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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不错!怎么她就知道是阿弟,不是妹妹呢?”李玄意目光落在梁嫤隆起的肚子上,“我还是觉得女儿好些。”
梁嫤轻笑,“宁馨儿说,阿弟如果不听话,她就可以教训了,如果是妹妹的话,她得爱护妹妹,保护妹妹,不能随便教训。就像旁的世家里的小娘子,有些爱哭的,她瞧见就头疼。”
李玄意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她自己不是小娘子么?怎就断定是妹妹就一定爱哭?”
“阿耶!”果然是禁不住念叨,两人才念叨宁馨儿几句,她便攥着马鞭,一头汗的跑了进来。
“阿耶万安!阿娘万安!”李宁馨笑嘻嘻的蹭到自己父皇身边,“您答应我的,和阿娘一起道去御花园里赏花,让我作画的,已经答应好几天了!”
“宁馨儿,你还是小孩子么?阿耶多忙啊!”梁嫤温声哄到。
李玄意摆了摆手,“不忙,是阿耶答应下来的,再忙也应该兑现自己的承诺。”
“就是就是!”宁馨儿高兴的手舞足蹈的。
她连忙让谁宫人去给她准备画架,纸张等。
一手挽着梁嫤,一手被李玄意牵着。虽是世上最尊贵的人,却好似平常人家一般。
“怎的不见桢儿?”梁嫤问道。
李宁馨一蹦一跳的走着,“宿先生要教阿弟星象,阿弟现在忙着钻研星象呢!”
梁嫤闻言笑了笑。
李玄意十分推崇宿蒲,桢儿便跟着宿蒲读书,宿蒲博学广识,好似没有什么他不会的。桢儿也很喜欢他。
不过博学广识的宿蒲现在却没有和李桢在一起。
他正坐在香茗居的雅间里,和一群大臣们喝茶闲谈。
“宿先生,您最了解圣上的心思,这件事情,您应该向圣上说道说道。咱们都是为了圣上好!圣上反倒要责罚再提此事的人!如此怎么行?”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宿蒲垂眸不语。
“宿先生,于国来说,圣上子嗣多才是国之兴事,且后宫之中唯有皇后一人,这如何使得?圣上年轻气盛,皇后如今有怀有身孕,圣上身边连个宫女都没有……”
“听闻圣上还是世子之时,有过传言……”
“我知道我知道,传言说,荣王世子有断袖之好,一般女子根本不让靠近三步之内!”
“咳--”宿蒲清咳一声,“胡大人莫不是喝茶就喝醉了?怎么信口胡说起来?”
“我没有胡说!”
“是胡说!是胡说,胡大人嘛,自然说的话都是胡说的!”胡大人身边与他相熟的大臣立即拽了他一下,连连说道。
胡大人也回过味儿来,尴尬的笑笑,“可不是,喝茶就把头给喝懵了!”
“皇后娘娘与我有恩,你们想来也是多少知道些的。”宿蒲淡声说道。
他如今虽然手指脚趾骨骼形成的轻微变形无法恢复,但能独自走路和常人无异,且用手写字,吃饭穿衣,也完全没有问题。
想当初那个卧床难动难起的半废之人,如今的他就似重获的新生一般。
当初梁嫤说能治的时候,他想只要能坐起来,能站起来,身上不那么疼的难以忍受就是万幸。
绝没有想到会恢复到如今的程度,若非骨头已然形成的变形,他现在和常人也没有什么差异。
有些与他相熟的人听闻过他和当今圣上的关系,知道他在圣上还是景王爷的时候,就是圣上的幕僚。
也多少听闻了他有几乎瘫痪在床的大病,正是当今皇后娘娘帮他医治好了,他对皇后娘娘很是感激。“宿先生,就算皇后娘娘与您有恩,这件事也是为圣上考虑,为皇后娘娘考虑的大事啊。女人不能善妒,皇后娘娘更是一国之母,其胸怀,其度量,一定要配得上国母的身份才行啊!”大臣们又开始了碎碎
念。
“是啊,皇后娘娘如今怀有身孕,让圣上充盈后宫也是为皇后娘娘分忧。皇后娘娘不该反对才是。不然岂不让天下人笑话圣上?说……圣上惧内?这于皇后娘娘的声誉来讲,并不是好事啊!”
“是啊,皇后娘娘既然有恩于宿大人,宿大人才更应该多为皇后娘娘着想才是……”
七嘴八舌,似乎是想用人多的战术将宿蒲说服。
宿蒲看着围在自己身边这些大臣的嘴一开一合,神情木然,也不知他们说的这些话,他是根本没听,还是左耳朵听右耳朵扔。
他一直面上都无甚表情变化。
直到茶喝的差不多,话能说的也都说了以后。
宿蒲才微微点了头,“这件事,容宿某再想想。”
众人连连点头,虽然他并未直接答应会向圣上觐见,但这也算是退了一步了吧?
夜里,繁星满天。
宿蒲坐在圣上御赐他的大宅院的内院之中,仰面躺在躺椅子上,看着天上的星辰。
这躺椅,还是当初他行动不便之时,梁嫤让人打制了送给他的。
虽然如此躺着多少有些失礼,但又无外人瞧见,这么躺着还真是轻松自在又舒服。
“师父。”宿白端着茶盘走上前来,“按皇后娘娘给的养生茶的方子熬的茶。”
宿蒲点点头,让他将茶盘放在一旁矮几之上。
“你看这星辰。”宿蒲说道。
宿白立即抬头望天,仔细的看着。
“这些日子,让你观星,你看到了什么?”宿蒲问道。
宿白低头看了师父一眼,又抬头看着浩瀚的苍穹。
“天府星逼近紫微星,天府星光芒大盛,渐渐有盖过紫微星之势。”
宿蒲闻言没有说话,目光一直看着天上星辰。
“在司天监上报圣上此事之前,或许是应该做出些改变了。我这样,是在帮她。”宿蒲喃喃自语的说道。
“师父说什么?”宿白问了一句。
宿蒲却没有回答。
宿白微微蹙紧眉头。他知道师父有自己的一套观星占卜之术,不同于司天监的观星术,他总觉得世上的事没有师父看不透的,什么不知道的事,只要问师父总能得到满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