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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省专医院院长季秋月便驱车赶到医院,召开紧急会议,并指挥各相关科室的医生、护士开展准备工作。
今天虽然不是什么大日子,但却有一件影响很大的事情要在这里发生,于佳薇中毒成为植物人一事,得到省、市两级领导的高度关注,刚才正在吃饭时,省卫生厅的大老板还打来电话,说今天市委马书记会亲自过来,还有省里那位老领导,估计也会安排人专程过来等待治疗结果。
电话中千叮万嘱,要她不管今天那位名医的最终治疗效果如何,医院方面必须保证准备工作妥当,务必不能存有一丝纰漏。
季秋月边安排着工作,边在心里嘀咕,于罡先生派专机从北欧请到的医疗专家小组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要知道,今年年初医院神经科去布拉格召开国际神经医学专题会议时,那位约瑟博士就是主讲人之一,连他的团队都说短时间内无法唤醒,都感到有些束手无策的症状,一般的医生那里会治疗得好?
卓君?还是名医?可这名字,压根连听都没听说过。
上午九时三十分,市委书记马汉、常务副市长霍泽民代表市委市政府来到专医院,与忐忑焦虑了一晚上的于罡、罗娜夫妇见面,再次表达了市委市政府的亲切慰问,通报了案情的进展情况,并对今天的治疗结果表示了谨慎的乐观。
一起来的,还有霍泽民的三弟,省中医院外科主任霍药祥。
于佳薇这件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霍药祥也从二哥那里听说过这个情况,虽然他不擅长医治植物人,而且人家就医的地点又是在专医院,但他还是对于家完全不信任国内的医疗水平拒绝国内医生动手医治一事感到愤愤不平,所以,这次听到自己心中最最敬佩的金牌小叔要出手,既是兴奋,又觉得扬眉吐气,拖着二哥,死乞白赖地跟了过来。
他要亲眼见证,小叔以神乎其技的手法,弘扬国术,狠狠踹这些崇洋媚外的家伙、以及鼻孔朝天的洋鬼子的屁股!
市里一把手、三把手一起过来,这可是不常见到的事情,惹得医院里又是一阵沸腾热闹。不一会儿工夫,整个综合楼七楼的走廊里,挤满了围观看热闹的院方医护人员。
“药祥,你也来了。怎么,终于想通了,要跳槽过来我这里。”安排妥当领导之后,瞅着机会,季秋月过来跟霍药祥打招呼道。
“没问题,老大姐。先把你这医院的‘专’字,改成‘中’字,我再考虑考虑。”
“得,当我什么也没说。”季秋月朝电梯那边张望了一眼,皱眉道,“你也是闻风而动,过来围观这位传说中的名医的?”
“不错。”
“我劝你不要抱太大期待值,这人先不说医术怎么样,单凭做人这一点,就很有问题。哪有让领导在这里眼巴巴等的,说好的十点,现在都九点五十了,还连个影子都没看到,怎么回事这是……”
霍药祥面色一变,正要出言反驳,就听到“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一身休闲装扮,神清气爽的卓君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那位长得像天仙一般的方怡方董。
“你们两个小年轻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们上来的!”季秋月早已经安排专人在下面把守了,这个电梯是专门要留给那位名医用的,没想到居然还是有漏网之鱼混了上来,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卓君一愣,疑惑道:“于佳薇,不是在这楼吗?”
“赶快下去。非医务人员,谢绝围观。”季秋月忍着脾气道。在她心中,能被于家同意,能被市委市政府默许来救治于佳薇的名医,肯定是位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先生,最不济,也得是霍药祥这种年纪的,所以,压根儿就没把卓君当做医生。
“小叔,您来了。”
这时,霍药祥小跑着奔了过来,躬身问候道。
“药祥!你!”季秋月瞪大眼睛,指着霍药祥,又看着卓君,满脸不可思议道。
“季院长,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今天眼巴巴要等的卓君卓医生,也是我霍药祥的小叔,我小叔医术没有问题,做人更没有问题,依我看,该有问题的,是你才对。”霍药祥语带不满道。
“什么!他是你……小叔?就是那位名医!”季秋月瞠目结舌道,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瞬间精彩万分。
卓君没有搭理季秋月,对霍药祥笑着点了点头,刚转过身,于罡、罗娜夫妇已经闻讯而出,急急忙忙迎了上来。
“卓先生,您终于来了!”于罡有些激动道,罗娜则是稍微有些惧意,点头打了声招呼,却不敢太靠前。
“放心,于先生,罗女士,于佳薇,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卓君闻言安慰了一声夫妇二人,回头,对着方怡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于佳薇特护病房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这是一件带有透明窗体的观摩病房,正对着透明窗体,市委书记马汉、常务副市长霍泽民等一干领导赫然在列。卓君进入病房后,季秋月、霍药祥、方怡等人也陆续走了进来,很快便挤满了整个观摩室。
看到霍泽民极力推荐的名医,居然是这么一位看起来还像是学生的年轻人,老成持重的马汉书记,不禁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确定道:“泽民,这位就是?”
“书记放心。我的这位前辈自幼跟随名师,学究天人,他说没问题,就一定没问题的。”霍泽民笃定道。
其实在他心里,并没有这么确信,若是换做其他病症,他肯定相信小叔可以药到病除,但这是植物人。
他虽然从政,但也是从中医世家长大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深知对于传统中医来说,植物人一直都算是半个禁区,古时候有魂魄一说,植物人被认为三魂七魄不全,是着了鬼祟,有鬼怪附体,所以,一般的医生都不敢贸然医治,虽然有欠科学,但也说明,在这方面,中医的传承其实一直是比较薄弱的。
季秋月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她发现,她一大早起来费心安排准备的人员、设施,这位看起来完全不像医生的卓君居然看都没看一眼,就这么一个人走进了病房,难不成,他真以为自己是“空手医白骨,动辄活死人”的医道神仙!
但,正当她心有腹诽之时,突然间浑身一颤,中了魔怔一般,猛地冲到了玻璃窗体前,瞪大着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脸皮子都在哆嗦,震惊道:“十三鬼穴!鬼门十三针?不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已经失传多年的鬼门十三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