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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范伸身子侧来, 手搭了膝盖上,偏着头,眼角的笑意慢慢散, 抿着唇就那般不错眼地盯着她。
半月以来,都未曾和好好同她相处。
要说朝思暮想一点也不为。
如今见到了她这夸夫的模样, 倒也没白让想了那些日夜。
姜姝的余光一瞥, 盯着自个儿看, 强装镇定地装了一会儿, 感受到那目光迟迟没有挪,脸上又是一臊,觉自个儿有些太于舔了, 忙地又, “倒也不是什么都完美......”
范伸的姿势依旧没变, “嗯, 说来听听。”
话音一落, 姜姝便始借坡驴, 回头脸往跟一凑,满脸的撒娇和祈求,“昨儿夜说的那事, 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范伸垂目盯着她微微撅起的嘴角,连是什么事儿都没问,直接给了她否定的回答, “不能。”
姜姝眼皮子一颤, 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根手指头摆了范伸的跟,“五日......”话还没有说出来,见范伸的眉目慢慢地往上挑,心一狠, 掰了两根手指头,“三日,三日一次......”
日日来,肯定是不行的。
范伸看着她粉粉嫩嫩的手指头,目光认真,神色却丝毫没有动容,一把捏住了她的手,将她伸出来的手指头缓缓地掰弯,将她所有的念头都拍死了,“此事若再议去,断也不只一回了。”
这事没商量。
那被憋死的滋味儿,尝一回,尤其深刻。
如今回来了,人已身边,断也没有再让憋着的。
姜姝垂死挣扎,再次让步,“两,两日......不能再多了。”昨儿夜自个儿虽答应了每日一回,可......是被逼,逼迫的......
见范伸依旧没有吭声,姜姝便将自个儿的胳膊凑去,将手腕上的几清污怼到了的眼皮子底,泪眼朦胧地,“夫君,我真的周身都疼......”
“腰酸背痛,双腿无力......”
范伸看着那几青紫,目光一闪,到底是有些心虚,脸上终于有了些松动。
姜姝及时又烧了一把火,“夫君,可疼人了......”
。
这高帽子一戴,范伸要再坚持去,倒显自己不是个人了。
“今儿累了,好好歇息。”范伸说完,轻轻地弹了一她额头,随起身,“慢慢吃,我先去正院。”
姜姝见松了口,整个人都为之一轻,立马换了一张笑脸,“好,那我等夫君。”
今儿去,有话要同母亲说,姜姝也没跟着。
心头的一桩大事了了,目光这才往自己的碗瞥去,注意到碗那枚鸡蛋,不仅被剥了壳儿,还被取走了蛋黄的鸡蛋,不由疑惑地嘀咕,“咦,蛋黄呢......”
范伸:......
又了几息,范伸的脚步都往外走了,那人精似乎才终于反应了来,回头便冲着,“夫君,你怎么我不吃蛋黄......”
那声音带着受宠若惊和意,显摆的明明白白。
“多谢夫君,这也太逗人喜欢了。”
马屁精一样的糖衣炮弹,尽管有些夸大其词,却尤其凑效,范伸的脚步一顿,回头盯着她那张灿烂如花儿脸,轻声,“先歇息一会儿,等我回来,带你去个地方。”
这话对于任何一个深院的女人来说,都是一种诱惑。
姜姝也不例外。
仔细想了想,好像从江南回来,就从未带她出去。
范伸脚走,姜姝脚就始忙乎了起来,洗漱,换衣,梳头,挑首饰和头饰......
一番收拾来,愣是费了大半个时辰。
等到姜姝终于满意了,正照着铜镜,便见春杏急急忙忙地进来,面儿上带着一股子难掩的兴奋,“夫人,表公子来了。”
姜姝一愣,待反应来,立马提起裙摆就走了去,匆匆地问,“哪儿?”
几日巫山的土匪攻到了城门口时,姜姝就曾担心。
这土匪做大了,难不还能来抢皇宫了。
姜姝当日便找人送了信出去,算算日子,这会子估计那信还没到表哥手上。
如今人回来了,姜姝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急切地问完,便听春杏,“正门外候着呢。”
姜姝本以为人姜家,或是回了铺子,万没想到,就府外,心头顿时一喜,一刻都没耽搁,赶紧走了出去。
那东院出去的一条长廊,直通外院的府门,甚是狭长。
范伸的脚步刚从正院出来,便清楚地看到了对面长廊的一人影,脚步如风,就快要飞起来了。
身上的那股精神劲儿,哪还像适才屋半死不活的样子。
范伸的脚步一顿,立了月洞门外,眯着眼睛,一直看着那身影消失了月洞门外,这才提了脚步。
还是折腾轻了。
见到对面匆匆走来的管家,还未等口,便了地问,“沈颂外面?”
那管家一愣,“世子爷倒是料事如神,沈公子造访,说带了些东西要交给夫人。”
管家本以为世子爷和夫人今儿是一同去的正院,这才直接到了正院报信,此时见只有范伸一人,还挺疑惑。
正欲问一句,便见世子爷的脚步一跨上了长廊,极快地赶往了府门的方向。
那夜土匪“攻”入长安城时,沈颂就已进了城,如今事情落定,人闲来了,怎可能不上门来找人。
再见适才那人精的反应,不想,也门外的人是谁。
姜姝脚步匆匆,越是到了门,心情越是激动,脚步一跨侯府的门槛,便见到了立府门对面,正看着她微笑的沈颂。
自上回姜家见一回,之姜姝就再也没有见。
此时见到人,兴奋劲儿一起来,立马就走了去,“表哥,怎地不进来呢,儿我才派人同你送了信......”
沈颂见她出来了,才朝着她往走了两步,先将手的东西递了来,打断了她的话,“春饼,热乎的。”
姜姝眼睛一亮,忙地接了来,嗅了嗅,熟悉的香味儿扑鼻,姜姝高兴地忘了形,“我正念着这口呢,这季节,巫山上的椿树一定发了芽,这是门的那颗树上摘的,还是断崖上那颗大椿树?”
沈颂看着她的高兴劲儿,也跟着一笑,答,“门那颗。”
“表哥做的?”
沈颂点头应了一声,“嗯。”又垂头往自己的袖筒掏去。
姜姝的脚步不由往凑去。
想去看看那袖筒到底还有什么好东西,还未来及动手,便听到身不冷不热的一声音,带着暗藏的威胁,“你再动一试试?”
冷不丁的一声,姜姝唬了一跳,诧异地回头,便见范伸不何时,已立了府门,目光紧紧地盯她伸出去的那只手上,神色实说不上高兴。
姜姝一愣,范伸的注视,慢慢地将那只伸出去的爪子又缩了回来。
气氛突地安静了来。
有些尴尬。
姜姝终于想起了那日姜家,自己和表哥回去时,被范伸撞了个正着,心头一跳,反应了来,忙地让身子,拉了一把沈颂,极为热情地将其介绍给了范伸,“这是我姨母的儿子,沈家表哥。”
范伸没动。
能不是谁?
姜姝见两人都没说话,又赶紧回头看着沈颂,介绍,“表哥,这,这是我夫君......就......”
姜姝说完,自个儿都觉此地无银三百两。
表哥能不是谁么,自己当初是为何嫁给的,表哥都的一清二楚。
姜姝憋了一阵,憋坏了才憋出一句,“我们都,都是亲戚。”
姜姝说完,便背对着沈颂,同范伸露出了一个哀求的表情,张了张嘴无声地唤了一声,“夫君。”
范伸的目光往她脸上一扫,就她是什么意思,这才慢悠悠地转头正眼看向了沈颂,“进来坐坐?”
姜姝背对着沈颂,同范伸递眼色的那一瞬,沈颂就已明白。
该放手了。
护了十几年的人,已长大,不再需要的羽翼。
已另有了护她的人。
沈颂的城府自来很深,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对着范沈微微躬身,笑着回绝,“不了,回若有机会,沈某必定专程来造访。”
说完沈颂便将袖筒藏着的一罐酱丝萝卜条,和一张写好了制作法子的纸交到了姜姝的手上,温声嘱咐,“喜欢吃,就让厨子多做些,近段日子我不会去巫山,若有什么事,就带着世子爷来坐坐。”
温柔的话语,如同一个父亲交代出嫁的女儿一般。
两人的年纪,却仅仅只相差了几岁。
这样的相处,持续了十几年,两人各自都并没觉有何不妥,东西交到了她手上,沈颂便转身登上了马车。
姜姝没有丝毫察觉,跟着往送了两步,“,回我们去找你。”
等人走远了,姜姝才回头走到了范伸身旁。
范伸抱着胳膊看着她,犹如正看一个稀奇的动物。
姜姝并没去注意的神色。
见手的春饼还是热乎的,当就打了牛皮袋,递到了范伸跟,极力地推荐,“夫君尝尝,巫山的春饼,表哥做的,可好吃了......”
范伸偏头瞧了那巷子的马车一眼,不忍去想沈颂这些年,的是什么日子。
伸手擒住了她的手腕,一面将她往屋拉,一面忍不住了一句,“我能有机会爬|墙,倒挺感谢你这颗木鱼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