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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谦想搞一下曹操,只是本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心思。可他却不知道,曹操这边想揍他的心思,那是多么迫不及待!
第一,曹操也想扩大地盘儿啊。
乱世无义战,每个军阀都不是什么好鸟儿。都想把自己搞大了,等别人软下去,自己硬起来,把天下搂在怀里那啥一下。
第二,曹操打陶谦,是极好也是唯一的选择。眼下曹操北边是袁绍,这个老大哥还非常强壮,不比他弟弟,动不得;西南是刘表坚守荆州,非常牢固,也是啃不动的硬骨头。只有东边徐州,离农民起义战争远一点,保养得很好,民丰物饶,是一块肥
肉,曹操在战略上特别想吃。陶谦攻打兖州南部的时候,曹操那会儿刚打完袁术回来,正有些疲劳,没怎么理会,让出兖州南区让陶谦自由出入。老虎打盹了,随便苍蝇飞,可一等到兖州秋收之后粮草准备好了,曹操同志就发飙了。
根据姚广孝的讲述,曹操同志这次又充分展现了用兵神奇之处。他放过在自己地盘儿上小打小闹的陶谦,直接采取了挖心脏的战术,重兵猛攻徐州,一下端到了陶谦的老窝儿。陶谦这会儿主力都在外边忙
呢,很快被曹军攻下几十个城池。
陶谦火速赶回徐州,两军相遇在彭城的原野,展开了‘彭城会战’。陶谦同志想靠战争发家,完全是空谈的梦想,他这么多年来没怎么打仗过,本钱只不过是把徐州搞得很富裕,以为腰包鼓了就能指挥得了长枪大炮。所以,跟曹操打仗,完全是见多了猪跑就去啃猪肉,却
发觉这白胖畜生没那么好啃,倒把自己牙齿都啃掉了。
曹操的骑兵团凶悍扑向很少打硬仗的徐州军团,徐州军不擅长骑马,多是农民组成的步兵,被那么一冲完全溃败,遭到曹操的严重报复,被屠杀一万余人,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直到这个时候,曹操的老爹才正式出场。曹操老爹在董卓之乱的时候,便逃到了徐州避难,建了别墅,游哉游哉地过起了夕阳红的生活。哪知曹操和陶谦一开战,这好日子就到头了。但陶谦还是遵守武德,并没有把老头子砍了,只是叫部将张恺
把老头子送还给曹操。
后面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张恺贪图曹嵩的财产,护送曹嵩到徐、青两州的边界华城时,突然袭击杀了曹嵩极其幼子曹德,卷走财物不知去向。
“曹嵩死在张恺手中,故而曹操才丧心病狂,下达了屠戮徐州的军令?”何咸听着这样的消息,眉头不由狠狠蹙了起来,心中有种强烈的愿望:我要做些什么!
熟知历史的何咸知道,曹操下达了尽屠徐州的命令后,一时间将攻克的取虑、睢陵、夏丘三县居民尽皆杀死。足足十万余人,泗水为之断流!
在何咸那个时代,曹操少守拘束、活出真性情的个人主义风格,符合很多人的口味,很受一些人的推崇。
但何咸也不会因为自己同样喜欢曹操,便选择性地忘记曹操的罪恶。屠杀几十万的人口,罪行简直令人发指。要知道,当时整个大汉人数,尚不足六千万,这样的屠杀完全就是惨绝人寰、毫无人性!曹操为报家仇可以理解,乘机攻城略地可以理解,追究凶手张恺的责任可以理解,甚至不论陶谦知情不知情追究他的连带责任也可以理解。但无论如何,责任是追究不到手无寸铁的徐州百姓头上的。不分
男女老幼全部杀光,实在是罪大恶极。
滥杀无辜不是丰功伟绩,屠戮妇婴不是不得不为,而是十足的残酷和暴虐!
任何一个人,哪怕再贫穷,再愚昧,再落后,也不是生来被人滥杀的。
“军师,我等军势如今已可影响塞外,不知对付曹操,是否也会有影响?”何咸凝声问向姚广孝,似蕴含着雷霆之势。
“主公,我军十余万众,又新平匈奴,声势一时无两。曹操虽麾下有五万青州兵。然与我等相比,还是颇为不如。”姚广孝也谨慎回答,随即反问何咸:“只是不知,主公究竟欲如何影响曹操?”
“我行书一封,劝谏曹孟德不可做人神共愤之事。”何咸缓缓开口,最后抬头坚毅言道:“若曹孟德不从,便视为与我军宣战!”
“这?.”姚广孝似乎没想到何咸竟有如此大的决心,迟疑道:“只是,我军与曹孟德兖州尚未接壤,这等威吓恐无济于事。”从姚广孝的角度来说,自然不想何咸这么早,便招惹到曹操这样一位劲敌的。他这位天生的造反家,生性凉薄,向来没把徐州十万生灵放在心中。而且,假如曹操一旦从了何咸的劝谏,那对于曹操来说反
而是好事儿。
历史上,曹操几番图谋徐州不得,就是因为这次屠杀徐州百姓,使得徐州上下皆抗拒曹操。直到后来曹操占据徐州后,仍几番派遣徐晃、曹仁等大将前往徐州平乱,可见他此番罪行带来了怎样的恶果。“无妨,河东、并州虽不与兖州接壤,可南阳一地却可直抵兖州。”何咸语速缓慢,显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有了充分的思量:“行书一封后,我可率三万精锐入南阳。一来为张济叔侄撑势,二来让曹操知我
之决心。”
这一下,姚广孝沉默不语。一旁李儒见状,主动开口道:“贤婿,曹孟德此人,老夫也曾见识过。依老夫来看,曹孟德其实是两个人,他们一个是枭雄,一个是诗人。为枭雄时,曹孟德杀伐果断,用兵如神,有霸主气象;可他有时还
是个诗人,诗人都是些什么人?任性妄为,头脑发热,行事从不考虑,根本就是胡闹。也因此,曹操才会颁下尽屠徐州、为父报仇的军令”
“岳丈,有什么话,直说便可。”何咸似乎有些不耐烦,开口催促了一句。
“贤婿,老夫的意思是,曹孟德刚刚丧父,正处于心绪不稳之际。倘若贤婿此时行书威迫曹孟德,必然会激起曹孟德戾气。如此,曹操反倒会变本加厉,贤婿一番好心岂非更害了徐州百姓?”
倘若没有历史轨迹摆在眼前,李儒这番话是很有道理的。但何咸却还是摇了摇头,道:“曹操今年攻不下徐州。”“曹操得兖州不过一年,与袁术一战又颇费精力粮草。虽尽起兖州秋粮与陶谦一战,可终究底蕴不足,不能持久。我若不劝诫威吓曹操,曹操必然下令将攻占之地尽屠。反倒拿出让曹操忌惮的决心,才能令
他清醒一些。”说到这里,何咸又看向蠢蠢欲动的司马懿,不由一摆手道:“尔等无须多言,身为策士,我理解你们将天下视为棋盘的冷漠。但身为一个欲匡扶乱世、复兴盛世之人,我更知道有些事儿可为,有些事不得不
为!若我对此视而不见,又何异于曹孟德帮凶?如若我是这般人物,又怎值得尔等辅佐?”说到这里,何咸重重吩咐司马懿道:“取纸笔来!这封信,我不得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