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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让我相信你,就拿出你该有的态度来,而不是故意跟我绕弯子,说话云里雾里的,你肯定知道些什么,既然知道,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这才是你该有的态度。”
黄有为仰起脸,凝视了陆薇足足有半分钟,忽然大笑了起来。
陆薇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陆薇啊陆薇,我怎么听着你像是在命令我?搞得像我领导似的,你这架子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我架子高不高关你什么事,你只管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就行。”
黄有为苦笑两声,他着实拿陆薇没辙,就算他运筹帷幄,认为陆薇会求他,但陆薇每次都没有屈服的意思,这让他很是头疼。有时候他多希望陆薇能够求他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可陆薇始终倔强,不肯向他低头。“你这压根就不像是在求我,而像是在命令我。”
“我就是在命令你,你说不说?不说的话请你拿上你的东西马上离开,我不想多看你一眼。”
面对陆薇的咄咄相逼,黄有为反倒有些坐不住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敢过于刺激陆薇,依陆薇的性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为了稳住陆薇的情绪,他只好再次选择妥协。“好吧,既然你都下命令了,我就跟你透漏一点消息,不过,也就是你,换做别人,胆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下场会很严重的。”
陆薇承认这点,黄有为确实有这样的本事,也有这样的权威,当初她也没少领教。考虑到黄有为即将把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她暂时压制住了内心的火气。“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黄有为重新倒了一杯茶,语重心长地说道:“陆薇,其实我没想到会是你约见我,我原本以为会是王文,结果让我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来找我,属于他真正的危机要来了,他却无动于衷,居然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毕竟是年轻啊。”
真正的危机?
听到这里,陆薇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尽管她还不知道黄有为口中的这场危机是什么,但是她冥冥之中却有那么一种直觉,那就是黄有为说这话并非空穴来风,她越想知道答案,心里越是紧张。
黄有为察觉到了陆薇的表情,从表情里他能猜到陆薇内心的波动。他缓缓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后放下。“相信你今天约我也是自己的主意,王文并不知情吧?”
“你别转移话题,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陆薇不想听别的,只想听黄有为把后半部分的话说完,让她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都已经说了,你还让我说什么?”
“你只说了一半,另外一半也说出来,到底什么危机,你要是说不出个头头道道来,我就认为你是危言耸听,纯粹编瞎话吓唬人。”
黄有为忍不住一笑,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这只不过是陆薇的激将法。好不容易让陆薇的情绪稳定下来,他不打算再火上浇油,索性就不隐瞒了。“我原本只是想点一下的,不想说透,可想到你今天请我喝茶,我干脆就把这事给你说破了算了。”
陆薇为了缓解内心的那种不安,一直慢吞吞地喝茶,她也没有再插话,关键时刻了,就算对黄有为再有成见,再厌恶眼前这个人,她也需要稳住自己的情绪,不管怎么样,先把事情的真相弄清楚再说。
“不出意外,王文的公司接下来会遇到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而那家竞争对手公司可能会摧毁王文的公司,所以,那天晚上我才向王文提前传达了一句话,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是哪家公司?”
黄有为摊了摊手,“这个我就不说了。”
“你这个人说话怎么能这样呢,你刚都说了,要说透,不要卖关子,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亏你还是个大老板。”
“陆薇,我知道你这是故意激我,可我已经破例把这件事透漏给你了,对你已经够意思了,也就是你,换做别人,我只字不提。”
“那既然对我这么够意思,那就再说清楚点也无妨喽?”陆薇似乎抓住了黄有为的软肋,说完,她还主动给黄有为倒了一杯茶。
透过陆薇的眼神,黄有为看得出来,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说实在的,他没想到陆薇对王文的事情如此上心。“至于那家公司具体的名字,我真的无可奉告,你可以让王文想一想,之前得罪过哪家公司,哪些人。”
听了黄有为的这番话,陆薇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要说得罪人这事,王文之前可没少干,当然,很多时候都是王文为了维护她,迫不得已才做出一些冲动的事情,为此也得罪过不少人,可究竟是哪个仇人要对王文公司下手,目前还不得而知,也不好猜测,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黄有为并没有危言耸听。
黄有为见陆薇沉默了,沉默了将近有一分钟,这种沉默差点让氛围冷场。他刚要开口打破这种沉默,发现陆薇把脸抬了起来,目光如刀一般刺向了他。
“要说王文得罪过的人当中,真正有实力摧毁他公司的人应该是你吧?”
黄有为为之一愣,显然,他没料到陆薇会冷不丁地甩出这么一句话来,他出于善意,才向陆薇透漏了些消息,但是他万万没想到,陆薇会反过来怀疑他,这让他有些心寒。“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怀疑我?”
陆薇冷呵一声,“你难道不最值得怀疑吗?在这之前你可没少针对王文。”
“王文是得罪过我,但我必须得声明一点,我可没拿王文怎么着,相反,我一直很欣赏他,我和王文也没少谋面,每次我对他怎么样,相信他自己心里清楚,你可以回头问他。”
“你不觉得你越是这样越容易让人怀疑吗?”
黄有为嘬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这样说就没意思了,我压根就不屑针对他,如果我真想针对他的话,他早完了,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贬低别人,以此来抬高自己的地位,这样好吗?”
黄有为哈哈一笑,“我怎么觉得我们之间的对话总是这么严肃呢?我们好好地聊天不可以吗?为什么每次都有火药味呢?我可是开诚布公地跟你聊,你就不能暂时放下你对我的成见,认认真真地跟我说话吗?”
“我是认真的啊。”
黄有为又没话接了,再次败下阵来。在陆薇面前,他真的是没脾气。
“既然你不想说,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不送。”陆薇见黄有为似乎不想过多地透漏什么可参考的消息了,索性下了驱逐令。
然而,这次黄有为没有继续耗着不走的意思,他只是深情地看了陆薇一眼后遍起身了。“好吧,既然都轰我了,我再坐在这的话就不好意思了,谢谢你今天约我出来喝茶,茶不错。”
陆薇没有抬头,完全没有看到黄有为此刻的表情。其实,她也不想说得这么直接,尤其是今天黄有为还向她透漏了一些事情,她应该有所感激的,就算不想感激,起码说话也应该委婉一些的,可每每面对黄有为的时候,她总是说服不了自己。
“我走了,以后可以再约我,我随时赴约。”
“等等。”陆薇意识到了什么,忽然又喊住了黄有为。待黄有为转过身来,她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箱子,说道:“你忘了拿走你的东西了!”
黄有为没有伸手,他并不是忘了,而是压根就没有拿的意思,这个钱既然已经送出去了,他就没想收回来。“陆总,我就不拿了,这个钱你就收着吧,就算你不要,你可以放在公司里当备用金的嘛。”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陆薇说这话的口吻有些重,她知道,如果不发点火的话,黄有为不会拿走这笔钱的,她不想接受黄有为的这种馈赠,不对,准确地说,她不想接受黄有为的任何馈赠。
“你是不是误会我了,我没别的意思。”
“拿走!”
黄有为看到陆薇的神色骤变,火气也上来了,就没再说什么客气的话,顺手拿起箱子,重重地叹了口气,扭头走了。
直到黄有为离开碧雨轩,陆薇才舒了一口气,今天这顿茶局,她全程都是忍着的,要不是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她断然不会主动约黄有为见面。好在从黄有为口中打探出了点小道消息,而且黄有为也拿走了那笔钱,她心里总算平衡了许多。
只是,黄有为临走也没有说出究竟是哪家竞争对手公司,这让她非常困惑。
都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明明都已经说破了,为什么不直言不讳呢?是黄有为不愿说呢,还是不能说?这其中是有苦衷呢,还是别有用心?
陆薇有些想不通,决定给王文通个电话,先不说查清楚到底是哪家竞争对手,起码先提前做个心理准备,未雨绸缪,等暴风雨袭来的时候,可能一切都晚了。于是,她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王文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