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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韦致远目眦欲裂，师妹虽然为人骄纵，却是自己从一点一滴看着长大，即使有错，也不该是以这种方式结束一生。

然而修士之间，往往一个分神就能改变局势。

原本处于劣势的陶瑾迅速抓住机会，将手中的惊雷符送了出去，还不等陶瑾接下来的动作，一股充满战意的灵气突然在旁边爆炸开来，激起满地尘埃。

堪比筑基修士的威力瞬间让二人脸色一变，韦致远下意识伸手去挡，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胸前出现了一处窟窿，不甘地倒在了地上。

陶瑾庆幸地看了一眼身上的法衣，倒是没想到大雍城的一丝心软竟给自己带来这么多麻烦，陶瑾斜眼看了一眼烟雾外的云和，向踏云靴中注入灵气，一阵撕裂般的痛苦却突然从神识深处传来，紧接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先走，她似乎还有帮手”，凌恒看了一眼地上脸色苍白的的陶瑾，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这么看来自己好像也不是没有收获嘛。

陶瑾虚弱地点了点头，向手中的符箓注入灵气。

………

烟雾消散后，只有躺在地上的韦致远，却不见陶瑾的身影。

失败了，云和摸了摸手腕，本来还防备着陶瑾冲过来，不过看样子她受伤不浅，起码短期内应该是不会来找自己麻烦了。

虽然这次行为有些鲁莽，也有思虑不周的地方，但好在有惊无险，解决了三个隐患。

“你刚才为什么没有开口让我帮忙”，潜渊歪了歪脑袋，看着云和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有些好奇。

说起来两人也不过才认识三天，其实对于潜渊来说，云和在不在其实并无太大关系，只要有道印在便可，所以刚才云和没有开口时，潜渊原本是打算在旁边看戏，毕竟只是平等契约，自己又不会受伤。

“可是你刚才已经帮我了啊”，云和迷茫地指了指陈金堂。

看着云和一瘸一拐的身影，潜渊挠了挠脑袋，其实自己不止做了这些，算了，就当报答刚刚的美味了。

潜渊一跃又回到了云和肩上，顺着云和的目光，不屑地动了动耳朵，一个小小的练气修士在自己的威力下恐怕早就五脏俱裂了。

云和眼神有些复杂，陈金堂三个人的行为虽然在自己的可控范围内，但倘若他们不来的话，那本该是自己和陶瑾之间的恩怨。

将三人的储物袋取下，云和思考了一会，将多出来的那颗灵均果托人带给了郭毅，然后离开了现在的客栈。

云和并不想给自己树敌，也不想有意欺瞒郭毅，郭毅和陈金堂的感情就如同自己和许明颜一般，云和无法说服自己接着隐瞒郭毅和他做朋友，这对于郭毅这样的人来说是极为残忍的，倒不如不再相见。

只是自己的伤，看样子还要再休息一晚才能去万剑宗了。

…………

“白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此古怪，竟然能攻击神识”，陶瑾擦了擦嘴角，吞下一颗疗伤丹药。

爆炸余波所造成的伤害到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损失了身上的法衣，再修养几天罢了，但神魂之伤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才为棘手。

看不见，摸不着，也无药可治。

见凌恒久久不语，陶瑾有些担忧，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波及到凌恒。忍着痛意，陶瑾开口问道：“凌恒，你还好吗？”

“还好，不算太严重，咳咳”，凌恒沉默了一会，虚弱的的声音响起。

“我之前从一处古籍中曾有幸见过治疗神识的方法，咳咳……”

“不过，得进入你的识海才可以……”，凌恒似乎有些为难，声音逐渐低沉。

识海是一个修士最为重要的地方，即使是凌恒，陶瑾也有些犹豫。

“再拖下去，你的神魂会受损会加剧，我是不会伤害你的”，凌恒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

对，凌恒是不会欺骗自己的，而且凌恒此时也分外虚弱，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的，陶瑾抚摸着不断跳动的心脏，安慰自己。

识海中，这还是陶瑾第一次和凌恒面对面交流，凌恒之前一直都藏身于发簪之上，大部分时候都是他传音给自己，偶尔在无人时两人才会沟通一二。

原来凌恒相貌如此出众，这样的人竟然愿意默默帮助自己。

从六岁到十八岁。

从第一次帮自己教训欺负仗势欺人的堂弟到成为和光宗弟子。

“过来，我将我的一部分神魂之力分给你”，凌恒虚弱地招了招手。

陶瑾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坐在了凌恒面前。

感受到神魂中暖洋洋的感觉，陶瑾松了口气，凌恒果然不会欺骗自己。

等修为再高点，脸上的红迹就可以去掉了吧，到时候自己的人生就能走上正轨了……

徜徉在幻想中的陶瑾却突然感受到一阵比白日里更加剧烈的痛苦。

“凌恒你——”，陶瑾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生命的最后一刻，陶瑾拼尽力量向上看去，不用太多，只要能看到一丝犹豫就可以。

但似乎没有，凌恒的眼中只有压抑不住的喜悦。

“以后那些事终于不用再交给你这种蠢货了”，凌恒大笑出声，这么说来，云和但也算帮了自己。

原来自己的一生真的都只是镜花水月，陶瑾垂下眼眸，自嘲了一下，恐怕无人知晓自己曾经来过这个世上。

………

世间之事，皆为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