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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芳荣想挣脱三爸的搂抱,感觉中三爸的胳膊是那样的有力,姑娘知道三爸在她的身上做了手脚,心里头涌上来不尽羞愧,没有爹娘的孩子,只能把悔恨咽进肚里。
张有贵把侄女骗进凤栖城,一夜销魂,做过的事不知道后悔,反而感觉心安理得,肥水不流外人田,老子为这个家操尽了心,你小丫做一点贡献也是值得!
一股暗香不知从何而来,张有贵感觉心醉,看那香炉里一柱紫烟袅袅升腾,知道那文香里搀和着罂粟。那是当年凤栖独有的发明,把米壳(大烟外壳)碾成粉末,掺入少量大烟,然后制作成文香,专门在烟花女的闺房里点燃,当然那种文香把计量控制得恰到好处,一支文香能点燃一夜,既保证了男女一夜**精神不减,又很难上瘾。
张有贵看见侄女醒来,窗帘透过来的旭光将整幢屋子熏染,怀中的尤物好似天仙一般,思想起大哥张德贵在世时对三弟的种种刁难,报复的心态是那样的强烈,那是一种释放,一种发泄,一种心领神会却难以言传的体验,大烟产生的迷幻让人极端亢奋,张有贵掀开被子,翻身骑上侄女的身子,张芳荣只是无奈地推了三爸一把,接着便不再反抗。箭镞穿心而过的瞬间,姑娘紧闭着眼,任由泪珠从眼眶内涌出。
凤栖城湮灭了许多瑕疵和罪恶,凤栖城照旧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张有贵带着侄女,来到叫驴子酒馆,要了两碗驴肉几个烧饼,紧接着便捋起袖子,吃得津津有味。可是侄女张芳荣却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姑娘用牙齿咬着嘴唇,垂下眼帘,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
张有贵也不理会,张有贵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惭愧,甚至有点心安理得。这不是什么稀罕,他想象侄女只能忍气吞声,大姑娘还得掩饰她自己的脸面和名声。以后找个主儿把侄女嫁出去就是。张有贵不过是品嚐了一次新鲜,感受了一回刺激,男人女人之间也就是那么回事,那个**不用了可惜。
吃完饭张有贵带着侄女来到东城外的骡马大店,准备骑上骡子回瓦沟镇。可是张芳荣无论如何也不骑骡子,芳荣弯下腰说她肚子痛。张有贵稍一思忖即刻明白,这是昨夜里*得太狠。张有贵只得雇了一乘轿子,把侄女抬回瓦沟镇。
张芳荣回到家里立刻扑到奶奶怀里大哭。大奶奶过来之人,一看孙女的脸色就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奶奶怀疑是别人对孙女做了手脚,根本想不到是她三爸干了这种缺德事情!这辈子经历了数不清的悲欢离合,大奶奶也变得豁达和随意。她安慰孙女:“芳荣,你看那人长得咋像?是不是对你有意?如果人不错的话就让你三爸找人说媒,女人都得过这一关,女人的命运是由男人把持。孩子,认命吧,这就是命”。
可是当芳荣断断续续地告诉奶奶,三爸把她带到一家妓院里诱奸时,大奶奶吃惊地张大了嘴,这个家庭已经够乱,大奶奶知道自己的角色,张有贵尊重你,你就是大奶奶,张有贵不尊重你,你就什么都不是,寄人篱下就得仰人鼻息……大奶奶权衡利弊,替孙女抹去眼泪,对孙女说:“娃呀,这件事不能声张,只能忍气吞声。你爹你娘都不在世了,奶奶无能为力。熬吧,等金荣(张芳荣的弟弟)长大了,日子也许会出现转机”。
张有贵很快就将这件事丢在脑后,张有贵正处在人生的巅峰,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料理。张有贵料就大奶奶和大侄女不会闹腾,她们也闹腾不起。紧接着四姨太带着一个半大小子来张家大院认祖归宗,那半大小子是不是张家的纯种无关紧要,关键的问题是,四姨太是蜇驴蜂的亲生妈妈!张有贵能掂量得来轻重,权衡利弊,上演了一场认祖归宗的闹剧,张有贵又多了一个“弟弟”,且不说这弟弟是不是赝品,反正这个世道信仰的是实力。人有时还得假戏真做,能把这个大家子撑起来已属不易,张有贵管不了许多,手段并不重要,关键是要看结果。张有贵落地开花,自信自己还玩的不错,游刃有余。
可是那张芳荣却秉承了爹爹和娘那种刚烈的遗传,感觉中三爸性侵的不是她这一个人,而是蔑视爹娘的遗孤和奶奶本人!在张家大院内张有贵颐指气使,根本就没有把大奶奶、二奶奶和他们的遗孤放在眼里,张芳荣感觉到了耻辱,继而升腾起强烈的报复心理,十八岁的姑娘感觉到了一种担当一种责任,她必须为年幼的弟弟在张家大院内觅得一席之地,她在实施一项计划,她必须把三爸张有贵置于死地!
念头既出,张芳荣首先为自己的想法惊呆,她在思考:我这样做是否值得?这个家庭发生过的许多往事历历在目,那一件事不是充满血腥?!血与火的洗礼让张芳荣磨光了大姑娘的温柔和贤淑,却多了一些刚烈和雄性。张芳荣咽下了一枚苦果,却让仇恨的种籽发芽,这是一种冤冤相报的循环,让人在血雨腥风中享受生与死的阵痛。
张芳荣步行二十里,来到郭宇村找姑姑张凤。印象中姑姑在张家也是一个受害者,她想把自己的不幸告诉姑姑,让姑姑为她撑腰打气。
岂料蜇驴蜂也有一肚子窝心事,肚子里的委屈无处倾诉,原来老以为******是个累赘,可是******走后又感觉空虚。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见到二女儿文慧了,文慧的光环让蜇驴蜂身价倍增,最担心文慧失宠,像胡老二那样的混混翻手云覆手雨,玩弄过的女人无数,文慧算个什么?文慧只不过是胡老二兴之所至顺手拈来的一只蝴蝶,一旦玩腻了会不会顺手丢弃?回到家里看见文英文爱鬼鬼祟祟的样子,知道这两个鬼钻肯定没干好事!生气有何用?上梁不正下梁歪,蜇驴蜂本身就不干净!
好容易把亲娘送走,侄女张芳荣又不期而至。蜇驴蜂跟侄女之间以前基本上没有交往,大哥张德贵在世时刚愎自用,把蜇驴蜂这个妹子根本就没有在心。不过张凤还是很喜欢这个大侄女,大侄女十八岁了,仍然不去招蜂引蝶,就凭这一点,这个女子让人另眼相看。
蜇驴蜂心里空虚,希望侄女住下,陪她啦话。冬夜,一盏豆油灯,蜇驴蜂为儿子换了尿布,这个社会是男人的社会,蜇驴蜂深深体会到没有男孩子的痛苦。这几年来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一个男孩,这个孩子寄托了蜇驴蜂全部的希望。
突然间,侄女哭了,泣不成声。侄女对姑姑讲了她怎样被三爸性侵,希望能从姑姑那里得到同情。
蜇驴蜂默默地听完,没有震惊也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说:“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天微亮,蜇驴蜂还没有睡醒,张芳荣就悄悄从姑姑家溜走。姑娘究竟想了些什么?只有张芳荣心里清楚。皑皑白雪,让山林罩上一层神秘,突然间对面的路上,摇摇晃晃,走来一个身影,张芳荣希望那是一只野猪一头棕熊,嫁给野猪或者棕熊也不错,张芳荣心想,最起码能够求得一时的解脱。
走近了,原来是一个男人!那男人也想不到大清早的山路上会遇到一个姑娘,四目对视间,双方的心里都通了一股电流。张芳荣看见,面前的壮士身高七尺,腰圆膀粗,正如书上所说,有万夫不当之勇。
张芳荣问得唐突:“你是不是看上我了?只要你能帮我杀一个人,我就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