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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武和铫期是受到公孙述的威胁,被迫转移到南阳,结果刚好遇到了刘秀被困于朝阳城内。
他二人率领麾下的一千多骑兵,驰援朝阳,不仅解了刘秀等人的被困之危,还顺带手,将企图强攻朝阳城的朝阳县兵、山都县兵、和成要塞军,一举歼灭。
和成要塞军军候付谌,被马武斩杀,朝阳县尉谢盛,被铫期所杀,山都县尉李应,被傅俊射杀,就连朝阳县令易谆,也未能逃过这一劫,死于乱军之中。
至于易谆究竟死在何人之手,已无从考证,发现他的尸体时,都已被战马踩踏得残破不堪。
刘秀等人相互说着话,兴高采烈地走入城内。进入城中,街道上空空如也,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朝阳是座空城呢!
马武好奇地问道:“主公,朝阳城内没有百姓?”
刘秀苦笑,说道:“战斗已从昨日一直打到今天,估计城内的百姓都吓得不敢出家门了。”
他们一行人进到县衙,在县衙的中庭大厅里,众人纷纷落座。
臧宫向马武和铫期欠了欠身,拱手说道:“在下在下江,便久仰马子张、铫次况的威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别看马武模样生得凶恶,仿佛凶神恶煞似的,但他的为人却是善良、豪爽、正直,只不过脾气有些暴躁。
他看向臧宫,打量他一番,拱手回礼,问道:“这位兄弟是?”
“在下下江绿林军,臧宫!”
“哦,原来是绿林军的兄弟!”
臧宫笑道:“同为绿林,大家都是自己人。”
他话音刚落,马武立刻摆了摆手,问道:“臧兄弟已投靠我家主公麾下?”
听闻这话,臧宫下意识地看眼刘秀,摇头说道:“在下并未投在刘将军麾下……”
“既然如此,又何谈的自己人?”马武面露不悦之色。
“呃……”臧宫被马武说迷糊了。马武和铫期明明都是打着绿林军的旗号,而刘秀是柱天都部的偏将军,和绿林军没什么关系。
那么马武和铫期怎么就成了刘秀的麾下,同为绿林军的自己,和他们怎么就不是自己人了呢?
看出臧宫的疑惑,铫期解释道:“子张与我,本为绿林军,后来投到主公麾下,只不过主公回南阳的时候,子张与我都留在了益州,继续打着绿林军的旗号行事罢了。”
臧宫恍然大悟,喃喃说道:“原来如此!”
铫期笑问道:“借用了绿林军的旗号,臧兄弟不会怪我们吧?”
“哪里、哪里!天下绿林,没有一百,也得有几十。”各地打着绿林军旗号,起事反莽的起义军不知道有多少支,绿林这个旗号,也并没有专属于谁。
马武喝了一口茶水,瓮声瓮气地问道:“臧兄,下江绿林军的首领是谁?”
“是王常、成丹两位将军!”
“王常、成丹?没听说过!臧兄弟,正所谓良禽折木而栖,我看你不如转投到我家主公麾下,以后与我等做自家兄弟,你意下如何啊?”马武状似随意,乐呵呵地问道。马武这是在公然挖下江绿林军的墙角,不过在场的众人可没谁责怪马武,守城之战中,臧宫的表现有目共睹,是员不可多得的猛将,他若能投靠到主公麾下,自然再好不
过。臧宫看看刘秀,再瞧瞧在场的众人,低垂下头,没有马上说话。在他眼中,刘秀这个人很不错,为人正直,对手下的弟兄也是有情有义,另外,刘秀麾下的能人也着实不
少,像邓禹、严光、冯异、傅俊、朱祐、盖延等等,都是能独当一面的人物,现在又多了马武和铫期这两员大将,更是如虎添翼。
能跟随刘秀这样的主公,以后的前景可谓是一片光明。不过让他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私下里背弃王常、成丹,转投刘秀,他也着实做不到。
臧宫沉吟许久,抬起手来,向刘秀拱手施了一礼,说道:“刘将军、各位兄弟,君翁即便有投奔将军之心,但也需先回到下江,向王将军和成将军辞别。”
马武闻言,抚掌而笑,赞道:“好!臧兄弟既明事理,又重情重义,单凭这一点,你这个朋友,我马子张就交定了!”
臧宫笑道:“能与子张兄为友,是君翁之幸!”以前臧宫只是听闻马武的事迹,今日在场上亲眼得见,感觉马武不愧武瘟神的绰号,单刀匹马,杀入敌阵,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人挡杀人,神挡杀神,锐不可当,如有万
人不敌之勇。等他们的交谈告一段落,刘秀笑了笑,将邓禹、严光、朱祐、傅俊等人介绍给马武和铫期,然后又把他二人在众人介绍了一番。很快,下面军卒把准备的酒菜一一端送上
来,刘秀与众人推杯换盏,开怀畅饮。
朝阳之战,刘秀一部是大获全胜,全歼了朝阳县兵、山都县兵、和成要塞军,如此一来,他们由临时攻占朝阳城,变成了长久占领,而且朝阳县内,已再无抵抗之力。最最关键的一点,随着山都县兵和和成要塞军的覆灭,刘秀一部可趁此机会向西推进,直取山都县,将邓县势力范围、朝阳势力范围、山都县势力范围连成一片,于南阳
的西南部奠定一片己方稳固的根据地。
刘秀说出自己的想法,立刻得到了在场众人的相应。马武扯着大嗓门说道:“别说山都县已无县兵,就算有,也架不住我部骑兵的铁蹄!”
邓禹清了清喉咙,说道:“主公,西进之事,属下以为还是应先知会大将军才是!”
其一,刘縯是全军主帅,进取山都县这么大的事,不能不知会刘縯,否则被人抓住话柄,在刘縯那里参刘秀一本,好事也得变成坏事。
另外己方还不清楚新野和湖阳那两边的战况,到底该西进取山都县,还是北上增援新野,也得听从刘縯最终的定夺。
邓禹的这番话,让头脑有些发热的刘秀迅速冷静下来,他仔细想了想,点头说道:“仲华言之有理!等会我便给大哥修书一封。”
“如此甚为稳妥。”邓禹正色说道。
现在马武和铫期率部来到南阳,而且一来就直接投奔到刘秀麾下,即便是亲兄弟,涉及到兵权这个问题也太敏感了。
手里掌控着一千多的骑兵资源,在邓禹看来,此时的刘秀更应低调行事,戒骄戒躁。
刘秀绝顶聪明,一点就透,邓禹只是起了个话头,他便明白了邓禹的意思。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马武喝得满脸通红,恍然想起了什么,笑道:“主公,属下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不过到了朝阳,属下倒是给主公找了一件宝物!”
刘秀笑了,问道:“子张说的是何宝物?”
马武仰面而笑,转头看向门外,向一名守在门口的兵卒挥了挥手,时间不长,那名兵卒牵着一匹黑马,走进中庭的院子里。马武向外一指,笑道:“主公请看!”
众人好奇,纷纷向门外望去,看到立在院中的那匹高头大马,眼睛同是一亮,臧宫下意识地站起身形,伸长了脖子,边观望边狐疑地问道:“这……这该不会是乌骓吧?”
“哈哈!正是乌骓!”马武笑道:“主公,这是属下从山都县尉手中缴获的,在此便献于主公!”
刘秀绕过桌案,快步向外走去。其余众人也都纷纷离席,跟着刘秀,走进院子里。
人们围拢在乌骓的周围,边看边啧啧称奇。
这匹骏马,不仅壮实、高大,而且外观也实在漂亮,浑身上下,通体乌黑,又光又亮,仿佛锦缎一般,哪怕凑到近前仔细观察,也找不到一根杂毛。
纯种乌骓,属关外名驹,千里绝群,它的价值,已不是用金钱所能衡量。刘秀走到乌骓近前,轻抚着它脖颈的鬃毛,爱不释手。
朱祐挠了挠头发,嘟嘟囔囔地说道:“乌骓可是不祥之马,主公不宜骑它!不如转送于我……”
他的话立刻引来周围众人不满的白眼,马武不服气地问道:“我说仲先,你凭什么说乌骓是不祥之马?”
朱祐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当然有根据!当年楚霸王的坐骑是什么马?”
听闻这话,在场众人同是一怔,包括马武在内。他们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朱祐摇头晃脑地说道:“当年楚霸王的坐骑就是乌骓!后来霸王被高祖逼于乌江江畔横剑自刎,乌骓也跳江殉葬。所以我才说这乌骓马,就是不详之马。何况,它的上一个
主人已经死了,主公若是收下它,只怕……会步其后尘!”
在刘秀面前敢于这么说话的,而且还能不受到刘秀任何的责怪,恐怕也只有朱祐了。
听了朱祐这番话,众人都恨不得去踹他一脚。朱祐继续说道:“但我不怕,主公可以将这匹不祥之马送于属下,属下愿收下这不祥之物!”马武鼻子都快气歪了,他以前还真没见过有脸皮这么厚的人!刘秀也被气笑了,白了朱祐一眼,说道:“倘若乌骓当真克主,就让它克我好了,至于仲先的好意,我心领了
。”
“不是,主公,我的意思是……”
“你再说就没意思了!”刘秀没好气地瞪了朱祐一眼。他转头对马武笑道:“子张,这份重礼,我就收下了。”
如果马武送来的是钱财,刘秀或许也会很喜欢,但绝不会胜过他喜欢乌骓。
马武乐得嘴巴合不拢,兴奋地说道:“主公,现在城内街道都是空的,没有行人,主公何不骑上乌骓,在城内逛一圈!”刘秀一拍巴掌,对在场众人说道:“大家都骑上马,随我一同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