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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颜咬唇,“汤伯,他们人在哪?”
“就在大堂,眼看要朝这边来了!这该如何是好?”店家——汤伯焦灼,急得团团转。
“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她心里清楚,这些人是冲着上官靖羽来的,想必不会就此罢休。
“诶!”汤伯应了一声,快速离开。素颜连退数步,退至门前轻叩房门,“师兄,怕是相府的人来了,你自己小心点。我去拖住他们,你跟阿靖最好暂避。”
语罢,她二话不说直奔前堂。
这次,只能尽力了!
食为天的前堂,一片哄闹。
为首的是京畿府护卫军统领荣贵,黑黑的肌肤衬着尚算刚毅的五官。素颜眯起眸子,这荣贵乃上官凤的心腹,是故……应该是来找上官靖羽的。只不过看这阵势,当属有备而来。
那么,是有人密报?
是谁出卖食为天?
“搜!”荣贵二话不说,挥手就让人搜查食为天的所有房间。
素颜一笑,环胸挡在侧门处,“呦,这大半夜的,诸位军爷兴致可真好啊!可是饿得慌,出来打食的?”
“废话少说,今夜有没有见过什么生人?”荣贵挑眉看她。
素颜眉头微蹙,煞有其事的想了想,这才道,“生人嘛……就是诸位军爷咯。这食为天,日日都来生人,但一回生二回熟,谈什么熟和生啊!”
“少给我打花腔。”荣贵道,“有话说话,别绕弯子。”
“没有。”素颜道。
蓦地,荣贵看一眼素颜身后的侧门,朝着身后的手下道,“去后院搜一搜。”
“慢着!”素颜挡在门口,娇眉横挑,“深更半夜的,后院都是女眷,你们这帮大老爷们要是心怀不轨怎么办?”
“混账东西,我们是来执行公务的,谁有心思图谋女眷。”荣贵怒斥,“搜!”
“我说不许就不许!”素颜冷道。
“你敢!”只听得咣当一声,荣贵的冷剑已经出鞘,直勾勾架在了素颜的脖颈上。明晃晃的冷剑泛着寒光,只差毫厘就能割开她的脖颈。
素颜不冷不热的睨一眼架在脖颈上的刀刃,不屑道,“是一柄好剑!可惜……”
汤伯心惊,急忙上前打圆场,“官家,咱都是生意人,和气生财。只不过这后院委实没有生人,住的都是家眷,老人、孩子和女人,您看……是否行个方便?”
一大包的银子捧在汤伯的手中。
荣贵轻嗤,“你当我是什么人?”说着,竟慢慢的将冷剑移向汤伯。
素颜一怔,荣贵忽然举剑横向直劈汤伯的脖颈。
说时迟那时快,她急忙伸手,以指尖稳稳捻住突如其来的剑身,眸色陡沉,“不就是想搜后院吗,搜就搜,何必伤人!”
汤伯惊愕的盯着素颜。
闻言,荣贵冷笑两声,“早这么识时务,就不必我出剑了。”
语罢,快速带人走进后院。
“素颜姑娘,您没事吧?”汤伯神色慌张,唯恐她有所闪失。
素颜摇头,心想耽搁了这么一会,后头应该有所准备了。这才缓过神道,“没事。我只是没想到,如今的京畿府,会如此视人命为草芥。”轻叹一声,她快速走进后院。
护卫军挨个房间搜查,素颜跟汤伯站在院子正中,看着护卫军好一片忙碌喧嚣的模样,眼底的光越渐深沉。
但愿,师兄与阿靖已经……
蓦地,汤伯忙道,“姑娘,他们开始搜公子的房间了。”
素颜猛然回过神,快步上前,“你们搜完了没有,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房间里是什么人?”荣贵望着紧闭的房门,不时有缭绕的烟雾从门缝中透出。雾中带着药味,显然里头是在煎药。
深更半夜的煎药,必定有恙!
再看素颜与汤伯的反应,荣贵嗤冷,“怎么,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者……”他忽然凑近素颜,眸色微沉,“窝藏要犯可是杀头的死罪,以同犯论处!”。
素颜亦不甘示弱,附在他耳畔冷蔑低笑,“那还请统领大人手下留情。”
荣贵一怔,继而略带赞许的看了素颜一眼,直起身的瞬间,一脚踹开房门。扑面而来的白色雾气遮去了所有人的视线,荣贵挥着手驱赶烟雾。
浓烈的中药味让所有的军士都显得极为不舒服,没防备的则被呛得直咳嗽。
“都是些温补之药,无伤大雅,不会要人性命。”素颜靠在一侧,从怀中取出了一惯藏着的油纸包,慢条斯理的嗑着瓜子,饶有兴致的望着荣贵铁青的脸。
“哼!”荣贵快步走进门,“给我搜!就算是老鼠洞,都不许放过。”
汤伯在外头不断往里瞅,生怕有个好歹。
驱散了房内的烟雾,里头的摆设变得越发清晰。是极为精致的楼间,只不过这些火盆架子有些奇怪。房内放着空荡荡的轮椅,床褥微皱,仿佛有人躺过。
荣贵行至床前,伸手一探床褥,“还是热的,刚走不久。给我包围食为天,仔细搜。我就不信,还能插上翅膀飞上天!”
音落,他干脆在房中坐了下来,任凭军士重新搜索整个食为天。
素颜明面上磕着瓜子,然心思全部都在房间里。方才没见人出来,这食为天也就这么大的地方,那重锡和上官靖羽能躲到哪儿去?
上官靖羽负伤在身,断然无法长距离挪移。
人,会在哪?
悬空的房梁上,重锡一手拥着昏迷不醒的上官靖羽,一手紧抓着一侧的梁木,悄无声息的伏在她身上。上官靖羽的身上,只裹着一层薄纱。底下正对着端坐的荣贵,稍有挪动,极易引起荣贵的注意。
所幸他及时拔出阿靖身上的银针,唯有头部的银针尚未拔出。他等着为她祛除脑中的淤血,等她醒转。
但荣贵不走,僵持下去必然不是好事。
外头,新一轮的搜查快要结束了。荣贵站起身来,许是觉得讶异,竟然没有找到人。又或者觉得无望,因为人或许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