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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大夫人一听萧明珠来了,整个都头痛了,她安排人出去接萧明珠,自己对着丁老夫人抱怨:“母亲,这亲事一定下来,微姐儿就一个劲的跟我闹。萧姑娘倒来了,要是让她知道微姐儿不想应下这门亲事,还不知道怎么帮着微姐儿呢。”
丁老夫人好气又好笑,狠瞪了她两眼:“难道你还怕她帮着微姐儿来个逃婚?”
丁大夫人急了:“我可不就是担心她们年轻,不知道轻重,做出什么傻事来。上次那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微姐儿多少也受了些波及,眼下已经议亲不易了。亲事上本就难了,这白开心不管是家世门第,还是人品才华,可都是上上之选,打着灯笼也难找的。要是退了白家的亲事,往后,微姐儿可就真……”她眼圈儿红了,说不下去。
丁老夫人拿帕子替她擦拭了眼泪:“我说你啊,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不会好好的与萧姑娘说说,让她去劝微姐儿?”
“能说得通吗?”丁大夫人很是犹豫:“我听老爷说过,萧将军一直打算着替姑娘招婿。而且萧将军挑夫婿的要求,可是苛刻得让人不敢苟同,只怕京都这各府的公子哥们,都入不得他的眼。打小被萧将军这样宠溺长大的萧姑娘,只怕要求也是极高的。”
丁老夫人还没来得及再提醒,有丫头跑进来通禀,说是萧明珠来了。
丁大夫人急忙擦拭掉眼泪,萧明珠就被一堆丫头婆子拥着进来。
她给丁老夫人和丁大夫人见礼,丁老夫人和蔼的拉着她的手,让她过来靠着自己坐下,亲切地问道:“听说你前儿给祖母侍疾累得都病了,眼下可好了。”
“已经好了。”萧明珠应着,脸有点泛红。
“好了也得多注意。”丁老夫人轻拍着她的手背。
萧明珠点头:“谢老夫人关心。”
丁老夫人又问了几句琐事,萧明珠都乖乖的回答了。
丁大夫人也缓过劲了,找了个机会,插言道:“明珠啊,微姐儿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
“定了?可是白开心!”萧明珠脱口而出。
丁大夫人警惕了,她怎么知道是与白家,难道微姐儿给她递了信?
她道:“是,确实是白家。眼下两家已经换过庚帖,写了婚书,还交换了信物。”
“这也太快了吧。”萧明珠目瞪口呆,不说是三媒六聘得慢慢走吗,这两家未必也动作太快了。
丁大夫人笑着:“嗯,白夫人有些急,说是白公子年龄不小了。”她也是有些担心这个乘龙快婿给飞了,与老爷商量过后,也就尽快把这门亲事给订了下来。
萧明珠犹豫了一下,问道:“夫人可见过白开心,或者是丁大人与白开心提过这门亲事?他可曾亲口应下?”
丁老夫人听着这话不对劲了,不像是孩子气的无知,反而像是在暗示着些什么。她坐直了身子,把屋内的丫头都遣了出去,严肃地问道:“明珠,这话要从何说起?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如何需要问白开心。”
萧明珠按着乔姑姑帮她整理的思绪,有条不紊地回答道:“老夫人只怕是不知的,当年白开心受伤,导致双目失明,曾被他外祖父接回家里治眼睛。后来,遇上了一个游方道士,说是能治他的眼睛,提出条件,要收开心为徒。白大人曾许诺,只要白开心的眼睛能好,将来他的亲事前途,都由他的师傅决定,白家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丁老夫人隐隐信了,萧明珠与丁微的关系极好,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但她还是追问个究竟。
萧明珠也不隐瞒:“那道士将他领到了青石山,还把他托付给了老神医一阵子。老夫人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木玄真人和白相爷,白开心可是木玄真人的俗家师侄!”实话是,那道士最后没能治好开心的眼睛,只得厚着脸皮去领着白开去找老道士这位神医师叔江湖救急,她那个时候刚恢复身体,嫌道观冷清,就缠着老道士把开心留了下来,当然,那时留下的还有梅西望和贾豪仁两个。
萧明珠祭出了木玄真人这个大盾牌,丁老夫人和丁大夫人原本只信了三分,转眼就变成了十分!
“岂有此理,她这是骗婚!”丁大夫人脸都气白了,浑身直哆嗦。
当时白开心受伤,已经是白夫人进门后三四年的事了,她不可能不知道白家将白开心的亲事交给了那位道家师傅。
丁老夫人不愧是主事多年老太君,她微微一想,大概就能明白这件事的蹊跷了。白夫人嫁进白府后,连生了两个儿子,白开心这个继长子,可就是压在她两个儿子头上的一座大山。
怪不得白开心会意外失明,怪不得白开心的外家会来接走他,只怕白夫人未必像外头说的那样贤惠大度。
眼下,她径直把白开心和丁微架到了火堆上。
要是白开心拒绝承认这门亲事,她可以推说自己不知道白相爷承诺白开心由师傅做主。到时候丁微就会落个退婚的名声,往后亲事只会更难。而他们必定会记恨上白开心的,哪怕不会在白开心的前程上做手脚,但绝会不会再与白开心有所往来或者相助。
要是白开心碍于丁微的名声,默认了这门亲事,但谁能保证他会真心接受白夫人替她挑选的微姐儿呢?特别是蒙在鼓中的微姐儿要是真拿白夫人当成了贴心的婆婆来孝敬,只怕会被白开心越来越疏远的。白开心疏远了丁微,他们丁家,同样不会成为白开心的助力!
白开心要是郁郁不得志,失了白相爷的看重,最后占了便宜的还不是她的两个儿子!
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的!
丁老夫人略微一想,迅速的揪到了要点,她平静地看着萧明珠,问:“你怎么知道两府在议亲,可是白开心告诉你的?他是不是不想应下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