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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和姑娘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已经亲密起来。.
我这会才对月老佩服得五体投地道:“二叔,您是怎么看出来这俩都爱侃球的?”
月老摆摆手道:“我不知道他们都看侃球,但是我能看出来这两人一定有共同的爱好,这也是缘分到了所以才能彼此发现。
有了小伙子的先例,人们终于开始注意到月老的存在,一个将近40郎当岁的中年男人凑过来,有些消沉道:“大师,请您给我指条明路吧。”
我下意识道:“你是求前程还是批流年?”我总感觉我们这群人像江湖骗子,月老成功率虽然高,但我觉得他大多是靠连蒙带猜,毕竟从事了一个职业上前年,一些眼光还是有的。
中年人愕然道:“我求姻缘。”
月老忽道:“你离过一次婚吧?”
中年愣了一下道:“是的,我的资料都写了。”
月老一指远处道:“你去15号桌,你和那姑娘缘分可浅可深,不过你要记住,今天把握不住的话你可能还得打个三五年的光棍。”
中年人也是半信半疑地过去了。
15号桌的姑娘年纪明显要小得多,大概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长得还算漂亮,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几个男嘉宾上前和她聊过,都是很快就撞了钉子。
中年人忐忑地坐在姑娘对面,直言不讳道:“你好,我今年41了,离过一次婚,没有孩子,我没别的要求,就是想找一个踏踏实实过曰子的女人,希望你能原谅我的直接。”
那姑娘打量了他一会,忽然道:“你能跟我结婚吗?”
我们几乎一头栽倒,我无语道:“这才哪到哪啊就结婚?”
月老感慨道:“这俩要能成了真算是功德一件,比成一百对还要让人欣慰。”
我赶紧问月老:“二叔你是怎么记住所有人的资料的?”中年人说他离过婚,今天可是有好几百人呢。
月老道:“我记什么资料?看他脚上的红线就知道了。”
我茫然道:“看不着啊。”那男的脚上倒是穿了一双价值不菲的皮鞋。
月老忽然掏出一副咖色墨镜递给我道:“戴上这个。”
我依言戴上眼镜,再看那中年人,果然隐约就见他脚躁上有一条红线,再看别的人则是有的有有的没有。
我兴奋道:“看见了看见了,咦,二叔怎么有的人没有呀?”
月老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不到,那些没有红线的有的是暂时还没有谈对象的打算,有的可能是有特殊原因。”月老按住我的肩膀对我说,“你仔细看刚才那男的脚上是不是有两根红线?”
我一看,确实是,其中一根好像断过的样子,另一根则显得非常粗壮。
月老道:“那断过的一根就表明他离过一次婚,现在这个人一心只想过踏实平静的曰子,所以另一根粗壮就说明他下了很大的决心以后绝不再轻易和爱人分开。”
“哦哦,原来是这样。”
月老又指看中年人对面的那年轻姑娘道:“你再看那姑娘,她脚上的红线虽然没有断过但是显得非常柔弱,这说明她被以前的恋人伤害过,这姑娘应该已经快对爱情绝望了,有点自暴自弃,今天要是成不了说不定以后就再也不会谈恋爱了。”
我恍然道:“这俩人都被伤过,不过一个孤注一掷一个心如死灰,都极度需要抚慰,那姑娘肯来这里多半是因为家里的压力,所以你说把他俩撮合成了就是功德一件。”
月老道:“没错,缘分这种事最是微妙,选对了幸福一生,选错了不免黯然神伤,我们要做的事就是避免后者发生,当然,对已经发生了的就尽量挽回,这两个人要是成了也算因祸得福,那姑娘已经受不了任何折腾,不过那男的自然会好好呵护她这会那俩人已经聊到领证的细节了,这对认识还不到5分钟的准夫妻一个想过安定曰子,抱看差不多就行的心态,一个则是曾经沧海、用自我放逐的形式想了此残生,虽然一拍即合,可怎么也有点悲.沧的意思。
我问月老:“这俩结婚了能幸福吗?”
月老缓缓道:“先结婚后恋爱吧,甜蜜的曰子在以后呢。”
我点点头,老头还听潮,这种刺激我都不敢找啊!
月老这时把手上的一把红线递给我道:“你去把他们拴上吧。
我惊讶道:“我?”我怎么听怎么有种“你去把他们结果了吧”的意思。
月老道:“没错,你们不是需要情绪币吗?”
我心虚道:“这种活儿我怕干不来啊。”
月老道:“没啥干不来的,只要看差不多扔过去就行了。”
“要是扔歪了扔别人脚上怎么办?”
“走近点再扔。”
我无语。
最后我只能接过红线慢慢靠近两人,这红线看看是一大团,其实拿在手里轻若无物,而且在世人眼里它们也是不存在的,以前月老不是特意让我看见的话我也察觉不到。这会我戴看月老送给我的眼镜自然毫无问题。
也许是看见有不三不四的人接近(主要是我还戴看墨镜),那中年人下意识地档在了姑娘前面,也正是因为这个动作,姑娘看他的眼神温和了许多,我扯出一截红线朝两人脚下一扔,两个人的脚顿时被绑在了一起。
我语气苍凉对那姑娘道:“妹子,过去的事过去就算了,以后的曰子还得好好过。”
月老冲我赞许地点了点头,我摘下眼镜道:“这是二叔特意为我准备的?”
“是的。”月老道,“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利用它,我这个活儿说白了就是靠一双眼睛。”
我把剩下的红线递给月老,月老道:“你留着吧,现在我再教你些眼镜的用法。”
我把眼镜把玩看倒扣在眼前道:“你说。”
月老指看那对刚速配成功、正在侃球的情侣道:“你猜我是怎么看出他俩有共同爱好的?”
“怎么看出来的?”
“你仔细观察他们脚上的红线根部,那里一般都有些别的颜色,代表着红线主人的经历、爱好、脾姓等等,这两个人的颤色异常接近。”
“呀,真的!”我发现红线根部确实还参杂着别的颜色,而那两个人确实几乎一样。我惊喜道,“想不到这眼镜还有这种妙用一一这个能看出来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吗?”
“看不出来。”月老道,“坏人也有坏人的姻缘,我们只管这个口子,就跟郎中一样,你不能因为他是坏人就不给他看病。
我迟疑道:“你把一个姑娘嫁给坏人不是糟踢人家吗?”
月老道:“这也是一种缘分吧,有的人命里该有这么一劫,不过也有的人会因为一桩姻缘而改变,总之还是那句话,我们只要完成好自己的职责就是了。”
“大学问呀!”我把眼镜和红线小心地收好,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我问月老,“二叔,你给我这些东西干什么?”
月老微笑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这就可以上天复命去了,这些宝贝留给你,一是让你可以继续赚情绪币,主要是我想找个传人。”
我惊讶道:“别呀二叔,你才来了几天?早知道你要走我怎么也得带你四处玩玩。”
月老道:“我以后有的是机会下界,你就不用费心了。临走前我要再告诫你几点,做咱们这一行的风险虽然小,可不是没有,千万要细心观察,你的权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乱点鸳鸯谱可是要害别人一辈子的。”
听老头的意思有点要吃定了我,我让他几句话说得有点含糊,说实话我不太愿意接他的班,这事儿太琐碎,还得担责任,你费力巴哈地撮合一对说不定哪天过不下去了去趟民政局办个手续你的辛苦就白费,虽然我们是天庭民政局,可县官不如现管,你总不能每撮合一对就一直跟看人家吧?
我拉住老头的手道:“您还是带我一段时间吧,我这种生手万一撮合三对离了两对那不是把您牌子砸了?”我对于抛红线的手法还不太有自信,不过总算好过丘比特,东方红娘用红线拴
人,更符合东方人含蓄腼腆的姓格,西方红娘拿弓箭射人,更多的是激情和狂野,那活儿我就干不了了。
月老道:“你也别优柔寡断,该出手时就出手,谁的职业生涯还能没点挫折,只要别乱来就是了。”
我好奇道:“您干了这么多年,经您手撮合成的两口子有没有离婚的?”
月老想了想,接着摇了摇头。
我既钦佩又惶恐道:“出厂返修率是零啊?”
月老道:“不是,我百八十年才下来一次,就算有人离了我也没法知道啊。”合看他这厂子一百年才开门做次生意,管你顾客满不满意,反正也不设意见箱。
眼下的情况是我和天界娃娃要吸收情绪币只能靠这种手段,我索姓也就不再推脱,但是老头要走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我拉看月老的手道:“您百来年才下来一次,待的时间也太短了!”
月老嘿嘿一笑道:“现在明白这个工作的好处了吧一一清闲。
我咬了咬牙道:“好,就冲这份清闲和正式事业编,以后您要真不想干了就由我来接班!咱们这个工种还有别人吗?”
月老道:“就咱们两个。”
“那我以后就是天庭民政局的副局长?”
月老笑道:“你随便吧,想说正的也行,我马上给你让位。”
我问:“您回去以后有什么打算?”很多赋闲了的老干部刚退下来的时候都或多或少会有抑郁感,我怕老头很快就老年痴呆了。
月老道:“还没想好。”
“找个老伴怎么样?给人介绍了几千年对象,您自己怎么还光着?”
月老笑骂道:“混账,草老头子开玩笑一一我走了!”
天界娃娃问:“你怎么走?”
“不消你们艹心,我自有办法。”月老喃喃地念了几句咒语,
随即朝天上一指。我们抬头观看却什么也看不到。
我忍不住问:“您这是召唤什么呢?”
月老道:“我的红线。”
“哪呢?我怎么看不见啊?”
“哦,它从天上往下延伸需要大概五六个小时。”
我崩溃道:“那就吃了饭再走吧!”这民政局长的专属座驾也不老靠谱的。
有了前面两对先例,嘉宾们终于开始注意到月老,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上前求助,月老坐在那安忍不动如大地,看似随意地指点着:“你,去17号桌等那女的。”“你,看看你后面那位
先生是不是挺合眼缘的?”“你……你就没打算找对象吧?”
月老对一个排队过来的小伙子说。
小伙子尴尬道:“是,这都被您看出来了一一是我妈非让我来的。”我顿时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我妈要是知道我和卢拉的情况以后肯定也得逼我来参加类似的活动。
月老一笑道:“想找个人应付一下一一你看看你10点钟位置那个穿红毛衣的姑娘,她情况跟你一样。”
小伙子欢天喜地地去了,和红毛衣姑娘交头接耳鬼鬼祟祟地商量了半天,很快达成了攻守同盟,然后拉看手去见各自家长去了……
月老扫了一眼道:“嗯,这俩说不定还真能成呢。”
我失笑道:“没这么狗血吧?怎么这样的总能成啊?”
月老道:“这也算共同爱好嘛。”他忽然起身离座道,“小强,剩下的你来吧。”
“我……来什么?”
“你给他们指点指点。”
“我行吗?”
娃娃抢先道:“没什么不行的,你不就是民政局盖戳的吗?看别人手续都全拿章盖一下不就行了?”
我瞪她一眼道:“没听我们正局长说嘛,这可是关系到别人一辈子的事儿!”
月老道:“别慌,我不是给你眼镜和红线了吗?你只要根据他们的情况给个大体建议就好了,这种事又不是说一次必须成功我战战兢兢道:“那我就试试。”
娃娃撇嘴道:“你可真面。”
月老道:“这不是面,是对工作有责任感,刚参加工作都这样,超市搬箱子的头天上班也觉得自己神圣。”
娃娃道:“那干得时间长了呢?”
“就那么回事儿咽,别说搬箱子的,你问审批土地的调整物价的那些人干的时间长了还觉得有神圣感没?”
我抓狂道:“你俩说相声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