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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人马上警惕的起身,往门边退了两步:“庆王别客气,有话请直说,能帮得上的忙,我一定帮。”
帮不上的,那就别开口了。
虽说他们是表兄弟,但韩婉婷的身份牵扯到和亲的大事,北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可不敢徇私,给人留了话柄。
庆王狠瞪了他两眼:“看来想要辩明真假,那就只有滴血验亲一途了。”
“好好……”王大人连忙答应,这本就是他想的最后一招:“我马上就让人去请太医。”
“不,我只要你先把人帮我都看管好了,无论谁来都不要让人接近,本王亲自进宫去请旨。”庆王咬牙切齿。
请太医这是次要的,主要是请人证,尤其是那位北狄三王子端木赫。
一想到端木赫,庆王牙齿都快咬断了,好不容易平息的祸事,都是那家伙揭出来的!
他与端木赫之仇,不共戴天!
王大人忙满口答应,不用庆王提,他也不敢大意。真假辩明之前,他也不敢让任何一个“婉婷郡主”在他手里出了事。
皇上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庆王的要求,次日就在大理寺的衙门当众滴血认亲,由三位内阁重臣以及六部尚书、还有庆王特意指定的端木赫。当然,自愿来看热闹的朝臣和普通百姓,都可以在衙门外围观。
萧明珠收到消息,皱起了眉:“还真被婷姐给说中了!那端木赫一定在假的身上做了手脚。对了,你们想好怎么对付他了吗?”
婷姐说过,滴血认亲不仅做不得准,而且还极容易做假。
她最初是不相信的,但不仅008和038说法与婷姐一样,甚至梅西望也说滴血验亲是存在误差的。
阿钧还召了府里几对父子私下试了试,七对中,有一对父子的血就融不上,但那家是几代单传,连个旁亲都没有,还长得如同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哪会不是亲生的。
韩允钧轻笑了一声,平静道:“他们能做手脚,我们也能搅混了那一池水。”
“好好,这样做好。”萧明珠大笑起来,歪过身子拽着韩允钧的胳膊,眼巴地看着:“明儿,我也要去看热闹。”
韩允钧今天的心情特别的好,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好,明儿我陪你一块去。”
次日萧明珠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利落的梳洗完毕,还难得的让商嬷嬷替她挑了个比较庄重又方便活动的衣裙,大大方方地将蛇鳞软鞭扣在腰带上。
他们到达大理寺的时候,大理寺外已经是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了。四个婉婷郡主真假难辨,庆王要当众滴血认亲,这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事,可比戏本子还要精彩,谁不想来听个真相。
进了大堂,萧明珠一眼扫去,堂内人还真多,除了端木赫和孤灯,都是宗室以及朝中叫得上号的老人儿。庆王和庆王妃一脸寒霜的坐在一侧,脸色极不好看。韩允钧也没领着萧明珠过去自讨没趣,只是远远的抬手以示礼敬,然后与众人微微颌首,就坐到了他们的位置上。
王大人请各位重要人证就座后,自己坐上了主审的位置,就让人将那四位婉婷郡主请了出来。
他道:“众所皆知,庆王府只有一位婉婷郡主,他道:“众所皆知,庆王府只有一位婉婷郡主,你们四位中至少有三人是假冒的。冒认皇亲是杀头的死罪,还要祸及全家,假冒者现在要是站出来承认,可以罪减一等。”
四个女子异口同声的道:“我是真的,她们是假的。”
王大人惊堂木重重一拍;“好,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官成全你们!来人,将准备好的东西摆出来!”
衙役搬了一张大条案摆在了堂中,又在上面放上了一叠各式各样的碗,让婆子当众将碗洗净,摆在条案上,由那四个女子各选定一个。
那四个女子大概也知道他要做什么了,都没有说话,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王大人再让婆子伺候四个女子洗净手,然后由太医持金针扎指取血,将每个女子的血分别滴进了她们自己选定的碗里,然后四个女子走到一侧站定。
出乎从人意料的是,庆王没动,反而是庆王妃起身走到堂中。她拿起了太医递上的金针,扎披了自己的手指,将血分别滴入了那四个碗里。
太医谨慎的盯着四个碗里的状况,众人皆屏住了呼吸,盯着太医的脸。
太医开始还是严肃镇定,突然就眼睛瞪圆,嘴张大,不停地道:“这……这……这怎么可能!”
他的同僚快步过去,扫了一眼四个碗,也惊呼道:“怎么都相融!”
他这一声,堂内堂外都哗然,那四个女子也变了脸色。
端木赫站了起来,指着条案上的碗道:“那水有问题。”
那水里一定加了白矾,才会让所有人的血都相融!
堂上的宗室和重臣脸色都大变,都知道端木赫这是在故意找茬了。他们皆怒,却都等着旁人开口做恶人。
萧明珠可不管那么多,不客气地直接怼了过去:“你说有水问题就有问题?”
这话不客气,却也实在尖锐。
宗室们和重臣听得心里极舒服,虽然不好意思大声附合,但目光里都流露出赞许。
韩允钧将萧明珠拉坐:“你生什么气,我们只是来看看,做个证人的。”
端木赫冷眼瞥了萧明珠和韩允钧一眼,对王大人道:“王大人,不可能有四个郡主。”
主持滴血验亲的太医怒了:“三王子既然怀疑水有问题,就让人来验好了。”
“等一等!”萧明珠又插了一句:“万一三王子的人在水里加了东西,诬蔑是太医加的呢?”
“对对……三王子,您不要避嫌吗?”丁大人马上接话,将了端木赫一军。
端木赫倒是不急不忙,冲着旁边的孤灯拱手道:“大祭祀也是精通药理的,不知大祭祀可否愿意给我个面子,去验一验那水,做个公断!”
大堂之上,再次平静了。
虽说北狄和南疆一北一南,隔着整个大魏,但也不排除他们会私下有往来,或者……有某种交易。
萧明珠刚想再怼,韩允钧拉住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别着急。”
他倒要看看,这位孤灯大祭祀到底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