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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锦书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个最忘恩负义的笨蛋，上辈子对他那么坏，可她最后一无所有，落魄发疯，只有他陪在身边，甚至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的自尊心，隐藏自己的身份，也不曾卖过一次好，怪不得，她重新去魔界找小少年时，他已不在了。

那时候的雁回，已经飞升了吧。

所以，他下凡来，只是为了保护她。

可仙界插手凡间事，是要被惩罚的，他都不在意，她却毫无负担地接受他的好，连一句谢谢都不曾说过。

她是一个混蛋！

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年锦书倏然扑在他怀里，哭了起来，雁回都没想到一碗面让年锦书哭成这样子，她想起来什么？年锦书的确想起了魔界那三年的事情，可又悲哀地想到，就算她和雁回确认，雁回又不是重生而来，上辈子的事情，他早就忘记了。

他无从知晓。

了除了雁回，还能有谁？

大哥和阿岚死了，爹也死了，这世上除了雁回，谁还会不计回报地对她好？

她上辈子没想到的事情，这辈子全都解惑了。

“对不起，雁回，对不起！”

对不起，上辈子对你那么坏，不曾关心过你，也不曾再爱过你，甚至在你家破人亡时，不曾为你寻一个正义，她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上辈子的雁回一无所有，把一条路走绝了。

她没有心！

雁回一头雾水，却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不哭。”

年锦书哭得好大声，那藏在心底伤疤，像是被人重新挖了一块，新鲜淋漓，无法愈合，重来一回，虽然已弥补了遗憾，可那一辈子，雁回三十多年的孤冷，她都不曾陪伴过，参与过，她是一个混蛋！

年锦书哭累了，雁回拿着手帕擦她的脸，真哭成小花猫了，眼睛都哭肿了，鼻尖一片红，嘴唇因为哭泣而红艳，整个人就像是……被蹂躏过。

雁回喉结轻滚，心中暗忖，我可真是一个禽兽。

竟然觉得她这模样……美极了。

做个人吧！

“为什么哭？”雁回问。

“我……我被迫吃了三年的葱油拌面！”年锦书说得好伤心，“每天两碗，吃了三年。”

雁回不可思议，“大哥竟然如此虐待过你？”

年君姚在书房和凤凉筝深夜谈事，还打了一个喷嚏。

年锦书，“……”

雁回把葱油拌面放到食盒里，每天两碗，吃了三年，再吃一口是要疯了，宛平城怎么舍得如此虐待她？

是为了减肥？

“好了，不吃拌面了，是我的错，没了解清楚，别哭。”雁回把食盒丢得远远的，也不碍着她的眼睛。

想起了往事，年锦书也没了胃口，上辈子的事情，宛若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微微一动就是骨血模糊。

她已经尽量，不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

于她而言，上辈子就像是一场噩梦，一场她希望中途能断的噩梦，恨不得寻死的一场噩梦。

可如今回过头来，竟发现那长达二十年的噩梦里，有一个人捧着温暖，带着光，一直伴随在侧，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