着听着,宋清欢嘴角笑意淡去,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沈初寒话音落,她皱着眉头开了口,“薛彦辰和阮思思?”
沈初寒点头,“不过……我在意的,不是这一点。”
宋清欢面露不解之色,“那是……?”
沈初寒神情冷然,眸色愈发清寒,“我在意的,是她口中那片古怪的夹竹桃林。”
“有何不妥?”
“我觉得,那片夹竹桃林,或许与鲁班大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