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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怔了下,有些生气地看着木玄真人:“是不是你跟人她透露了朕的身份?”
木玄真人撇嘴,径直道:“皇上,贫道一直在这陪您,哪有空隙去传什么消息。”
皇上又疑惑地望向韩允钧,韩允钧径直撇开了头,一种你爱信不信的态度。
皇上哼哼了两声,想了想,也觉着不太可能。
他到清风观来,确实是听到了那健体之术对阿昭有效的消息,忍不住来的,但来时却没有通知任何人。才进山门,就让人借木玄真人的话让水让领来了萧明珠,确实是没什么可以走漏风声的地方。除非,
阿钧与这萧明珠心有灵犀,四目一对就能明白对方的暗示。
好嘛,这想法,让人有些不开心。自己精心养着的娃儿为了个小姑娘,胳膊肘往外拐了?
“平身,抬头让朕瞧瞧。”皇上的声音冷了,道。
他到要看看这个小姑娘与其它的姑娘有什么不一样。
萧明珠起身,很自然的抬了头。
皇上也就瞄了那么一眼,心里腹诽着。这小姑娘还没完全长开,从五观上看,勉强称得上是个美人胚子,但她通身的那气质,却与平常所见的家各闺秀完全不一样,尤其那双眼却格外的澄澈、干净。但也仅此而已,没有其它出色的地方了。
哪一点能吸引打小见惯了各色佳丽的阿钧。
难道阿钧真的只是念她的救命之恩,才会对她另眼相看的?
“你怎么认出朕的?”皇上还是想问个清楚。
萧明珠坦然道:“您与二皇子有七分相似,臣女想认错也难。而且……”她伸手指了下领路的那位道长:“这位公公哪点像个道士。”
那位被她揭了老底的公公愕然,不停的打量自己,不明白哪儿出了岔子被人看穿了。
皇上哈哈笑了起来,偏头对木玄真人道:“这还倒是个聪慧的。”木玄真人双手拢在袖里,得意洋洋。
他又问:“来来,帮朕烧壶水泡杯茶先。”
萧明珠摇头:“臣女不会烧水。”
“那泡茶呢?”
萧明珠依旧是摇头:“也不会。”
皇上愕然,不会?
哪家闺秀到了他面前,无一不想展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七分也要演出十分,三分也得装成七分。何况又不要她生火烧水,炉子燃着,水架着,她意思意思添两块炭也就好了,她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跟他说不会?
好嘛,之前酝酿好的一些试探之法,好像碰上她都没用了。
皇上挑了挑眉:“那你会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烹饪?持家之道?”
萧明珠脸上的平静快垮了,这是皇上?皇上不去关心国家大事,民生大计,不询问关于健体之术的事,不担心二皇子的身体,就好奇她都会些什么?
这有意思吗?
皇上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腹诽归腹诽,她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这些臣女都不会。”
韩允钧都快听不下去了,伸手掂起一枚棋子,替木玄真长放在棋盘上,道:“父皇,该您了。”
皇上瞥了一眼,胸闷啊,他不就多问了几句,就不乐意了?自家这熊孩子一子就斩断了自己将要成形的大龙!
好嘛,反正要输了,那棋下着也没意思了,他伸手在棋盘上一抹,将败局抹乱,不悦地看着萧明珠:“你就不怕将来夫家嫌弃?”
这话……对一个十二岁出头的小姑娘说,实在是有些……
韩允钧连连咳嗽了起来,连脸都咳红了。木玄道长抓着他的手腕开始把脉,确实无妨,才冲皇上摇了摇头。
皇上松了一口气,扭头见萧明珠瞪圆了眼睛,动了动唇,却没有出声,像是在心里嘀咕着。竟然话都问出来了,还是想要个回答的。他不看韩允钧,径直追问:“你但说无妨,要是有理,将来朕替你指婚。”
萧明珠是在新安长大的,对于提自己的亲事并不像京都的姑娘们那样羞涩难以启齿,何况……这些话打小她就没少听人当着她的面提,都习惯了。
她道:“我父亲又不傻,怎么会将我许配给会嫌弃我的人家去。”
皇上被卡得没话了,以萧怀恩的个性,确实是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是……他不是瞧着她好,想将她……要不……他再送两个姑姑过去教导教导,还是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人选?
皇上一瞬之间就做出了决定,有备无患啊。
他道:“你身边的乔姑姑看来是失职的,那朕再给你两个姑姑,好好学学这些。”
萧明珠径直拒绝了:“谢皇上赏赐,臣女没兴趣学这些,不敢再接受两位姑姑。父亲说,没有哪家主母是天天跟着夫婿在家里谈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烹饪女红,又不是请不起厨子绣娘,持家之道,这个只要会识人擅用,比什么都强。”
皇上脸都快黑透了。
萧怀恩就是这样教他家姑娘的,存心宠坏好祸害别人三代子孙吗?他真想将萧怀恩拖出来重打三十,不,三百大板!
他捂着胸口,开始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错了,这样的姑娘一点也不适合阿钧。
皇上瞥了眼木玄真长,木玄真长脸上依旧是风清云淡,等着看好戏的神色。
他又看了眼韩允钧,韩允钧的脸很红,也不知道是刚才咳红的,还是憋笑憋红的!
皇上没有再对萧明珠了解下去的兴趣了,径直转到主题,开门见口地问道:“你将那一套健体之术教给阿钧,可有所求?”
萧明珠很平静地道:“当时臣女没想太多,只是瞧着二皇子受体弱之扰,断绝了许多常人之乐,臣女深刻了解这种痛苦,才会想试一试,自己所会的能不能对他有所帮助。如果说有所求,那……皇上,如果臣女有功,请记到臣父的头上去。”
皇上被她的最后一句惹笑了,要说这不是大实话,他也不信了。
最初她想要教阿昭只是一时冲动的,这点他信。因为她深知体弱之苦,对同样被病痛缠绕的阿昭有同情之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但她即使是当时想不到自己冲动的后果,回去之后身边人必定要提醒她的。
考虑了一天一夜,这就是她所要求的?
好嘛,该说这丫头想得太过于简单呢,还是真聪慧过人,知道与其与他以退为进,还不如这样简单直接言明来得更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