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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炊饼说完,郑万金满口答应,并附赠白银两千两,做为对杜金和马麟的汤药费,之后带着众人走了.</p>
沙河帮这边,自然是高兴的很,但是杜金伤重,众人也是有所收敛,一大帮子人打道回府,一路上司马娉婷一直跟着炊饼,没说一句话。</p>
崔人王差人包下了德胜楼,晚上庆功,一个帮三四百号人,全会去,炊饼跟司马娉婷则与杜金他们一起,回到沙河帮的堂口。</p>
几人坐定,命人沏了壶茶,杜金身上的伤最重,好在他底子好,虽没生命之虞,但也需要一段时间静养,可此时他们心里,却有比养伤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p>
“四弟,当日你我比武之事,你是刻意有所保留吗?今日看你出手,你我恐怕……”马麟先问到。</p>
“并未刻意保留,我使用的,并非你们理解的武学,我与司马姑娘一样,祖上是玄门正宗,我派叫‘掠阵’,司马姑娘一派叫‘肃魂’,玄门数术,其旨在于降妖伏魔,其威自不是普通人能抵挡的,所以大哥此败,必非技不如人,而是他用的玄门之术。”炊饼回答到。</p>
“肃魂,那那个司马安男,是否与弟妹同出一脉,皆为肃魂一派?”杜金接着问炊饼,问完之后手捂着胸口,脸色煞白。</p>
“大哥,还是赶紧去休息吧,待伤好之后,我们再作计议。”炊饼看到杜金伤至如此,心中不忍。</p>
“无妨,先说事。”杜金摆摆手,喝了口茶。</p>
“那司马安男,之前扮做别的门派偷袭我们,我差点死他手里,所以今日我说与他有点过结,而他的主子,就是新来的那个百户长,赵武,那个赵武原名司马锐,是司马家的叛徒,我们一起除千年前白起魔主时,他趁机杀了肃魂一派德高望重的师叔和几个弟子,掳走了我师兄,以及要挟我替他隐瞒叛逆之事。”炊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将事情前因后果,包括四绝阵,三派的渊源都说了一遍,听完之后三人甚是愤慨,杜金气的伤口裂开,又流了不少血。</p>
“想不到这赵武居然是如此心机叵测之人。”马麟愤愤不平。</p>
“今日与三位哥哥所言之事,万请替我保密,我师兄还未救出,若此事走漏,怕他有生命之忧。”炊饼恳求到。</p>
众人纷纷点头,杜金伤重,回去歇息了,马麟也有伤,要先休息一下,几人各自回住所,晚上庆功宴再聚。</p>
炊饼与司马娉婷回宅子路上,或者说司马娉婷从死人坡回来之后,一言未发,回到宅子,她想进房间时,被炊饼拦住:“你若有心事,不妨直言,你我多次患难,当可据实相告。”</p>
司马娉婷看着他,看着这个她熟悉,现在却又异常陌生的人:“你与司马安男说的话,我都听到了。”</p>
“你是在意我表态司马锐与你司马家之事吗?我说我不管司马锐与你们司马家的恩怨,是实话,那是你们司马家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但司马锐也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所以这两边,并不矛盾。”炊饼解释到。</p>
“不是,我不是说这个,你应该看看你当时的表情,包括后来跟郑万金说的话,跟往常的你判若两人,你在笑,很扭曲的笑容,但是又满脸的杀意,戾气极重,连灭人满门这种话都能说出口,平日里的你是完全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你体内煞气是那魔主的煞气,你今日以气凝神,魔相重生,我担心你被魔主控了心智。”司马娉婷看着炊饼,满眼的关切跟担心。</p>
炊饼当时并未察觉,但是自己说的话他都记得,事后他回想起来,也是吓了自己一跳,自打出生开始,从未如此,当时戾气、杀意、愤怒,各种负面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占据了他所有的情感,之后他有细细想过,却怎么也想不起他当时在想什么,脑子里对于当时自己心理活动的记忆是空白的,炊饼也有所察觉,体内的魔主煞气恐怕正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他的心性,但现在王二狗被掳,雾里村又被屠,还有魔主,司马锐,还有无尘道长,这许多许的的事都压在他一人身上,他确也无暇考虑这许多。</p>
炊饼看着她,看着这个一见面就跟他们动手,现在却是相依为命的女子,抬手轻抚她的脸颊,将她拥入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轻语:“谢谢你!”</p>
司马娉婷小脸通红,一把推开炊饼,“讨厌!”转身要回房间,刚进门,又转头对炊饼说到:“魔主煞气现在肯定在侵蚀你的心智,改变你的心性,师叔曾说过,这魔主,善洞察人心,答应我,不要被他利用,你一定要做你自己,一直做你自己。”说完转身回了房间,炊饼看着她进房间时背影,点点头,脸上露出这几日难得的微笑。</p>
他转身走出宅子,来到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今日过后,我周为的名字,怕是会响彻整个潼关,爹,你在看吗?”</p>
傍晚十分,整个沙河帮全在德胜楼里庆祝,三四百号子人,好不热闹,自出了正一观,炊饼还未如此热闹过,杜金因为伤重,过来露了个脸,喝了一杯,回去了,马麟也喝的不多,主要是崔人王跟炊饼二人在那撑场子,但是炊饼酒量有限,又惦记着晚上的事儿,没喝多少。</p>
这一晚上,一直闹到亥时方歇,众人散去,司马娉婷与炊饼住回赶。自炊饼与她解释之后,司马娉婷也没了低落的情绪,晚上庆功宴的时候,全然没有大户人家小姐的样子,那酒喝的,让所有人对她是刮目相待,底下那群人,一口一个嫂子的,叫的她是心花怒放,自此时起,他们二人,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但二人更知道,晚上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处理。</p>
与众人道别,二人急急的往回赶,路上,遇到了任子昂,与马麟比斗时受了些伤,看来无大碍,依然是一袭白衣,真当是谦谦公子。</p>
“唐四!”任子昂先开口。</p>
炊饼当时动手时就已然做好了会被任子昂识破的打算,一男一女,身手了得,任谁都会把他跟那夜的唐四联系在一起。</p>
“任教头!”炊饼抱拳施一礼,“你是在这儿等我?”</p>
还未等炊饼说完,任子昂提剑携风之势直攻而来,炊饼一把将司马娉婷拉到身后,煞气骤起,以气化器,钩镰在手,提枪便上,一枪一剑,在街当中好一场撕杀,任子昂本身修为就比不了炊饼,再加上有伤,强行顶了二十回合,被炊饼枪风扫到,倒退数步。</p>
任子昂努力立住身形,体内气血翻涌,运半天气才压制住,收剑而立,看着炊饼,炊饼早已收势,但还是一直护着司马娉婷。</p>
“在死人坡我还不相信,今日交手,的确非同凡响,年纪轻轻有此修为,确是不凡!”任子昂说到。</p>
“承让!”炊饼不知他来意为何,不敢怠慢。</p>
“你这是直接承认了?连辩解都没有吗?”炊饼并未辩解,倒让任子昂很是意外。</p>
“任教头武功修为自是不低,我既然愿意在死人坡出手,自然就已经做好了被你识破的打算,再者说,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必要遮遮掩掩。”炊饼说到。</p>
“你的修为我今日已领教过,我自知不敌,但职责所在,有些事情,我得问清楚。”任子昂较之前少了分冷傲,眼神里流露出些许敬佩,是啊,炊饼年纪比他还小,居然已有如此修为,让他羡慕不已。</p>
“任教头但说无妨。”</p>
“以你的修为,可以在这潼关城为所欲为,恐怕这小小潼关,不久之后将是一场血雨腥风,那日你潜至赵大人府上,意欲何为?”任子昂直截了当。</p>
“为了找人!”炊饼也不瞒着,今日一战,司马锐应该也早已知晓。</p>
“找谁!”</p>
“我师兄!”</p>
“你师兄为何在赵大人府上?”</p>
“这你得问你们家赵大人,好了,与你说的够多了,你我并无深交,不过有句话,我得提醒你,你所谓的赵大人,当比你认识的要藏的深的多,在他府上谋差,你当多加小心。”说完炊饼一把拉起司马娉婷的手,走了。</p>
“你为何要提醒他?”司马娉婷挽着炊饼的手臂,问到。</p>
“他也算是忠直之人,司马锐城府之深,休说是他,连……”炊饼虽然止住话锋,转脸看着司马娉婷。</p>
她嫣然一笑,炊饼拉着她的手,看着她:“今日我说司马锐与你司马家的恩怨是你们司马家的家事,我不便插手,但今日起,你司马家的事就是我的事。”</p>
司马娉婷低眉垂目,脸上泛起一抹红色,点了点头。</p>
二人回到宅子,换上夜行衣,正准备出门,炊饼拦住司马娉婷:“今晚过去救人,恐有危险,我不想你身涉险境,你还是在此处等我吧。”</p>
司马娉婷看着炊饼,一脸的不乐意:“既然你说我司马家的事,就是你的事,那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我也不想你以身犯险,若要我在此等你,我宁愿与你一起,我虽没你那般修为,但自保总是没问题的。”</p>
“那你要时时跟在我身后,不可离我半步。”</p>
“好,我答应你了!”</p>
二人现在已经轻车熟路,而街上巡逻的兵丁也已撤下,不像前几日这么多,没费什么劲就到了郑府,还是在那茅厕方向,二人远远看到李广德在那儿等着他们。</p>
李广德左顾右盼甚是着急,忽然肩膀被拍一下,一惊,赶紧回头,看到二人,长长舒了口气,“大侠,您可算来了,你都不知道这几日我怎么过的,晚上觉都睡不好。”</p>
“少废话,地牢门开了吗?”炊饼问。</p>
李广德从腰间拿出一把钥匙,比了比。</p>
“不是说钥匙要上交给郑万金的吗?你怎么有。”司马娉婷问到。</p>
“您走后,我第一天就给他换了把锁,然后每天抢着给他送饭,等事儿办完,我把这锁换回来。”李广德一脸的得意,“那,大侠,解药啥时候给我啊!”</p>
“你跟我们进去,等事情处理好之后自然会给你。”炊饼回答到。</p>
于是三人往后院走,照理讲后院应该也会有巡逻的打手经过,可一直到后院暗牢门口,都没人,炊饼很是奇怪。</p>
“为什么后院没人巡逻?上次来的时候都有巡逻啊?”司马娉婷问到。</p>
“您上次给的十两银子,我给那帮弟兄们买了点酒肉,他们在前院儿喝呢!”李广德边说边打开锁。</p>
“不曾想你还挺用心,他们都在前院喝酒,郑万金不管吗?”巡逻的要是都在前院喝酒,这院儿就没人看了,这郑万金没道理不管的吧。</p>
“不在家,带着管家去赵大人家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事儿,好像听说是今天跟沙河帮干仗,输了,还折了赵大人一人。”李广德边说边打开门,三人进了那暗牢,里面挂着不少火把,光线不错,就是一普通的牢房,有两排,一排四间,他们往里走,靠右边第三间牢房,好像是用刑的地方,里面放满了各种刑具,地上随处血迹斑斑。</p>
“看来这郑万金,也是个酷烈之人,这里得有不少人遭罪。”炊说看着这一地的斑驳血迹,说到。</p>
“现如今这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不做的狠绝一点,只会给别人机会。”李广德一边往前走一边说。</p>
“你这意思,我们是不是也要‘狠绝’一点!”司马娉婷听了,很是不爽,刻意把狠绝二字说的特别重。</p>
李广德一听,赶紧陪笑:“这凡事都没有绝对的嘛,郑老爷是郑老爷,他家大业大,怕人报复,自然要狠绝一点,但我与二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没必要,呵呵,没必要!”</p>
“嘻嘻!”司马娉婷捂着嘴笑出了声,显然很满意刚刚的恶作剧。</p>
三人再往里走,在一堵墙前停下,李广德在墙上摸索了一下,找到一块砖,按了进去,那墙随即向两边分开,显出一个密室。</p>
“哎,这里面有没有机关啊?”司马娉婷问李广德。</p>
三人进入密室,只见当中铁链锁着一人,蓬头垢面满身血污,看不清长相,那铁链的用的铁条得有小拇指粗细,两个大铁爪,穿了琵琶骨,坐在一个草席上。</p>
炊饼一把拉过李广德:“你不是说好吃好喝伺候着吗?这是作甚?”</p>
李广德吓的魂都飞了,赶紧跪下:“大侠,确是每日好吃好喝伺候着的,人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这样了。”</p>
“那当日你为何不说他被如此对待!!”炊饼两眼冒火,强忍愤怒,咬着后槽牙,嘴角都沁出血来。</p>
“我看二位对此人颇为关心,怕说了你们杀我灭口!!”李广德吓的直哆嗦。</p>
被锁那人没有说话,直直的盯着三人,炊饼上前:“二狗哥,我们来救你了!”那人抬起头,看着二人。</p>
炊饼与司马娉婷定眼一看,大惊!</p>
“司马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