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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狗儿家里本来兄弟姐妹就多,农村的孩子常常滚在一条炕上睡觉,相互间的界限非常模糊,男孩女孩之间并无任何邪念,姐姐张花儿出嫁以前还跟众多弟妹在一起睡觉,张狗儿感觉那很正常,只是姐姐有时脱光衣服在灯下寻虱子,张狗儿看姐姐的胸前鼓起来两只雀蛋。
可是今夜、此刻,张狗儿的内心胀起一股强烈的欲望,那欲望促使张狗儿不顾一切,十三岁的男孩两眼在暗夜里放光,狼性的质地被一种本能激活,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张狗儿一个鲤鱼打挺,破窗而入。
两个女孩被惊醒了,发出了一阵疾呼,张家宅院内的三个妈妈连同两个男孩全部惊醒,大家以为遇到了蟊贼,这幢院子常常被蟊贼光顾。
张狗儿猛然间惊醒,知道自己陷入绝路,一切都来不及多想,千万不能让张家人抓住把柄!这关乎姐姐的命运,关乎张狗儿自己的声誉。张狗儿惊慌失措,破门而出,慌不择路,一下子掉入一幢地宫之中。
院子内熙熙攘攘吵闹了一阵子终归平静。这年月富户人家常常半夜闹鬼,是人是鬼无法说清,即使蟊贼也赶走了事,谁也不想把那些穷鬼逮住,有时候半夜来光顾你的说不定还是本村熟人,只有熟人才能摸清你家里的底细。
反正相安无事,无事就好。张有贵也起来了,好像有些不耐烦,不去寻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反而埋怨后院家眷半夜瞎折腾,大惊小怪。所有的家眷都憋着满肚子委屈,不敢跟张有贵争辩,因为张有贵是一家之主,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谁也不会关心那幢地窖,自从地窖里去年淹死了张有贵的两个女人以后,张有贵没有雇用任何人,也不要本家人帮忙,一个人在那地窖里捣鼓了许久。所有的男人女人都明白那地窖里藏着张家的几乎全部家当,可是地窖里究竟有什么东西大家并不清楚,其实有些事没有必要知道,张家原来的浮财已经在老二张德贵被枪毙以后,全部被一帮子穷鬼瓜分,这几年张有贵左右逢源,确实也积累了一部分财物,富户人家一般都有暗室,暗室的构造各不相同,张有贵家的暗室就是地窖,地窖实际上是一幢地下建筑。
张狗儿终究是一个孩子,初次掉入地窖的瞬间,还有点惊魂未定。张狗儿不可能知道许多,对张有贵家的地窖并不清楚,刚才也是慌不择路,糊里糊涂进入地宫,这阵子有些清醒了,感觉中后脑勺有点疼,不过幸好还没有被院子内的主人发现,好像姐夫在埋怨女眷们大惊小怪。张狗儿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那一天晚上的事情也就那么过去,张家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把那蟊贼半夜光顾之事也就没有在心。
天气渐渐热了,张家的水井在前院,一般是两个侄子张芳明张芳华给后院从水井里往上绞水,水井也不太深,三丈左右,井边安着木轱辘,绞水比较容易。
张芳荣张芳琴已经出嫁,那天晚上张狗儿欲行不轨的两个女孩分别叫做张芳梅张芳霞,张芳梅是张有贵的二女儿,张芳霞的爹爹张德贵在张家排行老二,那一年因为贩卖大烟被刘军长枪毙在笔架山下。
世上事很难说清,刘子房枪毙张德贵时可能也是为了彰显自己对毒品深恶痛绝,更何况邢小蛮在郭宇村用假银元收购大烟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刘军长决心杀一儆百。岂料想以后军队直接介入毒品走私,刘子房为毒品贩运保驾护航。
好啦,让我们言归正传。张芳霞张芳梅也没有看清楚那天晚上闯进闺房的那条汉子究竟是谁,两个女孩子抬着木盆到前院水井边洗衣,还要求张狗儿为她们绞水,张狗儿一边绞水一边在想:“你大(爹)日了我姐,我以后要****俩!”
十三岁的张狗儿有点早熟,张狗儿在实施着一个更大的阴谋,据说那地窖当年修建得非常牢固,一扇生铁门把地窖跟外面隔开,发大水那天两个媳妇是被憋死的,大水好像没有进入地窖里边,究竟怎么回事谁也不太清楚,张狗儿那天晚上只是掉进地窖的巷道里,根本没有进入地窖里边。好像第二天早晨张有贵还来到地窖的入口看了一下,张有贵清楚地知道地窖一般不容易弄开,根本不会在意。
张狗儿的臆想中那地窖就是一座宫殿,只要打开那宫殿就能发财,谁都有发财的梦想,张有贵有钱,就能搂着十五岁的姐姐睡觉,而且还把姐姐的肚子弄大。如果我张狗儿以后有了钱,还怕张芳梅张芳霞哪两个碎妖精不叫我日!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能说张狗儿的想法没有道理。想起来老大大(爹爹)死得蹊跷,张狗儿必须连本带利一起索回!张狗儿必须把姐夫家地窖里的铁门弄开,这年月管他妈嫁谁!
张狗儿留意,姐夫把地窖的钥匙放在哪里?结果发现,一串钥匙经常吊在张有贵的裤带上,那是当年地主家掌柜的普遍的做法,即使睡觉也要把裤带取下来压在枕头下。
看来偷取钥匙的可能性不大,从正门进入基本上没有希望。那么只能采取老鼠打洞的方式,另外钻一个洞口。可是在院子内绝对不能钻洞,院子外边也没有钻洞的可能,因为张家宅院周围房屋连着房屋,无论在什么地方钻洞都容易被人发现。张狗儿夜不能寐,怎样才能打开那把铁锁?
夜深人静的时候张狗儿又来到地窖的洞口,看一把铁锁静静地挂在铁门上边,张狗儿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手抓住那铁锁使劲一扭,只听得咔嚓一声,锁子扭断了,锁簧从锁子内弹出。
张狗儿确实吃惊不小,做贼心虚,好像洞子内锁簧扭断的响声特别大,张狗儿有点无所适从。他返回洞口看看,看见了满天的繁星。
张狗儿一阵惊喜,月黑杀人夜、天助我成功!原来那锁子已经使用了不知道多少年,内部的机件早已经蘖朽,稍一使劲,便粉身碎骨。
脚底绊了一下,好像是软乎乎一堆,张狗儿什么都没有想,背起那堆东西就走。张家的大门吱一声开了,张狗儿消失在夜色之中。
天亮时分张狗儿来到一处山洞,张狗儿自幼在瓦沟镇长大,熟悉瓦沟镇周围的地形,他把那堆东西放在地上,喘了一口气,然后才把口袋解开,一看傻了,原来是一堆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