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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宇村经历了一场灾难,慢慢地开始苏醒。转瞬间树木发芽了,满世界一片葱绿。二狼跟豹子商议,不能在家里死守,这样容易坐吃山空,走了的人没有回来,回来的人必须为以后的生活谋条出路,他俩决定还是出外赶脚,大哥跟三狼没有回来,这个家庭需要弟兄俩支撑。
张东梅见二狼跟豹子要走,把兄弟俩拦住,要他俩把她跟她的两个兄弟带上,张大山死了,他的两个儿子张东奎张东仓已经能够顶替爹爹上路。二狼同意带张东奎张东仓一起赶脚,可是无论如何也不带张东梅一起走。豹子说:“嫂子,你有孩子,就别去了,你的两个弟弟我们会在路上照顾”。可是张东梅非去不可。二狼媳妇挺着大肚子说:“弟妹,你就再等一年,明年咱俩同去”。
这时,只见门外进来一个非常俊秀的小伙子,戴一顶毡帽,穿一身蒙古袍子,二郎媳妇林秋妹认出来了,笑着问道:“呼大姐,你怎么这么一身打扮”?那呼风雨面朝二狼豹子作揖,口中念道:“二位壮士,你们打算何时出门,咱们顺路”。
二狼有些尴尬,他不可能阻拦人家呼风雨去赶脚,但是也不愿意同路,于是说:“我们在一起无法吃住”。
呼风雨爽朗一笑:“我路上自有安排,无须二位壮士担心,走到一起是为了路上互相照顾,绝不会连累二位”。
豹子见呼风雨行为做事有一种女丈夫的气派,首先从心里暗自喜欢,他替哥哥说话:“人多势众,咱们就一起走吧”。
听说二狼他们要出门赶脚,板脑板胡赶过来,说让二狼赶脚时把他俩雇上,二狼正愁将近一百匹马几个人照顾不过来,于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两个人的请求。板材看见板胡当真要走,给了来喜一笔钱,仓促为板胡和雀儿结了婚。
文秀、板兰根、雀儿三个新婚的媳妇在一起商议,决定跟上他们的丈夫一同去赶脚,三个人的理由非常充足:“呼风雨去得,我们就去得”!其实各人的心思不同,那雀儿是诚心诚意想跟上板胡走南闯北,可是文秀和板兰根从心底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出门,她们留恋新婚的热被窝,不想让丈夫离开她们。
眼看着动身的日子临近,豹子和板脑还没有做通媳妇的工作,男孩子心野,总不希望媳妇的裤腰带拴住他们,于是豹子让二狼他们先走一步,他自己跟板脑随后追赶他们。至于板胡跟雀儿,那呼风雨倒是非常豪爽,答应雇用雀儿为她做伴,于是二郎牵头,板胡跟呼风雨殿后,一行人赶着一百匹马,朝内蒙进发。
大家走了不到两日,豹子和板脑甩脱媳妇随后赶到,大家合为一起,晓行夜宿,朝内蒙走去,沿路的盘查宽松了许多,一路走的倒也顺利,晚上到驿站投宿,二狼豹子、板脑板胡、张家俩兄弟六个男人同住一屋,呼风雨带着雀儿另外开一个单间。店掌柜误认为两人是夫妻,感觉到妻子有点配不过俊俏丈夫,那呼风雨穿上男装显得格外英俊。
一行八人上路,二狼年纪最大,自然就多操一份心,那呼风雨跟雀儿同住一屋,大家也很放心。一进入甘泉就到了八路军辖区,国共合作的开始阶段,相互间配合得还算可以,蒋管区过来做生意的马队,八路军还专门发给通行证,可以在解放区随意同行,快到绥德时,大家商议,第一次趟路,先在靖边驮些食盐回去,可那呼风雨坚持要去内蒙,内蒙有她的父母。
大家在一起争执了许久,最后还是听从呼风雨的决定,一同去内蒙。那二狼听说呼风雨的父亲是一个部落首领,他想结识那位首领,为以后的生意铺路。
雀儿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心情格外舒畅,白天,他跟板胡形影不离,晚上,两个人迫不得已地分开,因为驿站的单间有限,总不能再开一个单间,况且板胡跟雀儿是人家雇佣的脚夫,连二狼都睡通铺,板胡根本就不可能特殊。张东奎张东仓两个孩子从小就在马群里摸爬滚打,一路走来从来不要二狼他们担心,倒是那板脑好像有点热恋新婚,嘴里经常念叨文秀。
渐渐地人们发觉,那雀儿离板胡越来越远,有时在驿站吃饭俩夫妻也不在一起,倒是跟那呼风雨形影不离,大家心里也不怎么介意,因为赶脚的人知道她们都是女人,两个女人在一起亲热属于正常。越往北走,沙漠里刮来干热的风,马背上驮着水袋,不到半天就被耗干,大家的脸上晒起了一层皮,嗓子干得冒烟。正走间沙漠的中心,出现了一片绿洲,红柳掩映之下,静静地躺着一湖碧水!这里的人们把那湖水叫做“海子”,一阵凉风吹过,湖水起皱,让人恍惚间如临仙境。
大家在湖边饮马,休息,吃着干粮,解除了旅途的困乏,那板胡不管不顾,瞅准机会,把雀儿带进红柳丛中……男人们都会心地笑着,惟有那呼风雨满脸赤红,那样子好像要跟谁打斗。一会儿板胡和雀儿从红柳林里出来了,板胡一脸不悦,好像没有尽兴。那是人家的私事,谁也不会深究。倒是那雀儿好像做了亏心事,默默地坐在呼风雨身边,呼风雨一见雀儿过来,一改过去对雀儿的亲热态度,冷冷地走开。
当天夜里大家宿营在一个叫做“淖子”地方,驿站掌柜焖了八升小米的干饭,八升小米干饭大家吃不完,剩下的饭二狼捏成小米团子,装进褡裢里边,路上饿了当作干粮吃。
赶脚的人一上炕就打起了呼噜,谁也想不起夜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可那板胡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回味着他跟雀儿在红柳树林里的相会,那本是一次激情四射的碰撞,板胡显得急不可耐,可那雀儿却有些勉强,有些不太情愿,好像城廓里遭受了洗劫,感受不到那种活力和灼热。
板胡失眠了,雀儿的变化让他疑惑,闹不清究竟什么地方出错,该不是沿途的劳累让雀儿萎靡?他睡不着觉,穿衣起来,听见哥哥板脑在睡梦里依然喊着:“文秀”……人家那才叫夫妻,文秀的贤淑和聪慧让人看着舒心,可那雀儿却一天到晚叽叽喳喳地叫着,没心没肺。
夜已很深,二月沙漠里刮来的夜风吹散了板胡身上的疲劳,他突然有点亢奋,产生了一种欲望和冲动,他对那个呼风雨感觉好奇,难道说这个女人在雀儿身上做了手脚,让雀儿不再那么真实,蒙上了一层幻影?
板胡蹑手蹑脚走到两个女人睡觉的窗口,首先爬在窗子上偷听,听见屋子里悉悉索索,好像老鼠偷油,好奇心使他将门推开,借着微弱的亮光,板胡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见两个女人蛇样搂抱在一起,不停地扭动。
一股无名火冲上脑门,那板胡不管不顾,跳上炕,飞起一脚,将那呼风雨从雀儿身上踢开。可是那呼风雨一个鲤鱼打挺,一下子抓住板胡的双脚,将板胡甩下炕来。呼风雨还嫌不解气,跳下炕一脚踩住板胡的胸膛,厉声斥道:“想占老娘的便宜,你娃还嫩点”!
透过窗子上射进来的亮光,板胡看见了,那呼风雨腿中间一道深深的壕沟,沟两边水草丰茂,沟中间盛开着一朵红莲……板胡闭起眼,浑身颤栗着:“菩萨饶命”。
呼风雨脚尖一挑,板胡一连打了几个滚,滚到墙角才停住,雀儿跪在炕上磕头:“呼大姐,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他吧”。呼风雨说:“饶了可以,今晚的事就咱们三人知道,千万不可传出去,谁传出去就要了他的狗命”!
板胡磕头如捣蒜:“菩萨饶命,借给板胡一个胆,板胡也不敢把今夜的事传出去”。
呼风雨厉声斥道:“还不快滚”!
板胡爬起来,跌跌撞撞爬出了屋子。
启明星高挂,远处传来了猫头鹰的叫声。板胡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并不真实,恍恍惚惚好似在梦中。板胡听说过男人跟男人互相间日尻子,把积攒的那一点油水流出,还没有看见过女人跟女人也那样,相互间靠什么来满足对方?
板胡突然哈哈笑了,深夜里男人的笑显得阴森恐怖,惊动了酣睡中的脚夫,大家揉揉眼睛坐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立马爬起身来到院子里,只见板胡搂着肚子笑弯了腰。板脑知道,兄弟中邪了,肯定看见了什么,这种现象在农村经常发生,常常有人无缘无故地疯说野跑。板脑脱下鞋,用鞋底在板胡的后脑勺子上猛拍了几下,板胡突然给哥哥跪下了,嘴里喊着:“菩萨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