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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七章云霁妥协
用心换心。这话说起来即虚伪又无用。
大话能轻意出口，可是又有几个能做到？
穆臻做到了，所以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百姓才会对穆臻敬若神明。
云老爷听完沉默着。
云霁想笑。
当初……如果他像宁子珩那般，提出迎娶穆臻？
家中长辈会同意吗？
一定不会的。
他们会说他有眼无珠，堂堂云家嫡子，却自甘坠落，却娶一个连家族都不要的女子。
简直就是自降身份。
如今，却又话里话外怪他处事不周。
他要怎么做？
那本就是穆臻的东西，他们云家想的是强取豪夺。
他并非不明事理，只是奉命行事。因为家中长辈给他的命令便是……不惜一切，将东西拿到手。
他能如何？
穆臻还是个软硬不吃的姑娘。
拿利益来换，穆臻不理会。
用强权来夺，穆臻宁死不屈。
最终，交恶。
“当初，你该换个法子的。”云老爷最终轻叹道。
云霁笑，大笑。直笑的云老爷脸色微变。
“换个法子？什么法子？娶她当云家少夫人吗？”
“……这确是条捷径。”云老爷想了想，竟然点了头。云霁不知道在笑自己痴，还是笑云父虚伪，抑或都有吧。
“半年前，我若开口说自己有意娶穆臻为妻。父亲会同意？”
半年前。
那时候一切还未发生。
云家上下长辈自然不会点头。
别说穆臻了，便是梅家，夏家的小姐，云老爷也不太满意。
他儿子可是云郡四杰之首。
娶妻，自然娶个能和他相媲美的。
云老爷最近和京中人马来往密切，便是打算在京城替儿子寻门亲事。
京城权贵之女。
此事若成，以后云家在京城也算有了根基。
那时云霁若说有意娶穆臻，他会想尽办法阻止的。
这便不得不感慨一句命运弄人了。
谁知道半年后，穆臻会有如此资本。
早知道……
这门亲事倒也勉强能接受。
大不了以后再多给儿子添几门侧室。同样能达到联姻的目的。不能选门权贵之家，便只能以量取胜了。
“这个……如今想来，倒也勉强可行。”
“如今……勉强。父亲真是高看儿子了。便是当时，穆臻也不会点头的。她压根，看不上咱们云家。”
云老爷冷哼。
“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连家中长辈都不喜的姑娘。看不上咱们云家？她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云家有什么好？”
“云家哪里不好。云郡排在第一的家族。嫁进咱们云家，便注定一辈子锦衣玉食……”
“她不嫁人，靠自己，一辈子也能锦衣玉食。为什么还要作践自己。
她若真的嫁进云家。
上，云家长辈自是看她不起。对她诸多挑剔。
下，怕是连下人，也会因此嘲笑她。
云家，并没有父亲以为的那么好。不过是我们……自欺欺人罢了。”
云老爷觉得儿子疯了，疯的简直无药可救了。
他竟然说云家徒有其表。
说那穆臻并不愿意嫁进云家。
云家可是云郡翘楚。试问云郡的姑娘，有哪个不想嫁进云家？
她不愿意，云家还嫌弃她的出身呢。
也就宁家那样混不吝的人家，才会不嫌丢人的大操大办，不过娶个小门小户的媳妇儿，竟然闹的满城皆知。
想宁家这次婚宴办的……云老爷便生气。
几乎所以的风光都让宁家出尽了。
明明自己儿子这次吃了败仗，他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去给宁家道喜，这才是让云老爷最憋屈的地方。
“休要胡言乱语，你好好养身子。等病好了，便去京城。为父在京城替你相中了一门亲事，你去和那姑娘见上一见。
不管用什么法子，都要让那姑娘点头。”
“……即是父亲相中的姑娘，父亲何不娶来做姨娘？儿子现在还不想娶妻。”
“胡闹。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
那姑娘的父亲是当朝左相。丞相之女，可称得上是出身尊贵了。
那个穆臻怎么能和她相比。你只要娶到了丞相之女……
这次的败绩便不算什么了。
霁儿，以你的相貌人品，管家姑娘必定会芳心暗许。”
宁子珩娶了穆臻。
他一定要娶个比穆臻身份高的女子。
一定……
丞相之女。
“好，儿子遵命。”
最终，云霁还是屈服了。
因为从小到大，他最在意的，从来都是自己……
京城。那里没人知道他曾经败于宁子珩和穆臻之手。
到了那里，他可以重新开始。
——————
宁家的年夜饭十分热闹。
主家旁支聚在一起。
宁老夫人居中。
一边是宁老爷夫妻，另一边是宁子珩夫妻。
宁老爷身边，是宁二老爷，宁三老爷……
宁子珩和穆臻的身侧，则是宁家小辈。
宁家排在前面的几个都是旁支的，都早已成了亲，有的都有了子嗣。
多是夫妻两个带着孩子来给宁老夫人磕头。
宁老夫人脸上笑意十分和蔼，红包给的十分大方。
收红包的高兴，给红包的看起来也挺高兴。毕竟儿孙绕膝，算是一件美事。
穆臻只管和宁子珩一起，端正的坐在宁老夫人身边。
任由那些叔伯婶娘明里暗里的打量她。
宁家新一任主母啊……这么年轻的主母，世上都罕见，在云郡，也算是头一份了。
成过亲的行过礼。
下面便轮到未成亲的上前行礼了。
穆臻只看到几个年轻公子站成一排，恭敬的跪倒在宁老夫人面前。
口中唤着祖母。
“起来吧，一年到时也见不到你们几个臭小子的面。今天终于肯来见祖母了。
你们还没见过你们的新嫂嫂吧。臻丫头。
这是你十弟，你十弟是你二爷爷家大叔叔的儿子。
你十一弟。你十一弟是你二爷爷家中你二叔叔的长子。
你十四弟，这小子是三爷爷家的长子。”二爷爷便是宁老太爷的兄弟。三爷爷则是行三的兄弟。
虽是旁支亲戚，平日走的也算近。
所以宁老夫人对几人十分亲近。话里话外带着打趣。
穆臻知道宁十和宁子珩关系很好。亲如兄弟。
至于宁十一……
是个表面乖巧，实则背地里做尽坏事的。当初便是他对她生了邪念。
她才会阴错阳差的进了宁子珩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