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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不是觉得抓到我之后，袭击就会暂时停止？”哈茂德笑嘻嘻的看着苍浩，缓缓说道：“抱歉，你们的美好愿景要落空了，我对每一个人弹都已经预先设计好了目标，在固定的时间里就会袭击这个固定目标。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人弹已经有目标了，让他们直接在运河城行动就好了，为什么还需要我这个指挥呢？”

“你这是在考我吗？”

“对。”哈茂德点了点头：“看起来你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那么我很想知道，你的智慧是否能够破解我们的行动方式。”

“很简单。”苍浩不屑的一笑：“当第一次爆炸发生之后，运河城方面肯定会采取行动杜绝下一次袭击，这个时候就需要你这个指挥出场了，你会因应形势变化不同不断调整袭击目标。比如说第三次爆炸，其实你们的真正目标是克拉集团总部，但因为发现安全部队已经驻守，所以临时调整为中心公园。事实证明，你这种机动灵活的指挥策略还是很成功的，中心公园的爆炸同样造成了巨大伤亡。正相反的是，如果你没有临时调整袭击目标，人弹还会按照原来的计划发动袭击。换句话说，你这个指挥属于机动性的，可以完全不指挥任由人弹自行袭击，也可以临时更改原定计划。你们这样安排，一是为了尽可能扩大袭击的影响力，造成更多的杀伤，所以才需要不断调整计划，如果沿用预先制定的计划就可能达不到这种效果；二则是安全考虑，就算你哈茂德本人被抓了，这些人弹仍然会继续袭击。如果一切都由你来指挥的话，如果你本人身陷囹圄，那么袭击真的就停止了。”

“你确实很聪明。”哈茂德嘉许的点了点头：“那么下一个问题又来了——为什么人弹不是一起爆炸，这样可以直接摧毁整个运河城，为什么我们要一个一个的爆炸？”

“运河城不会被整个摧毁，除非动用核武器，你们所摧毁的只是运河城要害部门，让运河城陷入恐慌进而完全停摆。真正的问题在于，到底是一个又一个的爆炸，还是一起爆炸，能造成更好的恐慌效果？”苍浩不用哈茂德回答，直接给出了自己的推测：“很显然是后者，如果所有人弹一起爆炸，就算是运河城彻底停止运转，也是可以慢慢恢复过来的，人们知道事情已经过去就会逐渐放下心来。但如果人弹一个接着一个爆炸，就会让运河城长期陷入恐慌，公众永远不知道下一枚*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炸响，很有可能就在自己的身边，只要留在这座城市就永远要提心吊胆。打一个比方，如果一起爆炸就相当于直接杀了你，如果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爆炸就相当于在你身上一刀刀的割肉。我们选择了最残暴的方式，而你们也一样，都不会干脆利落了结对方。”

哈茂德长呼了一口气：“你确实很聪明。”

“我当然知道自己很聪明，不过这一次对你却有点无可奈何。”苍浩笑着摇了摇头：“作为一个资深恐怖

分子，你已经把我们能够想到的策略全想到了，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苍浩戴着耳麦，连接着翠峰村那一边，也就是苍浩这边话音刚落，墨师马上说了一句：“我有重大发现。”

苍浩没有马上回应，笑着看了一眼哈茂德，转身回到庞劲东的办公室，这才问墨师：“发现什么了？”

“那部手机里存储着大量的视频和照片。”墨师多少有点无奈的笑了：“哈茂德没接电话，没过多一会儿，对方就关机了，所以我只拽出了一部分照片和视频。”

苍浩立即道：“给我发过来！”

墨师马上发送过来，苍浩和庞劲东在一起一看，发现这些照片全都是生活照，准确的说是哈茂德的生活照。

哈茂德形容亲密的跟一个女人在一起，此外还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所有照片都是他们几个人在一起嬉戏。有两段视频，是哈茂德在教男孩踢足球，给女孩梳理头发。哈茂德在这些照片和视频里，笑得非常开心而且阳光，跟在酒店激战几个裸女时那种淫

靡，还有刚才表现出的那种视死如归，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照片和视频当中有一些对话，尽管苍浩和庞劲东没有听懂，却也能看出来这个女人是哈茂德的妻子，那两个孩子则是哈茂德的孩子。这些照片和视频记录的，是哈茂德 跟家人团聚的场景，看起来他们就像是普通家庭一样，哈茂德就像一个普通的丈夫兼做父亲，又有谁能想到哈茂德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从照片涉及到的环境，周围的布置、家居和车辆，可以看出来这一家子过着钟鸣鼎食的生活，跟世界各地的那些土豪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哈茂德为了自己的家庭没少花钱，尽管只是随手拍摄的生活照，可仍然处处充满了奢靡之气，连好莱坞那些明星也不过如此。

苍浩立即吩咐墨师：“把照片和视频的背景，跟世界各地风景名胜对比，找出来是在什么地方。”

这个工作很容易做，墨师马上就得到了结果：“背景全部都迪拜。”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苍浩冷冷一笑：“哈茂德有自己的家庭，至少可以肯定有一个妻子和两个孩子，他们这些人奉行多妻制，哈茂德可能还有其他妻子，但很显然这一位最重要。”

庞劲东顺着苍浩的思路分析起来：“他们的家庭躲在迪拜，所以这个号码的位置就是在迪拜，很可能哈茂德没事的时候就会过去跟家人团聚。我们找到的这部手机，应该是哈茂德跟家人联络专用的，同样对哈茂德的家人来说，也有一部手机是专门跟哈茂德联系的。”停顿了一下，庞劲东继续说道：“这个哈茂德倒是很尽职的丈夫和父亲，把自己的家人送去迪拜享福，没留在泰南。泰南这边常年战乱，他担心自己的家人遭遇不测，根据猜裕提供的情报，哈茂德家庭非常优越，也是有这个经济能力的。”

“我说过，任何人都有在乎的人和事，哈茂德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我不相信也不在乎老婆孩子的安危。”

“没错。”庞劲东冷冷一笑：“如果他真的可以抛下一切，干嘛要把老婆孩子送走？！”

这些照片和视频就是哈茂德的 软肋，苍浩再次来到外面找到哈茂德，意味深长的问道：“你好像说过你可以为自己的事业牺牲？”

“当然。”哈茂德毫不犹豫的说道：“你以为那些人弹为什么甘心把*戴在身上炸死自己，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事业追求，并且决定为这个事业牺牲。虽然我本人没有做人弹，可也做好了牺牲的准备，而且可以承受比那些人弹更大的痛苦。他们的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而我却要承受长久的折磨，事实上我的牺牲比他们更大。”

“那么你们的事业到底是什么？”

哈茂德义正辞严的回答：“追求泰南的自由和独

立！”

“听起来你还真是个英雄，如果不是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我特么这会儿都要对你肃然起敬了。”苍浩哈哈大笑起来，片刻之后非常不屑的说道：“没错，你本人确实可以牺牲，但你没让自己的家人做人弹，这些人弹当中有一个是你的亲戚朋友吗？”

哈茂德听到这些话，瞬间脸色煞白，嘴唇嚅嗫着似乎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又没开口。

苍浩继续讥讽道：“如果你真的那么忠于自己的事业，应该先把自己的亲戚朋友贡献出来，不是吗？”

庞劲东也走了出来，淡淡然的问了哈茂德一句：“你认识我吗？”

“你是庞劲东。”哈茂德还真就做了很多准备功课，对庞劲东的个人履历倒背如流：“我知道你的故事，你曾是地下世界的雇佣兵，准确的说是一代兵王，退隐回到家乡准备过普通人的生活。后来通过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你发现自己有亲属流落缅北，他们当年是华

夏内战当中落败的那一方，从华夏仓皇逃到了缅北之后成了当地的割据武装，以贩毒为生。这支武装叫做果敢共和军，其创建人是你的叔祖父，因为你自幼父母双亡，所以对亲人格外看重，远赴缅北认亲。也就在这个时候，md决定扫除境内所有割据武装，对果敢共和军发动了一连串的进攻。因为你刚好在场，也就参与了这场战事，按照现代化军事理念对果敢共和军进行改造，并且争取到了华夏方面的资金和武器支持。结果果敢共和军日益壮大，一跃成为整个中南半岛最强大的军事力量，彻底击退了md军队。接下来，你联合md华人在缅北独立，建立木邦共和国……虽然说果敢共和军实际创建人是你的叔祖父，但因为你亲手让这支军队成长成为一支强大的力量，所以外界普遍认为你才是果敢共和军之父，在地下世界提起你庞劲东可真是赫赫大名。”

（作者按：关于哈茂德口述这段往事，参见本书前传《特战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