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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应该是罗汉勇吧？”朱涵亮有气无力地说。

“对呀，罗汉勇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这种人保证听话。”

“不行，我不同意。”朱涵亮果然疑心重，罗汉勇是罗汉文的堂哥，人是老实，可他毕竟是夏初阳的人，还是防着点好。

夏初阳摊了摊手，看着彭国旺说。“那彭会计，我看这活只有你来了，我看你和朱书记关系不错，也愿意在朱书记有难的时候挺身而出，那就你吧！”

“我不行。”彭国旺急得直摆手。

“不是，这……”夏初阳逼视着他。“你早上才当着大伙的面，说要担当起照看朱书记的活来，怎么到这节骨眼上变卦啊？”

“夏队长，我正要跟你说件事。”彭国旺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我要请假，请一个星期，刚刚在卫生间接到家里电话，我妈病了，我得急着赶回去。”

“哦。”夏初阳上下下下打量着彭国旺。“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是得回去看看，百善孝为先，没事，我回去再想想，看让谁来最合适，这个事嘛，真是不好说，朱书记认为合适的人都不愿意来，我认为合适的人朱书记又不同意？还真是有点难办啊！”

夏初阳装成犯难的样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也是在提醒朱涵亮，现在不是你威风的年代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以前的那些伙伴，现在根本没人鸟你了，除非你能彻底好起来，那些人有可能才会再次追随着你，应该是追随着你书记这个职位，而不是你这个人，这种人，临死了还看不清事情的本质。

“没事，那就先让老徐在这里吧。”朱涵亮说。

“老朱，你怎么这样？”女人不满地看着他。

“老徐人挺好，他只是迷上了游戏，等他回来我再说说他。”朱涵亮拉着女人的手重重地握了下，示意她不要跟自已争了，他实在是不想这个时候还让人在身边安插一个奸细，他心虚啊，做了那么多坏事，不小心点怎么行？

女人不再吭声，有可能自家男人真有自已的难处不好说出来，她一个女人不懂职场上的事，加上陈海昌又抓起来了，她似乎也意识到什么了，也就不再提换人一事。

“那行，暂时还是老徐在这里吧。”夏初阳只好顺着他的话说。“目前我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如果朱书记想到了谁，可以让嫂子打电话给我，我会马上安排人来，又或者是你们自已跟人联系，我保证支持到底……”

夏初阳见彭国旺看了几次手表，知道他是要赶时间，故意又说了这么多废话。

“夏队长，我们走吧，我还得回队里一趟，回头还要回市里来坐火车回家，再晚怕赶不上了。”彭国旺催促道。

“那你们先走。”女人马上站起来送客。“我们这里的事以后再说，不急，彭会计现在归心似箭，那你们路上小心点，开车别那么急，安全最重要。”

“嗯，谢谢嫂子。”夏初阳回头对女人说。“嫂子留步，你别送了。”

“好，那你们慢走！”女人挥着手与他们道别。

“嫂子再见！”夏初阳也挥着手对女人说。

夏初阳他们一走，朱涵亮气得将床头柜上的花篮给推到地上来了，在门口听到响声的李红惊叫着跑过来。“老朱，你疯了吗？这么好的水果，你就这样给扔在地上摔烂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还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事？”

李红哭着蹭地上捡水果，苹果和橙子还可以吃，葡萄和草莓一摔就全烂了，那么贵的水果，只好捡来扔进垃圾桶了，她宁愿男人摔的是那束鲜花，毕竟花是不能吃的东西，水果是能吃的嘛。

“别捡了！”朱涵亮说。“给我倒杯水喝。”

李红听话地起身给男人倒水，她真的不知道自已哪里做错了，会惹得他大发雷霆？

喝了妻子端来的一杯水，朱涵亮说话没那么吃力了，指了指门口。“去看看有没有人，没人就把门关起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李红看他一本正给的样子，知道男人要给自已说重要事情，赶紧走过去伸着脑袋看了看，再把门关好走到床边，拉着他的手难过地说。“老朱，你现在是个病人，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我做错了什么，你直接说我就是了，生气对你身体不好。”

“李红，你给听好了，以后不许再提转院的事，我不能离开这里。”他让她靠近一些，在她耳畔小声说。“走了，我就分不到属于我们的那份钱了，现在，我必须要拿到那笔钱，你和孩子们以后才能衣食无忧，你明白吗？”

“老朱，你都这样了，还为我和孩子们着想……”李红说着说着又哭起来了。“我现在不要钱，我只要你好好的，没有了你，我拿着那么多钱有什么意思？”

“没法好了。”朱涵亮伤感的说。“我自已的身体我自已清楚，现在是过一天算一天，哪怕我还有一口气，我也要为你们拿到那笔钱，以后不要随便跟姓夏的说换人一事，老徐这样正好方便我们行事，他要天天守在我们面前还不好办事，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李红哽咽着说。“如果我们拿到了钱，是不是你就同意去北京治疗？”

“再说吧。”他绝望地说。“真是病来如抽丝，我也没想到，自已这么快就倒下了，李红，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也要好好地生活下去，我们家里睡房的墙壁里，有我存放的三百万现金，以后给两个孩子一人一百万，给我爸妈和你爸妈五十万养老……”

“老朱……”她一下抱着他哭成了泪人。

“别哭了！”朱涵亮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我存折上的钱你自已留着，这次的两百万拿到手，你也全部留着，以后，我的父母和孩子都要托付给你了，对不起，我没有陪你走到最后，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老朱，你这是何苦呢？”李红抹了把眼泪。“为了钱，你把命都搭上了？”

“临死还能为你们挣到这笔钱，我死也值得了。”他笑了，仿佛交待完后事一样轻松。“我现在这个样子，说死就死了，你给我听好了，在我办公室的鞋柜里，有一双休闲鞋，里面有一个U盘，里面存得有一些重要东西，我是说如果，如果今天或者是明天就死了，他们又不想给你那笔钱，你就拿着那个去找他们。”

“老陈疲抓，是不是也和你有关？”李红害怕地看着男人。

“我们一直都是盟友，你是知道的。”

“你让我去找谁啊？”

“刘长青。”朱涵亮一字一字地吐出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