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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祭祀,但凡参与的朝臣,居然很难说它是成功了,还是没有成功。反正是心情格外复杂。
陛下到是伤感完,又正正经经地行大礼参拜了天地,还写了一篇骈俪祭文,估计他这也得算他这辈子作得最好最规整的文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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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有的稀里糊涂,有的心惊肉跳,有的心里十分虔诚,也跟着大礼参拜。
祭祀完成,香烟直入云霄,陛下亲自写了祭文,又亲自拿过去烧完,烧的时候,实在还是有点舍不得。
到是那些牺牲玉帛,他稍作考虑,捎带手地又让人给搬回了开封去。
看刚才药王庄进天门的样子,想必就是仙佛们也不会缺这点东西,神仙们还挺没有架子的。
包拯眼看他们家陛下这会儿居然犯浑,嘴角抽了抽,低下头只当不认识这抠门的帝王。
好在似乎是没神仙怪罪,开封的生活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
陛下和朝中重臣,例如王丞相,包拯这类,心中挂念孽龙那事,可这事偏偏不能随意泄露,一旦泄露出去,恐怕就是举国大乱。
如今西夏与辽虎视眈眈。
大宋内部其实也有很多问题。
襄阳王谋逆之事虽然平息,但余党尚在。
就是没有这些危险,孽龙出世,即要灭世这等消息泄露出去,难道就有益处不成?
陛下简直把每一日时光,都当最后一日在度过,待臣下忽然变得更是温情脉脉,但凡吃到一口可心的食物,也要给几位和他贴心贴肺的臣子送去。
包拯就一连三餐得陛下赐菜,一开始还很感动,感动了七八日,就忍不住给陛下回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折子。
大体意思便是,陛下你可别再浪费人力物力财力,宫门离开封府再是不远,菜从御膳房出来,到了开封府,他们想把东西塞到肚子里,那都得拿出吃药的劲头。
对后宫也比往日要体贴得多。
陛下甚至还依次带着身边的宫妃出了宫门,不光逛街,还带着她们回家去探望父母。
一开始刚有宫妃被带出门,简直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心都愿意剖出来给她们的陛下看了。
那些宫妃的娘家也是深感隆恩。
结果后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宫妃们:“……哼!”
陛下的宫门并不很严,宫妃们时常派自家手底下得力的宫女出宫,皇宫门前还有专门做宫妃生意的各类小商贩。
就连昨天陛下招了哪位娘娘伴驾,宫外的人得到消息的速度,甚至用不着隔夜。
所以其实,陛下脑补的那些,他的妃子们一入宫门深似海,多少年不知宫外事的凄惨,真的就只是纯粹的脑补而已。
他家妃子们有一个算一个,在冷宫已经被废除的当下,是真没人稀罕宫外风景。
时间一日日过去。
转眼便是春去冬来又一载。
天没塌,地也没陷落。大宋不算特别风调雨顺,却也还好,宋辽,宋夏偶有摩擦,大体却是太平无事。
陛下身边还发生了一桩大喜事,喜提一太子,还是个平平安安长到七岁大的太子。
这里面的故事当然是十分之离奇,其中又有几条人命牵扯其中,还牵连了庞妃娘娘,但总归结局是皆大欢喜。
重阳观的真人言道,药神传书而至,言道玉英少主也已功成。
且药王谷的玉英少主与各路仙神商量出一个解决孽龙的办法,那便是慢慢散去天下灵气,让孽龙在睡梦里逐渐消亡。
这是个极慢的过程,或许需要几百年,也或许之后还要另外请高人斩去龙脉才成。
或许不久的将来,神仙会隐去踪迹,去往另外的天地。
凡人会用自己的力量,来度过之后的万万年时光。
到那时,孽龙纵然还在,也没了毁天灭地的力量,或许会化作另外什么东西。
这些几百年后的种种神仙事,今朝不用多想,只能留待后人去看。
开封府中上下心中安稳了许多。展昭心想,这灭世的灾祸是避开了去,按说该欣喜才对,可仔细一想,心中又不免有些难受。
玉英少主舍生取义,小林公子如今又如何?也不见他回京,前些时日王朝他们还听说,林家办了场喜事,林公又新纳了一房妾室,这已经是他正儿八经纳的第三房妾。
好些人都在传,到底是商贾,家里就是不讲规矩。
展昭苦笑,他何时关心过旁人家的琐碎事?现在到连人家家里纳妾,他居然也去探听,传扬出去,岂不让江湖朋友耻笑。
只是午夜梦回,展昭时常梦中惊醒。巡街时,也常常会惊觉某个背影十分熟悉,婀娜多姿类玉英少主……事后知道并不是,心中便空落落的,如饮一杯酸酒。
白玉堂这些日子好像也看出他心情不好,来的信都显得正经小心许多。
这日,展昭办案经过东海县,没想到贼人不光武功不弱,还颇为阴险狡诈,他不小心着了道,受了内伤。
幸亏陷空岛那五位正好到东海县给一位长辈过寿,白玉堂嫌乱,自己偷跑出去玩,恰好捡到重伤的展昭,及时耗损内力为他疗伤,好歹没让他丢了性命,不过那贼子却是形影飘忽,时隐时现,一看不好便飞速遁走,一见他们疏忽,登时又冒出来偷袭。
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东海县的风极冷,展昭坐在一间破庙里闭目养神,白玉堂在门口手忙脚乱地杀鱼。
不过是杀条鱼,愣是被白五爷杀出灭门凶徒的风采,端是鲜血四下飞溅。
展昭看了眼庙里供奉的财神,叹了口气。
“叹个屁,有本事你来!”
白五爷怒瞪,“哼!小爷我什么时候伺候过人,你就偷笑去吧。”
他行走江湖,吃最好的,住最好的,当初他扮个小乞丐还能抓个冤大头给他结账,自己杀鱼,开哪门子玩笑?
一句话未完,白玉堂又咆哮道,“那孙子到底是谁?别让我抓住他,落到我手里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那孙子用的什么剑法,这般古怪离奇?要说有点像四季剑法,可全然不对。”
白玉堂一时气道,“我看他就是学四季剑法学了个四不像,阴险诡谲,欧阳雪的心胸到是不差,怎么也不想想,如此绝学,万一所托非人该如何?法不轻传的道理,他也不懂?各大门派收弟子都很小心,弟子们都要受门规约束,一旦犯事,师门自会处置,现在可好,那些学了四季剑法的人为恶,有谁去管?一干江湖门派都是些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
展昭瞥了他一眼,目中隐隐流露出一丝笑意,白玉堂一愣,先是瞪大眼,随即默默把手里也不知是杀好还是没杀好的鱼拎进来,坐在火堆边上似模似样地折腾起鱼来。
也不过片刻,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
“王叔,小心!”
“小德,东面,别让他跑了!”
“这孙子值六百两,逮住他明年你娶阿月的钱就有了!”
展昭轻咳了一声。
白玉堂嘴角一抽:“别瞪我,不是小爷我不卖力气,实在是……哪还有小爷我卖力气的地方?现在我出去捶那孙子,岂不是抢功?”
展昭闭上嘴,走过去从窗口向外看。
喧嚣声此起彼伏,外面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火龙,从山坡上蔓延下去,无数火把点缀在山间,草丛时不时起一下火,不过很快就被扑灭了,火光中隐隐能看到剑光四起。
四季剑法与所有的剑法都不同,带着一缕不入俗世的气息,仿佛从天外而来。
展昭已经看过无数次这样美的剑法,他自己也研习许久,堪称融会贯通,但每一次欣赏,依然会心潮翻涌。
不知过去多久,只见一灰扑扑的身影砰一声撞开破庙的窗户,一头栽倒在白玉堂的火堆边上。
白玉堂本能地一剑拍过去,画影剑鞘在这人脸上留下一道凹痕,他一声不出,闭目倒下。
此时外面追赶的少年刚到门前,一看这情况,登时懊恼地撇了撇嘴,却并不生气,对着目瞪口呆的白玉堂一拱手:“敢问大侠姓甚名谁?您生擒的郭玉刚,这回赏金您拿大头。”
白玉堂:“不——”
少年已经朝外头喊起来。
他带了些口音,语速又快,白玉堂和展昭都没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外面一通忙乱,不多时就有个须发皆白,但下盘功夫颇稳健的老者过来,走到白玉堂面前,拿出个牛皮的小本子,问明他姓名出身,又记录下某月某日,于某地,擒郭玉刚云云的字样。
外面起码来了十几个人,一通忙乱,白玉堂三次意图说话却被打断,最后被塞了一袋子,足有二十多颗金珠。
“六百两白银兑六十两的黄金,您应得一半,是三十两金珠,刨除二两维持费,共二十八两金珠,您算一算。”
白玉堂:“……我不用。”
“可不能不拿,你们这些大侠们真矫情,你也不拿,他也不拿,那些想拿的大侠怎么办?拿了脸上不好看,不拿的话,当年玉英仙姑和小林公子的好意不就白费了?”
众人七嘴八舌一通劝说,白玉堂晕晕乎乎地就把金珠揣怀里了。
大家这才把灰色衣衫的贼人给捆结实,装到麻袋里,听说展昭居然是南侠,目前在开封府供职,看过他的腰牌,便把人交给了展昭。
这些人办完事,看了看天色,也不急着走,干脆就在破庙里生火造饭,烤着香喷喷的饼子,也有人去打来山鸡,野兔。
白玉堂和展昭跟着蹭了两碗肉粥,饼子,烤肉,听了一肚子的江湖闲话。
总算知道这些人都是东海县以及附近的人,大部分以前算是半个武林人士,就是在家,在武馆学过一点基础功法,没有得真传,最多算外门弟子,有的就是连记名弟子都不算。
在整个江湖阶层,这一批属于资源不足,也没有运气的那一类,当然,那是四季剑法风行江湖以前的事了。
如今但凡有根骨,有资质,谁也不缺上好的武学。
自从四季剑法一出,就连好些大门派对自家压箱底的武功秘籍都放松了管制。
这些人无不对药王庄,对玉英少主,对欧阳雪怀有极深的感激与孺慕之情。
当年玉英少主同小林公子携手走江湖,每到一处都很张扬,他们乘坐最奢华的马车,要吃最好吃的美食,爱听歌舞,也爱看热闹,管闲事,自然不难找到。
这些人就不免要去表达一番自己的心意。
后来玉英少主一时兴起,也或许是觉得四季剑法这么敞开给所有人学习,固然不算坏事,可完全不加约束似乎也不好,就干脆组织所有想研习四季剑法,有本事入门的江湖人凑在一处,探讨疑难,互帮互助,当然,若是有人以此作恶,他们也负责了结因果。
“那一年我还小,玉英少主就坐在楼梯上,忽然一笑道,‘练武要吃肉,耗费颇多,也不能就白让你们干活,唔,我想想。’”
“其实,玉英少主对我等有大恩,要不是我学会四季剑法,当年也不能在贼寇手里救下我爹娘,都说师恩大于天,欧阳大侠就是我的师父,他老人家一声令下,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哪里用得着报酬?”
“奈何玉英少主就是觉得不妥,当然,药王庄不看重俗世的富贵,但富贵总归少不了,玉英少主便命人取来金银珠宝无数,又挑了老成持重,精通商贾之术的一些人面授机宜,开起饭庄,客栈,酒楼来。”
“每到一处都如此行事,赚取的银钱药王庄自是分文不取,只每当有人以四季剑法作恶,药王商会便按照恶人的武功和恶行发出悬赏令,大家擒拿此贼,便可拿来换取赏金。”
“如今练习四季剑法的,作恶的越发稀少,商会赚钱却越来越多,不得已,已经开始谋划悬赏其他的恶人,我看过不了多久,咱们以此为生也不是不行。”
一行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总有无数的共同话题可聊,吃饱喝足,尽兴之后,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