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墨觉得冉醉说出这话时的神态和语气，就像是个被遗弃在路边的小孩子。

“郡主可曾怨过清平王？”

“怨？”冉醉想了想，明白他指的是中秋宴上护驾一事。

她摇了摇头：“父亲为了天下大义选择牺牲小我，是件值得被敬佩的事，我尊重他的选择。”

“只是......”冉醉将眼睛垂了下去，让人看不清那其中蕴含的情绪，“如若我早生十几年，能够在场，就算拼尽全力也一定会阻止他那么做。”

苏子墨明白她的心情，可这句话一说出来，便有些大逆不道了。

“郡主确实醉了。”

冉醉盯着他看了半晌，嘴角一勾笑了起来。

若是第一次见苏子墨时，她在他面前说出这种话，他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对她痛斥一番。

可是如今，这人说她醉了，居然是肯找借口替她遮掩几分了。

原本还有些低落的心情突然就轻松了几分。

“就当我是醉了吧，反正我本来就叫冉醉，说不定一直就没清醒过。”她摊了摊手，对苏子墨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父亲应该与苏大人属于同一类人，都是那种心怀天下，又使命感过盛之士，就算我再阻止，恐怕也无济于事吧。”

再说，这本就是一场假设罢了，天道无情，岁月易逝，人生就是一条路走到黑的旅程，哪里会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冉醉突然笑嘻嘻地凑近苏子墨，“不过我突然发现苏大人其实还挺有人情味儿的。”

“你可还记得你我与你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她问道。

苏子墨点了点头，那次的场景实在太过深刻，他哪里会记不住。

“当时郡主还扯坏了在下的衣袍。”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能如此平静的在冉醉面前说出这件让他愤怒已久之事。

听他这么说，冉醉警惕地看向他。

“你也太小气了吧，这点小事还记到现在，我告诉你，我可穷的叮当响，没钱赔给你！”

苏子墨差点被这话气笑。

也不知道是谁主动要提起这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