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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萧珩对上殿,要押夏侯烈去斩首的侍卫说道。
夏侯烈闻言一愣,迟缓抬头。
“楚王狡猾,此事不能全然怪你。”萧珩摆摆手,“你指挥不利,卸去一身职务,回家去吧。”
夏侯烈走出皇宫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懵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那一声惊雷给震懵了,还是被圣上的反应给弄懵了。他竟然真的活着出来了?
夏侯安离去以后,萧珩挥手叫身边侍奉的太监都退了出去,他站在一旁,望着自己的御案皇位,愣愣出神。
那个传说盘桓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说古时,有个人一直想坐上皇位,他辅佐年轻的皇帝,排除异己,最后大权在握,朝中有六成以上的人都恭维奉承着他。
他自己也觉得时机成熟了,可以登临大宝了。
于是乎,他废了年轻的皇帝,自己坐上了龙椅。可就在他坐上龙椅那一瞬间,天地震动,结实的金殿更是震动的厉害。
他竟然被这地震,从龙椅上震了下来,滚落在朝臣面前。当时他是何等的颜面扫地,何等的惊慌失措?
他只好找了先帝的亲眷来,重新扶持傀儡登基。没想到,先帝的亲眷登基没多久,这玩弄权术的臣子,就被一道雷给劈死了……
“朕是九五之尊,是先皇的儿子,是应当登上这皇位的,倒是那萧煜宗,他不过是父皇的弟弟。父有子,其产业,其子是第一继承人,我如今还活的好好的!他凭什么来继承?”
萧珩一个人,在金殿里,自言自语的嘀咕说。
“但他毕竟是我的叔叔,从亲缘上来说,我是不能把他逼到死路上。人在做,天也在看。如果是他对不起我,今日这惊雷,必要劈到他的头上了!”
萧珩说完,阴沉沉的脸上忽然扬起一抹笑来。
他立即提笔写信,大殿里好长时间都不听闻其他声音,只有他伏案书写的声音。
以往,王国安在的时候,总人过来给他奉茶,叮嘱他注意休息。
可如今御前的人,都越发的怕他,只要他不主动招他们进来,就没有内常侍进来看看他是否渴了饿了,总要他开口要,他们才晓得要给。
萧珩无比的想念当初王国安与他心意相通,他不必开口,王国安就处处把他照料的很好的日子。
“来人!”萧珩不能指望如今的内常侍有王国安一般的体贴他心意,他只好自己开口叮嘱,“取信封来,另外再把夏侯烈给朕召回来!”
太监一愣,抬头望御案上飞快的瞄了一眼,御案上摊了一片的信纸,每页都写满了字,正铺展开来,晾着上头的墨迹。
太监连忙应了一声,一面叫人去请夏侯烈回来,一面取来了很厚很大号的信封。
萧珩吹干了最后一页墨迹,把前头的几页纸都收了起了,这么一看,他的信当真是厚厚的一沓子。
塞进那大信封,挺大的一只信封也被塞的鼓囊囊的。
夏侯烈回来的时候,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懵的,比他离开皇宫的时候还茫然。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到家洗漱更衣,仍旧是那么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朕不杀你,还有给你一个机会,叫你将功补过!”萧珩扬了扬手里的信封。
夏侯烈愣怔看他,“圣上请吩咐。”
“这封信是朕写给叔叔的,不是皇帝与臣子的书信,乃是侄儿与叔叔的书信,也算是一封家书。”萧珩把厚厚的信封递给太监“这信叫旁人传,朕不放心,交给夏侯爱卿,朕才能安心。你必要亲自把这封信交到叔叔手上。”
萧珩的目光灼灼落在夏侯烈的脸上。
夏侯烈一时脸面发颤,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他才刚从楚王的手里逃回京城,就算楚王不想杀他,楚王身边的将士、随从有多少人都想除掉他而后快的?
现在叫他去给楚王送信……这不是叫他去送死是什么?
他果然还是太天真,以为圣上不斩首,就是饶了他了……原来圣上根本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反而叫他去楚王手里送死。
“朕给你这将功补过的机会,看来你并不想要?”萧珩冷笑一声,“你若不想,朕也不勉强……”
“谢圣上恩典,罪臣这就去……”夏侯烈躬身上前,从太监手里接过信封。
“也不用这就去,”萧珩笑了一声,“你去楚地这么久,一路风尘仆仆,回家洗漱歇息片刻,也好见见你的新婚之妻。”
夏侯烈赶紧应了一声,叩谢隆恩,这才又退出金殿离开皇宫。
一日之内,他的心情起起伏伏,大开大合……
原以为要死了,果然圣上下令斩首。一道惊雷,圣上跌坐在龙椅下头,又忽然免了他的职位,只是罢免了他一切官职!
他已经离宫了,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圣上又复召他入宫,且还交给他这么一个不可能活着完成的任务!
难怪要让他回家洗漱,再见见妻。
这是洗干净了好上路呢……夏侯烈心中闷疼,无以复加。
他带着圣上的信刚回到家里,还没进自己的房间,一只脚踏上门廊。
“哗啦——”兜头一盆子冷水泼了上来。
夏侯烈一惊,躲闪不及,浑身都往下滴着水。
他吓了一跳,赶紧去摸怀里圣上的书信。
喝骂之声却已经从头顶传来,“你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战死在外头?你若战死,我也不用跟着你丢人现眼了!”
纪玉婵的声音钻入耳中,刺耳生疼。
夏侯烈摸出信封,牛皮纸信封很厚,他甩了甩上头的水,好在里头的信纸没有湿。
“我与你说话,你听见了没?”纪玉婵冷声喝骂,“文死谏,武死战,这才是人生最光辉荣耀的事儿。你率领四十万大军,竟然惨败,你不战死沙场,反而逃回来,真是有辱门楣,夏侯家的门房怎么就放你进来了?就该把你关在门外头!”
夏侯烈垂着头,头发还在向下滴着水。
他看着脚下的青花砖,脸色愈发沉冷难看……回来以前,他还幻想着,经此一次生死别离,他与她的关系或能不一样。
没想到,是不一样了——竟是变本加厉的嫌恶。
他攥紧了手里的牛皮纸信封,这样的家,这样的感情,他还有什么期许呢?他当尽的责任,如今已经尽了!便是死在外头,对这里,也没什么好眷恋的了!
夏侯烈从头到尾,未置一词。纪玉婵骂完,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