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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气氛闹僵了，这样一来，鲜于彬的态度反而软化下来，不像刚才那么强硬了：“苍先生，我建议你别冲动，有话可以好好说嘛。”

“这个时候你想好好说了。”苍浩呵呵一笑：“刚才你想什么了？”

“刚才我确实有些冲动……”鲜于彬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平安离开，索性坐了回来，正对着苍浩的枪口：“现在让我们心平气和的把问题解决吧，到目前为止我们双方的合作非常顺利，没有必要因为这么一点事情，破坏了这种合作关系。”

闵智孝急忙点头：“是啊，鲜于长官说得对，我们何必为了一个南高丽的间谍翻脸呢？！”停顿了一下，闵智孝补充道：“我衷心希望苍先生考虑一下我方立场，如果我们不能及时破获这个情报网，随时都可能对我们的国家安全造成严重为威胁。”

“衷心希望苍先生考虑我们的立场。”鲜于彬倒不是咸鱼，更像是鲶鱼，太滑了。刚开始鲜于彬那么的强横，这么一会的功夫，跟苍浩和颜悦色的，就好像苍浩是自己的领导：“我承认，我对待金素怡的方式，确实不够人道主义。但是为了维护国民的安全，不要说一个金素怡，就算是更多的金素怡，我也必须让她们开*代。”

闵智孝接着鲜于彬的话强调道：“没错，我们是为了维护更多国民的安全，不得不才这么做。如果我们对金素怡采取人道主义态度，就有可能造成更多国民的伤亡，我们负不起这个责任。”

“听着，我只是反对你们刑讯逼供，并不是不让你们审讯情报。”苍浩一字一顿的说道：“你们先停止两天，我想办法让金素怡开口。”

闵智孝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两天之后，等我消息吧……”苍浩看了一下时间，告诉鲜于彬和闵智孝：“反正你们已经来了运河城，也不差这两天。”

鲜于彬和闵智孝对视了一眼，闵智孝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后鲜于彬告诉苍浩：“好吧，那么我们再给两天时间，希望苍先生能取得突破性进展，否则我们对上面也没有办法交代。”

“放心吧。”苍浩对鲜于彬这个态度表示满意：“接下来，就看金素怡内心是不是良知尚存，如果金素怡还有正确的价值观的话，这件事情我们就能很圆满的解决。正相反的是，如果金素怡的三观已经彻底扭曲，那么我也没什么办法了。”

苍浩暂时没有告诉鲜于彬和闵智孝自己准备怎么做，跟鲜于彬和闵智孝谈过之后，苍浩就起身告辞了。

第二天中午，比丘申克来了，随行还有十几个人。

因为是苍浩找自己办事，所以比丘申克高度重视，其实这么点事情完全可以委派给手下，但比丘申克对任何人都不放心，所以才亲自带队。

比丘申克是以私人名义来运河城，跟随行这些人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旅行团。

只不过，这个旅行团有点太引人注意了，因为其中很多都是残疾人，有的少了一只眼睛，有的丢了一只胳膊。而且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有非常明显的伤痕，这些伤痕不是意外事故留下来的，更像是被严刑拷打造成的，让人难以想象这个旅行团先前遭遇过什么。

苍浩让乍伦蓬安排一个很大的会议室，由好几个警察押解金素怡去了这个会议室。

随后，苍浩带着这个怪异的旅行团，也来到了会议室。

金素怡看到这些人之后不免有些吃惊：“这是干什么？”

“你不是不了解柬埔寨吗。”苍浩非常认真的告诉金素怡：“我现在就向你全方位介绍一下什么是红色高棉。”

金素怡有些不相信：“你还真的认识柬埔寨人？”

“当然了。”苍浩点了点头，转而告诉比丘申克：“记得我说过吧，要给一个小屁孩上历史课，现在你们看到这个小屁孩了。”

金素怡表情非常尴尬：“你……竟然说我是小屁孩！”

苍浩呵呵一笑：“难道我应该叫你大妈？”

金素怡急忙摇了摇头：“你还是叫我小屁孩吧。”

“我是柬埔寨人……”比丘申克走上前来，用很生涩的汉语对金素怡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也不关心你是什么人，苍浩让我来上历史课，于是我就来了。”

金素怡不屑的一笑：“你有什么资格给我上历史课？”

“我身后的这些人，全都经历过红色高棉时代……”比丘申克指了指自己带来的那个残疾旅行团，一字一顿的告诉金素怡：“我们听到见到和经历过的事情，至少在红色高棉这个问题上，有足够的理由给你上一节课！”

金素怡仍然不太相信：“你真的是柬埔寨人？”

比丘申克拿出自己的证件放到了金素怡面前：“你自己看我是不是柬埔寨人！”

比丘申克的证件上全是高棉文，金素怡哪里看的懂， 不过从作为特工的职业敏感性出发，金素怡倒是可以判断出这些证件不是伪造的。

接下来，比丘申克领过来一个缺失一只眼睛的人，带到金素怡的面前介绍道：“你先听一下他的故事吧……”

比丘申克带来的这个旅行团，很多人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而且多数人都不懂外语，没有办法直接跟金素怡交流。

于是，比丘申克充当起了翻译，把每一个人说的话，翻译成汉语给金素怡听。

苍浩留了一个心眼，让两个警察准备好高清摄像机，把整个过程全部拍摄了下来。

不过，摄像机只对着比丘申克带来的那些人，却没有拍摄金素怡。这样一来，如果有人看到这段视频，只会以为这是口述历史，而无法知道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苍浩刚认识庞劲东的时候，就听说了红色高棉的很多事情，后来直接跟宋双上校交战，更是进一步加深认识。

所以，比丘申克带来的这些人提供的信息，对苍浩来说没有什么新鲜的，但对于在场其他人来说却不是这么回事。

这个残疾旅行团，每一个人都有着非常悲惨的往事，他们失去了身体的某一个部分，甚至失去了整个家庭，曾经遭受过难以想象的痛苦。而造成他们痛苦的，正是红色高棉。

几个在场的警察负责看押金素怡，本来面无表情，充当旁观者。然而听到几个人的讲述之后，渐渐变得不太淡定了，眉头拧在一起，身体不时颤抖一下，时不常还用非常惊讶的目光对视一眼。

至于金素怡本人，刚开始也很平静，渐渐面色变得苍白起来，呼吸也开始加重了。

因为苍浩对这些事并不新鲜，所以中途起身起来，回曹氏运河处理一下工作。

等到傍晚，苍浩才回到经济犯罪侦查局，这个时候历史课也结束了。

整整一天的时间，所有人都没有吃饭，没有一个人感到饥饿。甚至于，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完全沉浸在悲惨的往事当中。

等到最后一个人讲述完毕，苍浩示意警察关闭摄像机，然后告诉金素怡道：“你今天听到和看到的，还只是那个时代的冰山一角，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提供更多的素材给你。事实上，我很乐于做这样的工作，因为那个时代的真相有必要保存下来，以免后代忘记在我们这个星球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顿了一下，苍浩又道：“我曾经跟红色高棉面对面战斗过，红色高棉的领导者之一宋双上校，算是我这辈子最为敬重的对手。但我敬重的是人品和操守，对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完全不认同。也正因为我认识宋双上校，所以我很清楚红色高棉是怎么回事，很遗憾的是你并不知道。我从柬埔寨找来这么多朋友，就是为了帮助你认清那段历史，然后看准了眼前的道路应该怎么走。”

“我……”金素怡呢喃着说道：“我完全没想到，你会给我上一堂如此血腥的历史课。”

“你觉得这趟历史课很血腥？”苍浩呵呵一笑：“那么你知道吗，红色高棉虽然残暴，至少在人品和操守上，强过朴正金百倍！”

金素怡颇为惊讶：“比朴正金要强？”

“以宋双上校为代表的这些领导者，他们用自己践行自己的那套理念，衣食住行跟普通士兵基本差不多，有一点特殊待遇也不是很多。宋双上校不允许手下用苹果手机，但自己却可以使用各种西方物品，这是一种特权。但无论如何，他们没有给自己积攒一份钱财富，死后也没有跟儿孙留下什么惊人的财富。再说朴正金，百姓连米饭肉汤都吃不起，偷着看一部国外电影都可能被判刑。与此同时，他却能把自己养得像肥猪一样，吃着空运来的海鲜，喝着空运来的西方名酒，玩着国外最流行的电子游戏。根据网上曝光的视频，他有着极其奢华的宫殿，而且还不止一处……”讥讽的一笑，苍浩缓缓说道：“所以我说红色高棉比朴正金强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