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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泥沼里……有异手……
被锯了异手的人也嚎叫着倒了下去,断肢残端流着鲜血也滴着黑液,但没有像之前那样迅速再生,停滞着了。
顾俊又走向另一个狂徒,再另一个,自己似乎猜对了,这些人应该还没完全异化,他们被锯断异手后,与黑暗力量的连系也被锯断,在重新连系之前,癫狂的意志、异常的力量都会暂时缓住。
而重新连系所花的时间,也就是他们小队能拥有的时间。
否则,就算把这些人的头颅锯下来,亦不会是终结。
嗞咔,嗞咔,嗞咔——
与此同时,蛋叔真的看呆了,作为参与过解剖黑山羊幼崽的医护人员,蛋叔非常清楚这种黑山羊子嗣骨头的硬度,而且早已注意到一个情况,刚才的枪火不管打在狂徒的哪个部位,都没有骨头断裂的情况。
如此近的距离,大口径的子弹,别说别一根肱骨打断了,把整个人打断都行。
但无论是手臂、小臂、大腿或小腿,全没有断掉,这说明这些被负选择生命会驱赶着的民众,骨硬度已然不同。
尽管是那样,顾俊拿着这把卡洛普解剖锯,就像是在砍瓜切菜,没有碰到半点的阻力。
蛋叔可以有空发呆,也是因为随着顾俊的反击,四周民众都有所畏惧而凝滞,以及重新燃起了挣扎,破雾人小队顿时压力大减,从之前的沦陷边缘跨了回去。
但蛋叔也只是呆了呆,马上就呼喊墨青道:“我们去把贝尔拉回来!”
倒在血泊中的格兰特-贝尔已不知是不是陷入昏迷,他伤残的双下肢、双手都流涌着鲜血。
如果没有任何处理,他很快就会失血而死。
前方的狂徒被顾俊暂时清理掉了,在小队其他人的掩护下,蛋叔和墨青冲上去很顺利地把格兰特-贝尔拖了走,蛋叔马上从医疗箱里拿出东西来做急救处理,上止血带、打吗啡、打凝血酶……
砰,砰,砰——
枪声还不断响着,楼筱宁一边咒骂着一边开着枪,脸上被溅来的鲜血与黑液染了个遍,管不上会不会异变了。
刚才是顾俊晃荡走来将抓着她枪管的那几人的右手全部锯断,她才能重新控制局面。她真是眼红顾俊手中的那把锯子,巴不得是自己握着……忽然这时,楼筱宁不禁骂出声:“操,小心触手!”
邓惜玫、于驰、冯佩倩他们也看到了,振奋的心顿时揪起,一条从迷雾中窜来的巨型触手向着顾俊飞去。
在那之前,这些触手都能猛一下扼住民众的喉咙并将之提起,但没有向他们进行过攻击,这是第一次。
嗞咔咔——
顾俊不避不躲,直接双手举高了这把解剖锯,迎着那条打来的怪异触手劈去,碰了个正着,一直摧枯拉朽的锯条只是稍微停顿了下,就继续锯了下去,把触手迎面的一端锯出一道裂缝。
裂缝里面,全是黑暗。
“来啊。”他说道,“全部,冲着我来。”
“顾医生,你真的顽强,真的,很顽强啊……”
探出迷雾的触手骤然全部挥去,仿佛顾俊是一块磁铁。
先前那些被触手压着的民众或许能松上一口气,而那些挣扎、迟疑的民众已是能喘息,有人哭泣,有人向破雾人小队哀喊道:“救我,救救我……我想回去,我想回家……”
那股声音没对他们说话,但又好似还激荡在这片空间:认同自己无能,认同自己需要帮助,弱,弱,弱……
嗞咔咔!顾俊挥动着解剖锯,劈着从四面击来的触手,也劈着阻拦着前进道路的血肉管道。
还在子宫腔的那时候,他用解剖刀需要全神贯注才能剖开管道的表皮,因此每一刀对于精神力都是极大消耗。
此时,他用解剖锯虽然也是进入着那种精神状态,但省力得多,锋利得多,一锯下去,巨大的管道崩如决堤,管道内的那些人体组织倾泄而出,混入了腐泥中,融在了臭水里。
这个地方越发变得像个屠宰场,从出生到死亡,都在流水线上度过的生命。
“各位,我感觉是时候了。”邓惜玫这时向队友们大声道,“破掉心灵障壁,是时候了。”
在小队出发之前,就有过这样的推演与计划。
心灵障壁由自己构建,也可以由自己主动去戳破,那样对自我意志是一个冲击,建立越久、越牢固的障壁就越大冲击力。邓惜玫那次破除障壁的时候,几乎死去。
但与她当时的情况不同,一众破雾人的心灵障壁才刚建立不久,说牢固也不是多牢固,一直都受着真正自我的压制,而且还有心智支柱撑着,破除障壁对他们造成的冲击相对可控。
而对于这个地方,对于异文世界和天玄世界的连系,却是一个打击。
他们也可以摆脱精神困境,全力帮助顾俊一起对付眼前的异常。
“一个一个来!”楼筱宁应道,“孔雀,你先!”
她忙着开枪,蛋叔和墨青忙着救人,贝尔昏迷了且是正选择,冯佩倩是平局,于驰的障壁最难缠,拥有双重自我的孔雀是最佳的先锋人选。
“孔雀,小心点……”墨青回头呼了声,汤姆也紧张的让凯瑟琳注意。
关于心灵障壁和这个地方的一切,都是推测,都是尝试,都有未知的风险。
即使是邓惜玫也无法保证,孔雀和凯瑟琳把她们身体中的心灵障壁打破后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因此疯狂或死亡。
“我们会的。”孔雀点点头,没有半句罗嗦,由着旁人掩护,立即凝神行动起来……
毫无疑问是时候了,她看得到自己的偶像天机英雄需要帮助,
那些纷乱的触手拦不下他,管道也挡不住他,可是挥动解剖锯的双手开始在颤动,拖着走的伤腿更加趔趄。
“来啊……谭金明,林镜,你们全冲我来……”
顾俊说着,锯着,身体摇晃,沉重的脚步向着原来的沼泽北方一步步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