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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易小蒙来说没有损失,但对老行商就不一样了。老行商硬着头皮买了店里近一半的字画,就算价格再便宜加起来也一是笔不小的款子,如果能拿到宁凡的字也就算了,但现在拿不到,让他还是非常郁闷的。
易小蒙眼明手快,一下子把字画夺走藏在怀里。她哪怕再小也是女孩,老行商哪里好到她身上抢,只好郁闷地看着她道:“我买了这么多,你好歹给我一点优惠,不然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不行,其它的都可以,但是这幅字不行。”易小蒙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抱着宁凡的字如同抱着珍宝,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老行商看到她如此模样,不由得好气又好笑:“你个女娃娃懂什么呢,这字写得不好,你是打算拿回去给我那小孙儿当反面教材用的。”
“那也不行!”易小蒙大摇其头,“这样吧,屋里的字画随你再挑一件,就当让利,但这幅字不行,反正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死了这条心吧。”
别看她人小,说起话来却是一套一套的,非常厉害。
老行商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好半晌没回过味,等他回过味来时,小女娃已经抱着那幅字跑进里屋,取代她出来的是一位中年文士。老行商顿时大失所望,但也越发对那幅字的来历产生浓厚的兴趣。
“先生,刚才那女娃手中的字可是你写的?”老行商朝中年文士拱了拱手。
听他一上来就提那幅字,对于店堂里那么多他引以为傲的墨宝不屑一顾,中年文士先是一愕,然后不无自嘲地摇了摇头:“不是我写的,我写不出那么好的字。”
他声音酸溜溜的,表面上是在自贬,实质也在挖苦。
老行商听出一些味道,不动声色地道:“那幅字写的是不咋地,我准备拿给我不成器的孙儿当反面教材,告诫他不好好学将来就这水平,可惜没拿到,那小姑娘似乎特别在意那幅字呢。”
哼!中年文士心中冷笑,这老家伙真会撒谎,如果不是看出那字的意境高远,怎么可能缠着要,还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谎话来,真是太无耻了。
“她喜欢就喜欢吧,您可以重新挑一幅。”中年文士说的时候暗暗佩服自己的女儿,果然是和他一样机灵,回的话滴水不漏,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老行商眼看是拿不到那话,顿时兴趣落落,也不要其它的字画了,付了钱便怏怏地离去。中年文士很郁闷,他的那些珍品墨宝,对方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真是一点欣赏能力都没有。
其实中年文士内心也清楚,像他所写的字,固然笔记技巧非常深厚,拿到哪里都说得过去,但是和那幅字在意境上的差别非常大。意境那东西是模仿不来的,只能是在苦练中自行产生。问题是对方的字不咋地,说明平时也没怎么练过,有的笔法简直是拙劣,但为什么却能展示出那么高远的意境呢,这真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爹,奶奶叫你过来一趟。”就在中年文士凝神思索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易小蒙在里面屋探出头,清清脆脆地喊了他一声。
老母亲召唤,易云天不敢怠慢,立刻整理了下衣襟跑进里屋。易小蒙主动替他看店,再看她手上,那付字画已经不见了。易云天也没多想,直到他进了老母亲的屋,看到她正捧着那幅字在欣赏,不由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易云天很清楚,自己的字写得好,正是得益于老母亲从小对他的严苛教导,她出阁嫁到易家前,也是一位多才多艺的世家小姐,一笔字写得极其漂亮。易云天自认,如果在小城里有谁字写得比他好,只有他的老母亲,这一点他是非常服气的。但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老母亲从来不把墨宝向外流传,而且已经不知道多年他老母亲没再动过笔了,易云天一直不敢问,但是今天,似乎是要揭开这个多年的谜底了。
“云天,写这幅字的人,你务必尽快找到,这人可不简单,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当年我遇到的那位高人,和他比也逊色不少。”易母表情凝重地道。
“娘,您能详细给我说说这字好在哪里吗?”易云天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他现在口干舌燥心跳加快,心情怎么都难以平静下来。
易母瞥了他一眼,暗暗摇头,她曾经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没想到他只是一个俗才,字写得是极好,可是写得再好有什么用。在那些高人的眼里,和废物没啥区别。再看她手中的这幅字,这才是真好,意境高妙,让她断定是出自世外高人之手。
“说了你也不懂,赶紧去吧,碰到了人家,一定要以礼相待好生说话,这事关小蒙儿的前途,千万牢记!”易母知道儿子的脾气不大好,所以再三叮嘱一番。
“是!”易云天心头狂跳,果然是和女儿有关,女儿若是能一飞冲天,那么他也就完成多年夙愿了,“娘,我有句话想问,这位世外高人,如果是真的,能把小蒙儿培养进书院吗?”他说的时候眼巴巴地看着老母亲,以前他可不敢这么放肆。
易母好笑地摇摇头:“一切等见到高人再说,你现在不要想那么多,将来看蒙儿自己的造化。”
见老母亲不愿意多说,易云天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闷闷地去了。其实他心里是开心的,蒙儿有出息,和他自己有出息也没多大区别。
小城很小,想找一个人实在是再简单不过,因为整座小城中只有一家客栈。没过多久,易云天就找到正在品尝佳肴的宁凡和金儿。
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可以不用进食,但尝尝不同的味道还是可以的。两人现在扮成普通人,也就入乡随俗,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在吃饭的过程中,宁凡赫然发现,吃饭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似乎也隐藏了玄机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