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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味老道的元魂折腾了半天但是怎么挣扎也冲不过苌狸的阻挡,也把自己累得够呛,喘息了一会之后,才尖声尖气的回答温乐阳:“我重活了过来后,马上发现皮囊的基础极好!生前肯定也是修真的高手……”
温乐阳下意识的耸了耸肩膀,心说那身体原来是孽魂给自己准备的,打下的基础不好才怪。
“后来我凭着身上的玉简灵符,得知皮囊以前居然也是个修真的高手,有个叫做鹅羊道的门宗一千多年都在他手心里握着,随后再一打听,知道鹅羊道还是天下正道的五大门派之一。”老道的元魂声音有些虚弱,但是说话还算连贯。
苌狸抬头看了看越升越高的太阳,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哪个要听你啰嗦着这些破事,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元魂裂了裂嘴巴,好像是苦笑了一下,在自己的蛇脸上作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重活之前的事情,我尽数忘记了,但是有一点倒不曾模糊,我是个好人,附在元神里的那一点凛正之气总是不会错的。”
锥子噗嗤一声,笑了。随即又惶惶的闭上嘴巴,可怜巴巴的看着其他人。
元魂没理会锥子的嘲笑:“皮囊的身骨极好,又是正道领袖,我自然欣喜。开始时想的,也仅仅是重新炼出神通,多做些好事,再想办法查出我自己到底是谁,可是没想到!”元魂的声音,遽然愤怒了起来,尖细的嗓音一下子扩大了无数倍,从蚊子鸣叫突兀的变成了猫头鹰夜啼:“我没想到,这具皮囊的骨子里,藏着天下至戾至恶的邪元之气!”
乐羊温这时候早已经挣扎到旱魃五哥身边,手忙脚乱的帮着五哥包扎伤口,苗疆的好手也凑过来帮忙,矮冬瓜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也没有拒绝,听到元魂的话,有些残忍的笑了:“这具身体原本就是孽魂的炉鼎,早就沾染了至邪之气,嘿嘿,天下间的事情都是物极必反,邪异到了极处,看上去就是正义凛然,你发现不了也不稀奇!”
半人半妖的元魂闻言更加暴躁了,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这时候小蚩毛纠却冷笑了一声:“就是发现了又能怎样,你知道这具身体藏有邪意,就会不钻进去、任由自己魂飞魄散吗?”
苌狸对自己人,特别是蚩毛纠、温乐阳这些晚辈都无比的纵容,不仅没怪他们胡乱插口,反而咯咯笑着大赞:“一撮毛小子说的好!”
蚩毛纠愣了一下,才知道‘一撮毛’说的是自己,苗不交的大龙根,只在额顶留一簇头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传统。
元魂却猛地一震,迅速安静了下来,好像这么简单的问题,他都从来没有想到过,直到苌狸又不耐烦的催促,他才淡淡的叹了口气:“一撮毛说的对……”
蚩毛纠从一个族人手里接过青布条手脚麻利的把脑袋围上了。
游散的元魂刚开始进入柳相炉鼎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捡到了狗头金,回到鹅羊道也不和心腹亲信废话,径自开始闭关修炼,他的当务之急是尽快让元神和身体契合,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邪气突然爆发,他前生积累在元神中的凛正之气,和身体里的留下的至邪之意始终撕扯着,谁也压不倒谁。
所以重获新生的三味老道无时无刻不再受着正邪争斗的煎熬,身体永远是冰火两重天,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老道过得生不如死,早就没有心思去做什么好事或者寻找自己以前的记忆,把全部的心神都去用来追查这具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最终在孽魂留下的东西里发现了线索,逐渐得知了真相。
阳光渐渐的浓稠起来,元魂氤氲出的虚影,正一点一点的被阳光冲散、涤荡,说话也越来越费力:“身体里的邪意,与柳相的孽魂彼此呼应,孽魂只要还在人间,我所受的煎熬就不会结束,所以我拼命练功,就是为了能诛杀孽魂!孽魂一死,身体里的邪灵之气自然也会跟着散碎……”
乐羊甜哼了半声,回头瞪着元魂冷冷的说:“客气了,诛杀孽魂?说白了就是杀五哥,杀乐羊!”
孽魂留下的炉鼎基础极好,修炼神通一日千里,三味老道查明真相,立刻去出手去刺杀旱魃、对付画城。
他这两号敌人,一个是靡续的尸煞,一个是继承了先祖巫力的掠落后人,就算单打独斗他那时候他都赢不了,更毋论这两家同气连枝,生死与共,在延续了三百年的连番搏杀之后,老道铩羽而归,再度闭了死关,以求功法能够进一步突破。
不过三味老道始终也炼不去身体上当年被旱魃抓过的伤口,凭着这个标记,最终还是被画成查出了底细。
说着说着,元魂突然笑了:“身体的资质极好,而且每天里的痛苦煎熬,也是一种修炼,所以我的进境极快,到我再次出关的时候,已经练到了一气化三清的境地!”
温乐阳不懂啥叫一气化三清,讪讪的望向了自己的师祖奶奶,苌狸笑骂了一句:“不学无术的小子,就是他炼出了三个分身!”
温乐阳恍然大悟,怪不得三味老道层出不穷,原来三个分身,再加上本尊,一共有四个!当初在上海画城乐羊甜造出的巫蛊天地中,死的那个三味就曾经提到过什么老三死了,所以他才实力大损。无论是分身还是本尊,彼此之间都有联系,一个死掉,其他几个都会受伤。
人类是万物之灵,修天望道本来就比着妖魔鬼怪容易得多,三味老道功法大成的巅峰时期,实力也就和玉刀里的裹环生前差不多,但是裹环才炼出了一个分身,三味一下子就练出了仨,真要是对上了,本尊实力相当难分高下,裹环的分身以一敌三肯定必败无疑。
温乐阳这时候也终于确认了,在画城里死掉了两个三味老道都是分身,不过一个本来就身受重伤,另一个是在第一个被一枪爆头之后,才重伤的。乐羊甜豁出了性命,发动自己多年布置下的巫法大术,最终杀死的也仅仅是个分身,足见三味本尊的神通!
温乐阳也明白了,三味老道的分身为什么会用尸钉逆转施为黑白岛的阵法,孽魂逃出黑白岛之后,肯定留下了这方面的记述或者阵法,以便日后救出九头怪物真身。
“这么说你还有一个分身?”温乐阳皱眉追问,三味老道的分身,在重伤之后还能发动九尸大阵,要是留下来恐怕以后也会是祸患。
老道的元魂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剩下的那个,就是去温家村的那个。我时时刻刻受着正邪交替的熬炼,炼出的三个分身,脾气秉性也各不相同。”
三个分身,平时自称老大老二老三,其中老二老三都是心机沉稳之辈,老大却比较憨直,五福聚会九顶山的时候,本尊正修炼到准备再度刺杀旱魃,老二老三也另有事情不在山上,所以三味派了老大率领鹅羊弟子去了九顶山温家村。
同时本尊又怕九顶山上潜伏高手看破老大的修为,施法封住了他的大半神通,所以在山上的时候,就连老兔妖也没看出老大真实的斤两。这个老大也是个秦锥似的武痴,明明自己的本事,比着鹅羊道普通弟子修炼的喜怒哀乐神通要大得多,但是还心甘情愿的被老兔妖抽了十几个嘴巴以求解惑。在后来遇到哭佛的时候,身体里的真元大半都被封印,有劲使不出,差点被打死。
温乐阳点点头,刚要再问下去,突然低低的惊呼了一声,那只半人半蛇的元神,已经稀薄到几乎看不见了,正在阳光下做最后的挣扎,突突突的颤抖个不停,随时都会变成一滩碎沫。
苌狸也笑着哎哟了一声,谁也看不出她是觉得眼前的景象好玩,还是心里焦急,唯一能确认的在她突然变幻的表情之间,无声的荡起了一股销魂的惊艳。
苌狸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晃花了一片青苗的眼,向着温乐阳一伸手:“玉刀拿来!”
温乐阳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愕然问:“你怎么知道?”手里的动作却慢吞吞的,裹环虽然骗他,但是怎么说也救过他的命,温乐阳生怕苌狸拿到玉刀之后,嘎巴一声,撅成了两段。
苌狸等的心烦,一点没客气自己动手从温乐阳脖子地下揪走了玉刀,微微撇下嘴角,仿佛看透了温乐阳的心思,略带鄙夷的说:“玉刀里睡着的那个东西,我还能认不出来?不过他怎么跑到玉刀里的?”一边说着,一边把玉刀抛给了老道的元魂。
元魂见状大喜,根本就没废话,一头扎进了玉刀里。
温乐阳吓了一跳:“怎么…怎么回事?”随即把裹环当初的说法,和苌狸大致说了一遍,但是裹环央求苌狸去找洞府的事温乐阳暂时还没敢说。
苌狸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摇摇头笑道:“谁知道这个山鬼说的真话假话,等他醒来我自己问他!”说完,顿了一下,又指着玉刀给他解释:“玉刀本来就是魂器,不过是石性,养活山鬼正好,养活三味稍差些,但是维持一段时间总没啥问题。”
温乐阳有点奇怪,自己这位师祖奶奶可不是个活菩萨,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心肠了。
苌狸却瞪了温乐阳一眼:“刚才一直是你小子在废话,我想问的事情,一件没问清楚!眼看着他就要魂飞魄散,只好先这样了!”
温乐阳心里更纳闷了:“那您老要问啥?”
苌狸伸出手指,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温乐阳的脑门:“傻小子一个!你就不觉得奇怪,老道要杀孽魂就杀孽魂好了,好端端的劳什子又跑去做鹅羊道的掌门?一千多年里他还没过够掌门的瘾吗?还有他本来大事缠身,却依旧让老大去温家村,还隐藏着实力,跟着掺和那些不成气候的小不点们的破事,难不成是闲的发疯了?”
温乐阳先是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问:“这些事您老都知道?”五福大战温家村的时候,苌狸已经失踪很久了。
苌狸呵呵笑着点点头:“到处都有修士,你们把事情搞得轰轰烈烈,想不知道都难!”
三味老道要杀孽魂来解除痛苦固然不假,但是谁知道他还有什么别的图谋,一千年重生的老妖精,特别是其中还牵扯到了温家村。
现在的温不草,牵连得最大的机密,也就是知道大饼破锣狗的活神仙。
温乐阳‘举一反三’,又想起了新问题,举着刚刚吸敛巫力,现在又毫无动静的玉符:“这个我还忘问老道了,他现在还能说话不?”画城和三味争夺的玉符,当初不去吸敛乐羊甜的巫力,却把苗不交刚研究出来不到一天的同心锁给吃光了,这个事情乐羊温不知情,也只能去问三味了。
苌狸撇着嘴巴摇摇头:“现在不行,怎么也得修养一段时间再说。没用的小子,问来问去都是些我能猜到的事情!下次说什么也得换我来问!”说着,又把玉刀抛还给温乐阳。
温乐阳讪讪的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苌狸:“那您刚才也不说打断我,敢情我问的您都知道了?”
苌狸被温乐阳的话给气乐了:“看你刚才那副一本正经的紧张样子,我就让你问个痛快呗,又不是什么大事。”在她眼里,天底下就没有大事。
温乐阳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暖洋洋的亲切,刚刚苌狸看到他抢着问,明明自己还有重要得多的话要说,却根本就不打断,这份不分青红皂白、不管三七二一的纵容,除了猫妖之外天底下根本没人做得来。
这时候,一阵轻柔得、似乎在尽力压抑的咳嗽声,轻轻打断了温乐阳和苌狸的叙旧,锥子满眼歉意的望着苌狸。
苌狸立刻来了精神,笑盈盈的迎上了锥子的目光,温乐阳从旁边煞有介事的绷紧全身的皮肤准备动手,不料苌狸一伸手把他扒拉到后面去了:“去去,别捣乱!”
锥子的眼神无辜而清澈,和猫妖静静的对峙半晌,才迟疑着开口,带着几丝怯意和由衷的心疼:“你…你先前受伤了。”苗寨前的轻风,把锥子的楚楚可怜轻轻卷扬,瞬间弥漫。
苌狸眨了眨眼睛,俏皮的轻灵一下子击碎了风中的哀愁,这天下也许除了拓斜,根本没什么能阻止她无时无刻的快乐:“你也受伤了,伤的不轻。”
锥子还是那副表情,点点头刚要说话,苌狸突然又复开口,抢着打断了她:“隔了两千年,又打伤你一次,手感不如当初那么好了。”
温乐阳差点就笑出了声了,他知道苌狸牙尖嘴利,但是没想到厉害成这样,玉刀里的裹环也是个吵架能手,当初两个人从东土神州往返黑白岛,跑了一个来回,一定热闹非凡。
果然锥子再也绷不住自己那份柔若无意,满头的长发瞬间逆风卷扬而起,苗寨前的空气猛的发出了一声沉闷的爆鸣!苌狸哈哈大笑着:“最后一件事,谁也不许打脸!”
锥子居然也用力的一点头:“好!”旋即两个美到了极致的女子,同时发出了一声刺穿耳鼓的尖啸,闪电般的扑到了一起,都向着对方的脸蛋下死手……
苌狸在来之前就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但是锥子在抗下三味老道濒死一击的时候被苌狸暗算,这下也伤得极重,两个旷世大妖的身法虽然极快,不过比着原来的水平差了太远,倒打了个旗鼓相当,两人谁都没有动用神通,不知道是因为在互相试探还是伤的太重,抑或仇怨太深,必须肉搏才过瘾。
温乐阳看了一会,觉得自己可能能帮得上忙,静静的呼吸了一会倏然扑进了战团,没想到锥子似乎早就在等他出手似的,身形鬼魅般的一转,不再迎敌转身就跑,一眨眼就消失在空气中。
温乐阳一把抓空,刚好苌狸追敌经过他身旁,嚓,一声轻响。苌狸的一条衣袖被温乐阳扯下了半段。
不过是断了一条衣袖,苌狸完全可以追下去,却猛地顿住身影,脸色变得铁青,目光里闪出了一丝淬厉,狠狠的瞪着温乐阳。
温乐阳就从没见过苌狸这么生气,心里七上八下,站在原地愣愣的张着嘴巴,也不知道该说点啥好。
整个苗寨前的空气,刹那凝结了,没有人敢发出一丝生息,生怕引来苌狸怒火的倾斜!
苌狸瞪了温乐阳半晌,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声音平静但是却饱含恨意的吐出了三个字:“夏!奈!尔!”
温乐阳、蚩毛纠、二娘、青苗,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明白师祖奶奶说的是什么咒语。直到苌狸再度开口,咬牙切齿的说:“七万,三!”
温乐阳吞了口口水,似乎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衣…衣服?”
苌狸恨恨的跺脚,看样子恨不得把温乐阳大卸八块,温乐阳也恨恨的跺脚,比她还来气:“为了个袖子,你老就放跑了锥子!七万三有啥了,七十三万也不怕!你知道锥子她……”
苌狸努力提高了声音,用嗓门压到温乐阳:“限量版!全世界一共就七件!”
温乐阳心里憋得气,都快让他飘起来了,从苌狸刚才说的话里,她已经得知锥子到底有多重要,结果还是为了只袖子留下来跟温乐阳大吼大叫,也还真别怪当年拓斜师祖一直躲着她。
蚩毛纠小心翼翼的从旁边劝架:“咱…以后把裁缝抓来,想做几件做几件……”
苌狸眼睛猛地一亮,一下子满脸怒气变成了明媚的笑容,指着蚩毛纠大笑:“还是你对我的心思……咦,干嘛围个头巾,难看死了!”
温乐阳心里着急也没用,也恨不得把气全撒在裁缝身上,一件衣服他敢卖七万三,该抓。
苌狸有裁缝在手,也就不在乎限量版了,笑嘻嘻的对着温乐阳说:“锥子一跑,我也追不上,只能以后想办法慢慢抓她,不过就算追的上,你抓我袖子我也不追!七万三,记在温老头子的账上了,你让他准备好钱,我去温家村的时候要收账!”
温乐阳后背立刻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耳朵里好像已经听见到了大爷爷对自己的咆哮,他老人家去乌鸦岭提亲带的都是蘑菇木耳之类的山货,值钱的东西一件不舍得带,自己这一下子帮他花了七万三买了条袖子……
苌狸满脸心疼的把温乐阳手里的袖子抢回来,不再搭理他了,而是走到旱魃的身边,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三味伏诛,可惜没抓到锥子!下次吧!”
旱魃淡淡的摇摇头:“我功力大损,没有百十年的功夫恢复不来,这段时间里,画城的事情你多费心。”
矮冬瓜乐羊温这才恍然大悟,怒道:“你们早就串通好了?画城先祖的遗命,自有画城弟子完成,不用猫妖假惺惺的装好人!”
乐羊一脉的弟子,两千年里前仆后继,心里的怨气积累到无以复加,他们恨极了猫妖苌狸,早就把遗命和救猫妖当成了两回事。
旱魃的表情也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
乐羊温霍然转头,瞪向了二娘和蚩毛纠:“老子乐羊温,画城传人,不知道他们串通诱敌的苦肉计,老子货真价实就是来夺你们的巫力,现在一拍两撒,杀刮存留悉听尊便!”
小蚩毛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摇摇头,咬着牙说了两个字:“无妨!”
乐羊温冷笑了一声,站起来大步向着外面走去,在修养了半天之后,已经恢复了一些体力,掠落传承下来的巫力虽然衰弱不堪,但是依旧非同小可。
不过矮冬瓜在走了几步之后,还是叹了口气,又兜转回来,奋力搭起旱魃五哥:“把你留给这群人,我放心不下!我送你去养尸地,剩下的事情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旱魃五哥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眼睛里静静的泛起了一丝暖意,和矮冬瓜相互搀扶着,慢慢向外走去,一直快要走进树林的时候,才回头看了苌狸一眼。
矮冬瓜乐羊温立刻大声怒吼:“莫求她!死则死矣,乐羊家丢不起这个脸!”
苌狸也一反常态,并没有生气,对着旱魃五哥微笑着轻轻点点头,过了片刻,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才移开了目光,莫名其妙的喃喃说了句:“得尽快给矮冬瓜找个媳妇。”
小蚩毛纠这会跟苌狸混的不错,闻言大着胆子点点头:“乐羊家香火不断,咱们才能想办法还上这份人情。”
温乐阳可跟不上她们俩的思维,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来回了话题,问苌狸:“您老这阵子都去哪了?”说着,顿了一下,沉下了脸孔:“敌人是谁,让你受伤?”
苌狸风情万种的笑了,用眼角斜忒的温乐阳:“想帮我报仇?”
温乐阳脸一红,斯斯艾艾的结巴着:“那是当然,打…打不过也得打!”
苌狸哈哈大笑:“好小子,你记住,苌狸这一辈子,只有别人找我报仇的份!”
温乐阳听说不用报仇了,从心眼里长出了一口气,就算被生死毒重塑了脑细胞,他也明白凭着自己的本事,说给苌狸报仇实在不可能。笑呵呵的把话题拉了回来:“那这老长的一段时间,您都去哪了啊。”
二娘这时候已经恢复了大半,指挥着苗不交,把苌狸等人迎进了苗寨。苌狸却没急着回答温乐阳,而是拉着二娘嘀咕半天,二娘的表情又无奈又好笑,一边听着一边用力点头,带着这位师祖奶奶去了自己的屋子,过了半晌之后,苌狸才在哗啷啷哗啷啷的响声里,笑嘻嘻的走出来,温乐阳就觉得眼前一亮。苌狸给自己换了一身青苗的盛装,亮晶晶的银饰挂满了全身,好一个俏皮风情的苗疆少女!
不过就算苌狸再好看,也不耽误温乐阳脸上的哭笑不得,祖奶奶放着正事不说,而是跑去打扮成苗女,夏奈尔袖子被毁的阴霾,早就随着民族之美的绽放,被涤荡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