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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只用一把大火把几万弥勒教众吓唬出来,是无法使唳,只知道逃跑、不知道思考的。所以伯赏赛阳带着两千骑兵又衔尾追杀上去。
弥勒教中除了几个大人物有车马,其余人尽皆步行,不是他们原来没有缴获战马耕牛之类的,只是一番饥下来,这些牲口已经在护教军肚子里安了家,不可能再出来驮人了。
因而半个时辰后,落在后面的伤号病员便感到大地一阵颤动,无数马蹄点地的轰鸣声随即传来。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队气势汹汹的骑兵,在一个手持生铁狼牙棒的白袍小将的带领下便掩杀了过来。
伤兵中有见过楚千钧的,此时又见了个手持带刺大棒槌的年青人。黑布隆冬的,也看不清模样,都以为那个杀人魔王又来了。身上的病痛仿佛一下子无『药』自医,撒丫子就往前跑,直恨爹娘给少生了两条腿。
“白衣噬人魔又来了……”自然少不了这样的喊声。
队伍最前列的伯赏赛阳,自然听的清清楚楚,咬碎钢牙道:“欺人太甚!”双腿使劲一夹马腹,把照夜玉狮子疼得差点打了摆子。好在这牲口机灵,知道若不赶紧奔出去,定然还要挨揍,也不顾伤痛,发疯一般冲了出去。这马也是神骏,转瞬间就把身后的队伍甩出一大截、伯赏赛阳正在气头上,哪管什么队形、什么战术。见照夜玉狮子单骑冲出、不怒反喜,就这样一人一骑来了个单骑冲阵。呼喝着砸进溃军当中。
就像一滴牛『奶』滴进了杂草中。
把后面的马艾看地肝胆欲裂,不顾身上的伤痛,策马追了上去。口中还催促队伍道:“冲啊,少了公子一根汗『毛』,老子就剁了你们!”骑兵们赶紧催促战马跟了上去。
离伯赏赛阳还有一段距离,冲刺的骑兵们看到一幅奇景:只见有一瞬间已经淹没在溃兵丛中的白马白袍,忽的又显现出来。与此同时,周遭的败兵也如北风卷地时的白草。齐刷刷的向后折倒。[]权柄172
仅仅一个大回环。就把十几人毙于棒下。这下子更坐实了他‘白衣嗜人魔’地身份。无数人凄惨叫着:“噬人魔来了……”“还又长出两条腿呢……”四散奔逃。
正要冲杀一阵地伯赏赛阳,无奈发现敌军中根本无人应战,所有人都在拼命地逃跑。即使自己冲到近前,这些人也不会反抗,反而干脆利索的趴在地上,高举双手大声求饶。
这一发现,让伯赏赛阳郁闷不已。狠狠的啐一口,便发狠往前奔去,希望能碰到几个硬骨头敲敲,也不枉自己扛着这么重大铁疙瘩跑了这十几里的路。
后面的骑兵紧跟着发了疯的校尉大人,也不管地上投降的人,统统践踏过去了事。等到秦雷地步军过来,只能看到一地不成*人形的残肢断体,间或有几个幸存者。却已经统统吓疯了。步兵们铁青着脸上去结束了那些可怜的生命。看起来对骑兵同僚的吃相没有任何好感。
秦雷看到骑兵肆虐过的战场,『摸』着下巴思酌片刻,对秦有才道:“再前进十里便下营吧。”
秦有才诧异道:“不是说连夜追击到辰时吗?”
秦雷笑道:“在这么追下去。敌人可就彻底散伙、各找各妈了。孤要他们都逃回襄樊去,所以还得让他们喘口气。”然后望着已经明显有些疲劳的步兵道:“而且咱们长途行军,更要注意劳逸结合。”
秦有才把秦雷的命令传达下去,呵呵笑道:“那样王爷就该派个老将统领那队骑兵,交给伯赏赛阳那个精力过剩的『毛』小子,还不知道要累死多少人呢。”
秦雷摇头道:“这不一样,伯赏赛阳他们地战术目标是痛击那群护教军,把他们地胆子彻底碾碎,所以必须以泰山压顶之势,给予敌人最大的心理压力。而我们的战术目标就是把这些人尽量囫囵地赶到襄樊去,没必要马不停蹄。”说完后,沉默片刻,又沉声道:“作为将领,在战斗中应该时刻把战术目标放在第一位,在不影响它的条件下,才有资格谈别的。”
秦有才凛然受教。跟在秦雷身边以来,他已经逐渐接受秦雷这一套战前周密计划、战时严格执行、战后总结反馈的作战系统。至少他现在对自己正处在战役的什么阶段,每一阶段要做什么,乃至要做的事情的主次之分,都有了比较清晰的了解。完全不像原来一般全凭感觉指挥,还眉『毛』胡子一把抓,分不清主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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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他们看似不疾不徐,但实际上因为军士们休息的好,总是精力充沛,所以速度并不差。很轻松便吊在已成惊弓之鸟的弥勒教溃军身后,一欸他们要停下来歇歇,便扑上去狠狠咬一口,留下几百条『性』命。『逼』的弥勒教溃军不得不亡命赶路,一刻不得歇息。
若不是距襄樊只有四五天的路程,恐怕这
教徒要被秦雷折腾的悉数倒毙路旁,魂归极乐世界。终于见到襄阳府那高大宽阔的城墙时,那种疯癫般的狂喜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当他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终于挪到城门下,却发现千呼万唤叫不开大门时,那种绝望和愤怒也是可以理解的。
城里的守军当然不会给他们开门,这些日子逃进城来的教民,足有二十万之多,再加上原本的二十万,这四十万张嘴已经把襄阳城吃的干干净净,据说连陛下都已经不吃肉了……[]权柄172
公良羽确实不吃肉了,但不是因为城里缺粮。下面再缺,也暂时缺不到他们这些头头脑脑身上。他前些日子心血来『潮』、微服出宫,想看看自己的子民都吃些什么。连进了几家馆子。却发现这些饭馆中只供应肉食。好奇之下便点了几个招牌菜,等上来后尝了几筷子却发现这些菜都淡而无味。
你想肉里不放盐,这菜能中吃吗?公良羽顿时没了胃口。可他又是个不吃亏地『性』子,心想,这钱也花了,要是就这样不吃了,岂不太便宜他们。不行,我得再吃几筷子。于是又硬『逼』自己吃了一些。等感到实在吃不下时。才心有不甘的搁下筷子。回了宫。
等晚上用膳时,他却没了食欲,望着满桌子的菜吃不下去。陪他用膳的胡丞相殷勤询问原因,他便把出宫吃饭的事情一说。结果胡丞相还没听完,就忍不住告退,还没走出厅门便哇地吐了出来。
一边伺候的小宫女也面『色』惨白,捂着嘴一副妊娠反应的样子。就连一向古井无波的柴叔。也破天荒地放下手中碗筷,起身离席而去。
虽然公良羽当上‘皇帝’后看上去傻了很多,但是他地脑筋还没有锈掉。立刻明白自己中午吃了不好地东西,拉着也要逃跑的小宫女,厉声『逼』问之下,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还不如一辈子蒙在鼓里呢……”事后他的脑海中,会时不时会蹦出这句话。之后他卧床三天,还落下了习惯『性』呕吐的病根。只要一听到那两个字、甚至是其中任何一个字。便会呕吐不止,直到将黄水都吐出来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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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镜中双目无神、形销骨立的凄惨模样,公良羽伸出鸡爪般的手。抚『摸』着自己已经有些人脸庞,喃喃道:“这还是那个丰神俊朗地天下第一美男子吗?”
边上前来奏事的胡丞相忍不住一阵反胃。他倒没落下『毛』病,只是实在受不了这个自恋狂发症。自从那次误食事件之后,这位陛下便越来越神经质,也越来越不着调了。
无奈事情着实棘手,他只有硬着头皮问道:“此时该当如何处理,还请皇上示下。”
公良羽这才回过神道:“什么事?”
心里呻『吟』一声,胡丞相只得重复道:“就是城外教民的问题,他们中很多银乃是从襄阳城被派出去的,城中自然还有家银。现在这些银都闹起来了。”倒不是胡丞相舌头肥大,而是为了避免陛下的习惯呕吐反复发作,现在整个宫里已经统一了口径,‘人’都说成‘银’,‘肉’都说成‘幼’了。
公良羽听了,‘哦’一声,又转过头去,从桌上粉盒中捻起个粉扑,在面颊上轻轻拍打。直到把蜡黄的脸『色』完全掩盖,才细声道:“悉数杀了就是。”又伸手指着胡丞相,微愠道:“些许刁民作『乱』也要麻烦寡银,要尔等何用?”说着又开始数落宫里新来的小太监们不懂规矩,最近厨子做的菜都太淡,昨天晚上外面太吵,害得他今天有了黑眼圈,等等等等。仿佛一个欲求不满地怨『妇』,在喋喋不休地发着牢『骚』。
胡丞相低下头,仿佛被公良羽说得羞愧难当,实际上却只是不敢看他翘起的兰花指罢了。等公良羽发完牢『骚』,他才闷声道:“现在再杀有些晚了,这些银呼朋引伴、相互串联起来,已经有四五万银之众了,把皇宫围得水泄不通,说若是您不给个说法,就……”
“就怎么样?”公良羽一跺脚,尖声问道。
“就要冲进来找您当面问清楚。”胡丞相有些惶急道。他自己也被困在皇宫中,所以这次的着急没有丝毫作伪。
公良羽却仿佛并不担心,淡淡问道:“你那些生死兄弟们怎么不来救驾啊?”
胡丞相面『色』一滞,心道,谁还管你?他们巴不得看你笑话呢。嘴上只能道:“他们各司其职,无暇分身。”若不是欠得花酒太多,他也不会整天泡在宫里躲债,所以根本没指望会有人来救自己。
公良羽面带嘲讽地瞥了胖胖的胡丞相一眼,嗤笑道:“朕还以为他们不会不管你呢。”
胡丞相登时火大,心道若不是为了给你拉人开朝会,老子能欠下那么多债吗?能把老伙计都得罪光了吗?想到这,忍不住反唇相讥道:“外面可都是陛下的忠实
|自然乖乖听话,还要我那些甚?”
公良羽依旧面带嘲讽道:“若什么都要朕事必亲躬,还要你这丞相作甚?限你半日之内驱散银『潮』,否则定斩不饶。”说完,他一扭身便往门口走去。
胡丞相见他如此推诿,还一副理应如此地样子,不禁怒从心头起。转身向公良羽深鞠一躬。大声道:“陛下放心。臣不会给你丢‘人’的!”
本来还一脸微笑的公良羽听到那个‘人’字,愤怒地回身指着胡丞相道:“大胆……”话音未落,又习惯『性』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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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公良羽弯腰呕吐的同时。在襄阳城外新扎起的镇南军大营中,秦雷第一次见到了已经耳熟能详的杨文宇。只见他身材中等、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人也不算英俊,若不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恐怕扔到人堆里便再也找不出来。
令秦雷吃惊的是。这杨文宇居然如此年青,看上去只有三十左右地样子。这个年纪能成为五万精锐镇南军地统帅,恐怕不是单单祖宗余荫可以说得过去地,况且他也没听说军界有什么杨姓大阀。
而杨文宇同样讶异于秦雷的年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能借着南方大『乱』,从而统领南方军政,把两省士绅玩弄于股掌之上。还能制定出如此细致可行的作战方略的家伙。居然看起来不到二十岁。
两人不禁都对对方好感顿生,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惺惺相惜吧。
短暂的寒暄后,专程前来觐见的杨文宇。便把队伍地布防情况向秦雷进行了汇报:“末将从山南进『逼』江北后,遵循王爷制定的方略,『逼』而不歼,将弥勒教反贼从北方几府中撵出,最终在八天前,悉数赶进了樊城,随即完成了对其的包围。”
秦雷赞许道:“很不错,文宇你在战术命令的执行上从不打折扣,这令孤很欣慰、也很放心啊。”
杨文宇恰到好处的道谢,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奋。看的秦雷暗暗点头,心道,确实有点荣辱不惊的大将风度了,比秦有才那黄胡子土匪不止高了一个档次。
心中虽然赞许,面上却仍淡淡道:“不知围住樊城需要你多少兵力啊?”
这种问题自然难不倒杨文宇,但是他仍然认真思考一般,才慢悠悠道:“围而不攻地话,三万人足矣。”
秦雷又问道:“襄阳呢
杨文宇仍然思考一番,才沉声道:“依旧是围而不攻地话,只要两万人。”襄阳乃是江北前首府,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不错,但相应的,也容易瓮中捉鳖。是以他才有此一说。
秦雷继续追问道:“用你那五万人,围住这两个城六天时间,你能不能做到?”
杨文宇沉『吟』片刻,点头道:“末将可以做到。”
秦雷拊掌道:“文宇确实非同凡响,事后论功你当属第一啊。”
杨文宇这才起身谢过王爷厚爱,然后才不紧不慢道:“请王爷恕末将多嘴。”
秦雷点点头,笑道:“孤王在讨论军情时,还是不会记仇的,所以你尽管说。”
杨文宇这才问道:“方才陪王爷巡营,发现咱们地两千骑军不在营中,敢问王爷,他们去了哪里?”
秦雷哈哈笑道:“是不是还要问,让我们守城,你们这一万多人要去作甚啊?”
杨文宇看上去不好意思道:“这与事先王爷下发的作战方略有异,因而属下才有此一问。请王爷恕罪。”
秦雷一摆手道:“都说了不怪罪了,休要婆婆妈妈。”说着抬起头,望向东面襄阳湖方向,沉声道:“战役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之间,还有个隐藏任务,因为事关绝密,所以不方便写进作战方略,孤在这里口头传达。”
杨文宇闻言肃然起立,笔挺的站着,等待秦雷训话。
“孤王将率秦有才部东进襄阳湖水军,缉拿盗取我水师绝密图纸的要犯,必要时将镇压其部属。事毕、六日内返回。命你部严防襄樊,许进不许出,不得令两城走脱一人!”
杨文宇右手捶在左胸甲上,行了个大秦标准军礼,朗声道:“末将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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