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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谢璇不由微微笑了,若是这样,那便更好了。
而叶景轩却是匆匆抬起眼,又往谢璇这处看了过来。谢璇却不闪亦不躲,自然,也未见半分慌乱,又是冲着叶景轩微微一笑,反倒是笑得叶大公子又是几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
“叶大公子与夫人倒是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啊!”叶景轩与他夫人的传闻在大周已是众所周知,曹竞自然也听过,便是适时地捧了两句。
叶景轩却只是扯了扯嘴角,神色淡淡,“大人稍待,叶某这便查验。”显然是不愿多谈他夫人的意思。
曹竞本来想拍马屁,谁知,却没能拍上不说,还碰了个软钉子,神色登时有些尴尬,却又不敢怒,只得陪笑道,“那是那是,叶大公子请!”
叶景轩面无表情地迈开了步子,走到了那队船工之后,从最后一个开始,一个个看了过去。
因为只需看上一眼,是以,他的动作很快,不过顷刻间,便已到了谢璇他们身后不远。
谢琛吓得不行,一只手紧紧握在谢璇手上,已是滑滑的,一掌的冷汗。
谢璇却还是沉静如斯,甚至轻轻拍了拍谢琛的手背,对他安抚地笑了笑,竟是让他放心的意思。
谢琛打了个愣怔,不知道事到如今,他们还有什么法子,能够逃出生天。
须臾间,叶景轩已经走到了两人身边。
步子略略停顿在身侧,一双眼,幽深难辨地望定两人。
自然不能让他这样看得过久。否则,即便他什么也不说,曹竞也能看出端倪来。
因而,几乎是在他停在身侧,目光将将看过来时,谢璇便是抬头倏忽一笑,很是亲近地冲着叶景轩道,“大爷,咱们大奶奶近来可想多动弹一些了?小的老娘回乡时还惦记着大奶奶的身子,四下打听,倒是果真让她打听到了一个偏方,说是定能让大奶奶的身子好转起来,交代了小的回来时,一定要与大爷说说,给大奶奶试试也好。”
谢璇突如其来的话,惊得边上的谢琛张大了嘴巴,而他们身边的人朝这两人看来时,都是神色惊疑。
唯独叶景轩,只是略蹙了蹙眉,便是这样若有所思地望定谢璇,却是面无异色。
谢璇胸腔下的心脏砰砰直跳,只她却是强压着没敢露出半分端倪,仍然微微笑着,无惧无畏,坦坦荡荡地迎视着叶景轩审视猜度的目光。
边上有一个船工忍不住了,嘴角翕动了两下,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叶景轩却是率先开口应道,“那便试试吧!待会儿,上船安顿好后,便带着你的偏方到舱房来。”
谢璇一颗悬吊吊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欢快地应道,“是!”
叶景轩深深看她一眼,又走马观花将排在他们前面的船工一一看过之后,便回到了曹竞身边,轻轻摇头道,“看来,我这里,是没有曹大人要找的人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算是给谢璇吃了一记定心丸,她顾不得去看谢琛或是周边其他人异样的眼神,忍不住悄悄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今日运气不错,至少,赌赢了一回。
既然叶景轩都说了,他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人,曹竞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又阔喧了两句,便带了他的人,去了码头的另一边。
方才那领头的,见事情已经过去,便又是在甲板上喊了起来,“快点儿加把劲!将货搬好了,咱们得出发了啊。”
谢璇与谢琛这会儿是干劲十足,与身边的其他船工一并高声应了一声“是”,便是搬起箱子,随呀那些船工之后,上了甲板。
又跟着搬了几回麻袋之类的,总算是将货物都搬上了叶家的船。
那个领头的,唤作钱叔,清点过一遍货品之后,便是转身走了,不用想也知道该是去主舱跟叶景轩回禀去了。
谢璇抬起手,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自遭逢大变之后,第无数次的感激起她娘的良苦用心,若非肖夫人那时逼迫着她学那些她以为永远用不到,也没用的东西,她今日,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想扮男子?分分钟便能被人拆穿,哪里有如今的顺畅?
“喂!你!”眼前视线一暗,谢璇抬眼,这才瞧见面前耸立着两座高山……哦!不!就是两个叶家的船工,只不过,叶家的船工多是些高壮的青壮年男子,往面前那么一杵,还真就如两座山一般,此时,两人都是双手环胸,皱着眉打量着谢璇和谢琛二人,虽不至于凶神恶煞吧,那眼神也算不上多么友好就是了。
谢琛身子一缩,便藏到了谢璇身后,只悄悄探出一双眼来,谢璇却是咧了嘴笑,“两位大哥什么事?”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两人见谢璇笑嘻嘻的模样,登时有些尴尬,当中一个,便是摸了摸鼻头,不自在道,“我是说啊,之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你是哪条道上的?”
哪条道?这倒像是香港古惑仔电影里的台词,不过……自然不可能是一样的意思,谢璇笑着,心念却是电转,只是,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另外一个又是好奇地追问道,“我方才听你跟大爷说话,提到你老娘,你老娘是谁啊?难不成是在大奶奶身边伺候的?不能啊,春晖院的嬷嬷我也识得好几个,好像没有见过你啊!而且,春晖院的嬷嬷也没有哪个回乡的啊?”
看来,这两个是方才就在他们身边的,将她与叶景轩的话听了个真真儿的,心存疑惑,这才找了她来问,好在,当时叶景轩在,他们才没有立马问出来,否则……谢璇想到这儿,不由有些后怕。
“喂!在问你话呢,你小子怎么走神呢?是看不起我们兄弟啊?”那两个船工久等不到谢璇回答,开始不满了,他们本就长得粗壮,那样子便有些凶神恶煞。
谢琛吓得更是将谢璇的衣衫拉紧了些。
谢璇却是忙笑道,“哪能啊?两位大哥不要多心啊,我只是人有些蠢笨,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最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编谎,这谎话,可不是随口就能说出来的,何况,是随时可能被揭穿的那种。
正在这时,脚下的甲板震动了一下,几人的注意力一时都被转移,这才察觉,是船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