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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呈川公布已婚之后，当初路人拍的车祸现场视频再度被人拿出来反复研究。拍摄地点最近的一个视频里，交警扶着一个已经崩溃的男人，正说着什么，男人脸色煞白，瞳孔涣散，状态显然很不好。有人在现场走来走去，这时已经有人发现车主身份可能不一般，围观群众慢慢增多，有交警正在驱散试图靠近的群众，场面有些混乱，因此拍得也不甚清楚，镜头抖动很厉害，但还是能看清男人的相貌不俗。
视频录入了围观群众的讨论声：“哎呦喂，这谁啊？”“死人了没有？”“瞧这车，现在是没反应过来，等分遗产的时候就该高兴了。”
这类视频在莫呈川还因为脑震荡在住院的时候就轮过一圈儿了，佟临想办法压了下来，没想到这会儿又被人拉出来轮了一遍。这次视频里的男人身份几乎坐实了，估计就是莫呈川的结婚对象。
——我睁大我的钛合金狗眼仔细研究了半个小时，这就是上次被拍那男的吧？那时候以为莫呈川跟男的传绯闻是个笑话，没想到现实总是能突破我的想象。
——是真爱了，鉴定无误。
——别说，要不是因为在车祸现场表现优秀，还真不一定能成功上位，哄得莫呈川为他出柜。
——我操，真他妈恶心！这种人是不是该封杀了？
——我找到我单身的原因了，因为优秀的男人总是喜欢男的，哭泣。
——封杀？莫呈川轮得到你来封杀？看看自己这个月花呗还没还清吧！
因为佟临出手早，莫呈川也不太关心网络，因此压根儿没看过这个视频，直到这会儿才又被人拿出来，他才看到了。
看完先是把手机按熄，屏幕朝下扣在桌子上，然后闭上眼，好一会儿一动不动。
关棠正在屋内疯狂赶稿子还债，突然出声喊他：“莫呈川！快来！”
莫呈川睁开眼睛，顿了顿，才起身去找人。
“怎么了？”
关棠眯眼一笑，朝莫呈川勾勾手指。
莫呈川走过去，被人拉着在唇上亲了一口，然后就听人说：“帮我把冰箱里的可乐拿过来好吗？”
不是关棠没事找事，非要莫呈川多走这么几脚路，而是假如他不费点心思出卖色相，莫呈川还真不一定能给他拿。别的东西也就算了，关棠一赶起稿来，喝的冰可乐可真不少，已经到了让莫呈川觉得危险的地步。他一投入起来就不愿意动，觉得会打搅自己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灵感，从前他在自己的小屋里码字时，手边就搁着一个小冰箱，冰箱上面还放着微波炉，除非忍不住要上厕所，否则没什么能叫他挪一挪窝。但现在不行了，莫呈川家的冰箱老老实实地镶嵌在厨房的墙面里，莫呈川也不可能允许他在卧室里再放一台小冰箱。
关棠本来已经做好听几句训的准备，没想到莫呈川只是看了他一眼，说：“冰箱里的可乐早被你喝完了，我去给你买。还要别的吗？”
这下关棠的注意力彻底被他拉过来了，自下而上地打量他一番，试探着说：“不要了？”
莫呈川点点头，没再多说，真要去给他买。关棠这才惊醒过来，连忙把人拉住：“等等！你真要去买？”
“你不是要喝吗？”莫呈川反问。
关棠反而犹豫了：“要不叫个外卖吧？”
莫呈川笑了笑，说：“没事，你工作吧。有什么别的想要的就给我打电话。”
关棠还没来得及说话，徐媛的消息轰炸就来了。
媛媛是个小仙女：你的字数已经半分钟没有动静了，你在干什么！
媛媛是个小仙女：老实点！配合检查！说话！
媛媛是个小仙女：不说话就表示你在摸鱼！
媛媛是个小仙女：倒计时三秒钟，再没动静我就打电话了！
关棠手忙脚乱地抓过键盘开始打字。
尚木：。
尚木：你这会不会太过分了点？
媛媛是个小仙女：到底是谁过分？是谁？是谁？！
媛媛是个小仙女：你摸着自己空荡荡的良心，你扪心自问，是谁！造成了这一切！！！
尚木：……
他跟莫呈川告状：“徐媛真是个周扒皮，连婚假都不让我休！”
媛媛是个小仙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
关棠：“……”
媛媛是个小仙女：搞快点！今天搞完它！
莫呈川倒是看笑了，关棠做了个委屈兮兮的表情，乖乖把手放在键盘上开始敲字。莫呈川照例“欣赏”了一下他的表演，就出去给他买可乐了。
他一点儿伪装也没做，在超市碰到了认识他的人。好在是小区里的超市，人没拍照也没什么其他的出格举动，见他拎的全是可乐，就问他：“您也喜欢喝可乐吗？”
莫呈川难得显得好脾气了一点，回答道：“我不喝，家里那个喜欢。”
那人恍悟地“啊”了一声儿，不由得感叹了一句：“你们感情真好呀。”又小声说：“加油。”
莫呈川脸上的表情变淡了一些，他敏感地联想到了自己刚刚看的那个视频，因此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关棠憋在房间里赶了几天的稿子，终于可以刑满释放，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跟莫呈川睡觉。
讲道理，已经好久没睡过了。
吃晚饭的时候，关棠就已经提出了要求：“今天我要在上面！”
关棠所谓的“在上面”当然只是字面意义上的在上面。莫呈川本来无所谓这些，但关棠这个人十分不靠谱。他的不靠谱往往突如其来，兴致越高时越容易不靠谱，平时倒还好，关键时候，莫呈川也无力招架，因此不太乐意给关棠随意发挥的空间。
但这次，莫呈川竟然表现得十分好说话，答应得很痛快：“好。”
于是关棠洗完澡，喜滋滋地窝在被子里等莫呈川从浴室出来，结果人还没出来，他先睡着了。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
莫呈川一出来，见关棠人缩在被子里，正睡得香甜，不由得笑了笑，替他关了灯。
关棠尚且残存着一点意识，在意识到莫呈川已经洗完澡并且还关了灯之后，稍微挣扎了一下，没挣扎成功，只是在人上床的时候自动滚到了怀里，哼唧了两声。
下次补给我。
莫呈川听不懂关棠梦呓一样的哼唧，只是亲了亲关棠的额头。
只有此刻，切实地把人抱在怀里，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体温相融，呼吸交错，莫呈川才感觉自己心中某部分的灵魂终于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