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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娟没什么兴趣听她解释，满脸不耐烦冲她摆摆手说，“行了行了，你就别当着我的面叹苦经了，唐一天来省城找你有正事呢，你们还是边吃边聊吧。”

直到此时，秦晓的目光才头一次落在唐一天身上，她重新跟唐一天握握手抱歉语气：“真是对不住啊唐厂长，我这两天的确是太忙了抽不出时间接待你，还请你见谅。”

唐一天心想，“是啊，你抽不出时间接待我，秦娟一个电话却把你叫出来，看来你的时间安排也是因人而异啊。”

这些话唐一天自然不会说出口，他只是趁机赶紧向秦晓汇报了宏光饲料厂的近况，并希望秦晓有机会去一趟饲料厂亲眼看看，现在的宏光饲料厂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不远的将来，肯定就会和普通的乡镇企业无异。

秦晓听了他的汇报后脸色也显得凝重起来。

她对唐一天说：“宏光饲料厂是咱们全省设立的国企改制典型，昨天的会议上仝副书记还一再强调要抓好国有企业改制的典型树立工作让省里大部分的企业有成功模板可以效仿避免大家在国企改革中走弯路，真没想到宏光饲料厂的改革工作也是一波三折。”

唐一天点头应承道：“秦主任，当前的国企改制的确存在很多风险和未知，宏光饲料厂的情况让我认识到一个道理，如果国企改制不彻底必将会出现企业多头管理出现的各种风险，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企业的产权完整拍卖，把国企彻底推向市场，这样一来企业的领导才能真正把企业当成自己的产业真心为了企业发展竭尽全力。”

唐一天的观点让秦晓不觉眼神一亮，她很快反应过来轻轻摇头道，“不行不行，你这个方法步子迈的太大，万一拍卖过程中遇到问题怎么办？这不是摆明了把国家资产往个人老板腰包里送吗？”

唐一天对秦晓的看法并不苟同，他对秦晓说：“秦主任您想过没有？如果国企改制不彻底让企业在改制过程中国家机关占据一定股份就会出现宏光饲料厂现在的情况，在官僚主义的体制下一个企业想要发展壮大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省里领导真心想要把国企改制成功就必须下定决心打破企业改制后依旧半公半私的魔咒，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调动起企业领导的积极性让企业获得重生的机会。”

秦晓不得不承认唐一天对于国企改制的思路虽然过于大胆却的确是很好的思路，如果国企改制只是表面上改变了其经营模式却不能改变上级部门对企业领导的任命控制权，必将导致企业领导轮换中企业本身的经营模式也会跟着改变的尴尬局面，眼下宏光饲料厂显然就是这种运行机制的受害企业。

她若有所思表情看向唐一天问，“依你的意思国企改制最终的结果必须全部产权对外拍卖？”

“当然。”唐一天笃定口气回答。

“万一拍卖过程中出现国有资产流失怎么办？”

“那就采取股份制经营。”

“股份制经营？”

秦晓一脸疑惑看向唐一天，她以前从未听说过在国企实行股份制经营的说法，她一时没搞明白唐一天口中的“股份制经营”具体是什么操作模式。

唐一天看出秦晓眼里的疑问忙向她解释说明：“秦主任，国企对外拍卖的时候一旦价格过高那些老板肯定不买帐，若是价格过低集体资产流失严重政啊府也绝不会同意，但若是把集体资产转换为股份制后将会极大提高企业经营者的积极性。

只要企业的大股东能把企业经营红火年底给企业的股东分红，必定有更多的股东愿意投资企业，这样一来经过市场历练的企业资金链不断充实自然会很快发展壮大。”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就是秦晓在酒桌上跟唐一天畅谈后的无比真切感受。

她有些意外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位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翻看了多少书思考了很长时间的问题居然被他三言两语解释通透。

秦晓心想，“唐一天可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他要是能调到省委政策研究室还愁省里国企改制的事不能很快取得新突破吗？”

她当即主动向唐一天抛出橄榄枝，“唐副书记，最近省委政策研究室人手太少急需补充人员，你是否有兴趣调过来帮帮我？”

秦晓对唐一天说话口气透着几分客气，这让坐在一旁的秦娟心里很受用。

她虽然不懂国企改制的问题，但她从秦晓刚才看向唐一天的眼神中也能猜到唐一天滔滔不绝的观点对秦晓来说相当受用。

她心里还惦记着秦晓之前拒绝接见唐一天的那股子事，眼见秦晓一副礼贤下士的嘴脸力邀唐一天去省委政策研究室，在一旁没好气道：“秦主任现在知道人才难得了，早干嘛去了！”

秦晓见秦娟阴阳怪气对自己说话早已看穿她那点小心眼，冲她笑道：“你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我没能及时接见唐一天吗？你至于吗？事情都过了老半天还放在心上？”

“你拉倒吧，我今晚算是看明白了，你这种人就是需要别人的时候好言好语，用不着别人的时候立马翻脸不认人。”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要是能劝唐一天到省委研究室来我以后请你吃饭还不行吗？”

秦娟听了这话脸上露出傲娇神情，她得意洋洋瞥了一眼秦晓不屑口气说：“你还真以为省委研究室是什么好地方？人家洪副部长可是不止一次邀请唐副书记去省委组织部帮助搞什么干部制度改革，他都没答应呢。”

秦晓听了这话也是一惊，她没想到洪副部长居然早就看中了唐一天还不止一次邀请他，这让她看向唐一天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重视。

秦晓正准备再劝唐一天几句，秦娟却在一旁阴阳怪气道：“秦主任，我看你就别白费心思了，我们唐副书记不会去你的省委研究室，你要是当真需要人手我倒是可以给你推荐几位。”

“你？”秦晓一脸的不信任，“你推荐的那些人买什么名牌衣服和包包估计还行，真要是干工作，呵呵……”

“哎秦晓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这是摆明了瞧不起我是不是？”

秦晓见秦娟一言不合恼羞成怒忙把话往回收说，“行了行了，我不过是跟你随便开个玩笑你至于那么当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