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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岳是真吓坏了。
任明明因过度惊吓,神经系统瘫痪后,不但不会松开锁腿,反而会因为早前大脑所下的命令,进一步锁紧,只能用药物来产生肌无力效果。
沈岳很清楚这个道理。
问题是,他怎么能和任明明这样子,去医院?
就算是能去,他能坚持到楼下吗?
他无法呼吸已太久,大脑高度缺氧,眼前开始发黑,甚至意识也有了模糊症状。
“我要是这样子被憋死,相信几千年后,人们还会在茶余饭后,畅谈我们的英雄事迹。”
眼前开始有小星星在飞的沈岳,心里胡思乱想这,终于张开了嘴。
吐气后,又吸
空气质量很差劲,污染程度至少得有十七八级,而且含氧量相当低。
但这已经足够暂时缓解大脑缺氧症状,让沈岳扛着任明明走到床前,慢慢弯腰跪在床上。
任总平躺在被子上后,眼瞳终于动了下,僵硬的大脑开始运转。
早在警校时,任明明就已经听教官讲述过神经系统瘫痪后的案例了。
也知道这种情况一旦发生,就不是人能控制的,只能借助药物,或者长时间的按摩肌肉,才能逐渐激活神经。
她现在,就是遭遇了这种情况。
能思考,能说话,甚至也能随便抬头,拧腰,挥舞手臂。
更能哭。
但就是不能让两条腿听话。
腰部以下的神经系统,处在一片可怕的死寂中,却依旧在执行在瘫痪前接受到的大脑指令。
泪水,哗哗的往下流淌时,任明明缓缓的伸手,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把水果刀。
这把水果刀,是展小白在闻燕舞失踪后,独居沈岳家担心晚上会有人闯进来非礼她,特意准备的。
任总住进来后,来她房间里聊天时,曾经见过这把水果刀,当时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展小白藏在枕头下的这把水果刀,没机会用,却方便了任明明。
把任明明平放下后,沈岳所受的压力大减,总算能艰难的把脑袋抬起一点点,让鼻子露出来,可以尽情的呼吸了。
才呼吸一口含氧量极高的空气呢,就看到眼前寒芒一闪!
任明明动手了。
她没有刺向沈岳,而是狠狠刺向她自己的心脏。
腰部以下的神经系统瘫痪后,无论是去医院,还是被按摩,她都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决尴尬,却能用死亡,来向世人证明,她是个思想清白的好女人。
我靠,这傻女人要自杀!
刚抬头的沈岳吓了一跳,慌忙抬手,及时抓住了她手腕。
“松开我!”
任明明嘶声尖叫着,反握水果刀的右手挣扎着,左手也没闲着,伸手就往沈岳脸上抓来。
沈岳不想她自杀,当然更不想被她把眼珠子抠出来,心中重重叹了口气,左手又抓住了她手腕。
任明明不住尖叫着,拼命挣扎。
特么的,该怎么能让她冷静下来?
不能说话的沈岳,很是为难,更担心她会在一心求死的疯狂中,想到咬舌自尽这种愚蠢的办法。
幸好,沈岳嘴巴不能说话,却能吐气,还能伸舌头
那种事,就算打死沈老板都不会干的。
搞成当前这样子,他已经羞愧的要抹脖子上吊了,再用那种方式,就算能制止任明明的发疯,他死后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啊。
可是,除此之外,该用什么方式,让处于疯癫状态下的任明明,能领悟到“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没谁知道,我们就能当什么事都发生过,该干嘛,就干嘛”的道理呢?
就在沈岳绞尽脑汁想办法时,任明明终于想到了,除了挥刀自杀外,她貌似还能咬舌头。
于是,任总立即张嘴,伸出了小香舌。
话说,咬舌自尽也是个技术活,不是随便哪个人只要咬断舌头,就能幸福死翘翘的。
咬舌头的简单流程,是尽量把舌头吐到最外,牙齿从舌根处,用最大的咬合力,咔嚓!
舌根被咬断后,鲜血就会狂喷,很快就会失血而亡,而且没有任何止血的办法。
如果没有咬断舌根,不能快速失血死亡,以后只能当个哑巴。
咬舌自尽这种事,对警校高材生任总来说,压根没有任何难度。
她把小香舌尽可能全部伸出来,刚要全力猛的咬下去,却突有说不出的感觉,从某处电般传来,一下吹散了所有的力气,让她双眸蓦然呆滞。
她的下肢神经系统瘫痪后,却不会影响某些最为敏锐的神经。
淅淅沥沥好几天的秋雨,终于在清晨五点半时,停止了。
曙光,自东方遥远的天际散出,映出五颜六色的绚丽。
今天,注定是个好天气。
任明明瘫痪了的下肢神经,终于在某人不住按摩了足足五个多小时后,恢复了正常。
沈岳低着脑袋的爬起来,帮她把两条腿放平,又扯过被单盖在住了那具完美的娇躯,然后默默的下床,拿起水果刀,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出了屋子。
我岳哥也想自杀。
没脸啊,太没脸了。
他和那么多个女人来往过了,只有被伺候的份儿,什么时候伺候过女人啊,虽然是用手。
他能肯定,他要是自杀,谁都救不了他。
问题是,他死了后,谁来继承他的遗产,照顾他的大丫鬟?
陈明夫妻知道噩耗后,依着嫂子的暴脾气,肯定会把他的尸体从棺材里拖出来,用鞭子抽上一万年。
现在每天都穿着将校服,踩着高腰马靴眼巴巴盼着他的黎小草呢?
云霞呢?
那么多人希望他能长命百岁,如果沈岳因救人才自杀,对得起谁啊。
洗个凉水澡,冷静冷静先。
站在尽情倾洒凉水的花洒下,冲了足有十几分钟后,沈岳终于放弃了愚蠢的自杀想法。
看来,脸皮厚还是有一定好处的。
帮、帮帮,轻轻的敲门声传来。
沈岳没理。
除了这会儿总算清醒过来的任明明,还能有谁来敲门。
门开了,果然是任明明。
她裹着被单,倚在门框上,眼神相当复杂的看着他,很久都没动一下。
沈岳关上了水龙头,皱眉淡淡的问:“任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你、你敢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就把你碎、碎”
任明明声音很沙哑,说到这儿后,说不下去了。
沈岳冷笑:“呵呵,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没脸说了是吧?好,那我替你说。”
随手扯过一条毛巾,沈岳胡乱擦着脑袋,擦着任明明的*走出浴室,就这样大咧咧的坐在了沙发上,不知廉耻为何物的样子:“任明明,你给老子听好了,这是我家!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都没权利,在我没在家时,私自跑来我家。任队,你是干这行的,应该比我更清楚,私闯民宅是一种什么行为。”
背对着他的任明明,缓缓转身看着他,哑声解释:“是展小白同意我”
沈岳现在最烦的,就是别人和他提到这个名字了,当即打断她的话:“任队,我再重申一次,这是我家!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没权利,让你住在这儿。只要我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报警。”
任明明用力咬了下嘴唇,无声的冷笑。
沈岳这态度,让她很生气,也懒得再解释什么。
沈岳问:“你冷笑什么?你私闯民宅,又强行羞辱了我,还有理了?”
“我、我”
任明明小脸蓦然涨红,脑子一热:“我可以还你!”
沈岳马上追问:“怎么还?”
任明明没说话,只是看向了他身上的某个东西,又咬了下唇。
沈岳也无声的冷笑,抬手摆了摆;“来,你还我。”
任明明嘴唇咬的更用力,脸更红。
沈岳讥笑:“切,口是心非的家伙。”
“不就是还你吗?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
任明明被激怒了,忽地把被单甩在了旁边,快步走了过来。
因她步伐很快,那俩个彻底被解放出来的粉团,上下甩动幅度相当大。
欣赏性相当高。
任明明快步走到沙发前,单膝跪地,伸手就抓了起来,低头,却又愣住。
看着脸色逐渐苍白的任明明,沈岳有了很大的报复感,得瑟起了两条腿,阴阳怪气的问:“你倒是还啊。不敢了吧?不敢就少在这儿给我逞英雄,赶紧的穿上衣服滚蛋。和你说,我最烦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的”
沈岳说不下去了。
被还账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刚才他用手,任明明却是看来,这是还利息了。
金色的太阳,终于从东方悄悄冒出脑袋时,任明明从地上站了起来。
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污渍,却又张嘴,呸的一声,吐在了沈岳脸上,她满脸都是轻蔑的样子:“小子,我不再欠你的了。以后,要是让我听到风声,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看着快步走向次卧的任明明,沈岳感觉她变了很多。
几分钟后,穿着一身灰色运动衣的任明明,从卧室内走了出来,看都没看某人一眼,径直传过客厅,开门。
沈岳连忙扯过一个沙发靠背,挡在了身上。
幸好外面没人。
任明明出门,在反手带上门时,又说:“小子,次卧是我的房间。晚上,我会回来休息。”
说完,她用大力关门声,让沈岳闭上了嘴。
“特么的,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么不要脸了?”
抬手擦了擦脸后,沈岳又觉得不要脸,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不要脸要比不要命强很多。
悻悻的重新冲了凉水澡,沈岳回到卧室刚穿好衣服,正考虑着睡会儿,以保证晚上六点召开的竟拍会上,能精神百倍迎接冷场或讥讽时,手机响了。
是牛猛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猛哥用气急败坏的声音叫道:“岳哥,请赐予我当个混子的权利吧!我、我实在受不了被法律约束。”
沈岳正烦着呢,张嘴就骂:“滚!有什么屁事,赶紧说。”
“刚才姓马的给我打电话来说,取消了我们在会展中心召开竞拍大会的活动!”
“什么?”
沈岳一愣。
牛猛再次重复:“姓马的,取消了我们在会展中心的活动。”
“为什么?”
沈岳开始佩服自己的镇定功夫了,听清这个消息后,竟然没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