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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陈勇突然说不出话来，他两耳发烫，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甚至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他紧张的张大了嘴巴，就呆呆的站在那里，嘴巴也不停的颤抖，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账单是在奢侈品商场打印出来的，上面的消费客户正是陈勇，而卡号也是陈勇本人的银行卡，更重要的是仅一次消费，金额就高达数十万。

“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的确，一两件奢侈品没什么，大家都消费的起，但是你一次消费居然就高达数十万，买的全是巴宝莉、GUCCI、卡地亚之类的奢侈品，甚至还有许多女士用品，买来给谁用，你说你上哪去找这么多钱，就凭你那点工资你真的消费的起吗？”刘然指着陈勇说道。

就这样，陈勇的心理防线完全被刘然一步步击破，陈勇的世界崩塌了！

“来啊，继续狡辩啊，怎么不说话了！”陈勇的一举一动全部记录在刘然的眼中，他知道陈勇玩完了，没有任何余地了。

面对这样的一件件证据，音频、录像、账单，陈勇被刘然弄了个措不及防，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所做的一切会被刘然全部知道，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小心翼翼，尽量做到不高调，做什么都特别谨慎，可最千算万算终究还是落在刘然手里了。

突如其来的证据让陈勇喘不气，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地步，自己到底是哪一点没有做好，会被刘然给逮住，或者说是什么人会这样出卖自己，他脑子里像灌满了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有精力再让自己去想了。

此时此刻的他正像电影情节里被逮住的犯人一样，被刘然步步紧逼，被刘然有完没完的拷问着，然而他却什么办法都没有。

他也希望自己能像电影里面一样能找到好的借口为自己开脱，然后潇洒的从这个房间里走出来，但是那都只不过是幻想罢了，而残酷的现实却摆在他面前，那就是他做的一切事情都被发现了，自己再也无处可逃了。

陈勇说不出话来，他多希望自己当初没有做过这些坏事，没有走上这条贼船，没有为万盛办事，可是哪有那么多没有，这世上根本没有回头药。

如果自己没有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那自己现在将会是何等的幸福，拥有完整的家庭，有自由，可以无忧无虑，即使生活清贫一点也好。

但现在的自己马上就会变得一无所有，会蹲大牢，会导致这个完整的家庭支离破碎，会失去自由，会失去这么多年来拥有的一切，他多希望一切可以从头再来，想到这里的陈勇再也坚持不住了，他的心理防线就被这样打开了。

陈勇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的从额头上滚了下来，急得不知所措，这个房间里一片寂静，仿佛连他的呼吸声都能听到，他心跳加快，手足无措，不知道要怎么办。

突然，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陈勇再也忍不住了，一次次的良心谴责，一次次的扪心自问，他终于哭了出来，这泪水就如突如其来的暴雨，打破了这片沉寂已久的场面，也如久旱逢甘霖。

一个大男人就这样当着别人面哭了出来，而且是嗷嗷大哭，在场的那名干警都惊呆了，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陈勇哭了出来，这个坚持了如此之久的男人。

本能的反应，这名干警走上前去，想要安抚陈勇，但是却被刘然给拦住了，“让他哭吧。”刘然叹了口气。

的确一般人是无法理解陈勇这会的心情，因为他在一次次拷问中受到的压力太大了，长时间的神经焦虑让他疲惫不堪，现在他终于释怀了。

陈勇慢慢的转过头，看着刘然，而此时的也刘然也正看着他，陈勇终于肯放弃了，他感觉自己似乎真的错了，良心也在备受煎熬。

刘然拿着纸巾递给陈勇，“说吧。”

刘然的语气不再刚硬，因为他知道这种情况下陈勇是不会再隐瞒下去了，况且他也没必要再隐瞒了，毕竟心理防线已经被完全攻破了。

“这一切全都因我而起，都是因为我自己无穷无尽的贪欲惹的祸。”陈勇接过纸巾擦着自己的眼睛，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难堪，见状的刘然从抽屉中拿出了录音笔。

刘然示意那名干警退下，因为工作已经有了进一步的推进，何况这种情况下他需要给陈勇足够的安全感，这样陈勇才会完全向自己吐露心声。

刘然再次从兜里摸出烟盒，一盒完整的烟就在这不断的拷问中被抽的所剩无几，刘然递给陈勇一支烟，然后点了起来，“继续吧，全都说出来。”

“都已经是很久以前了，我表弟，也就是李默，他带我去了几次他的临江之星大酒店，带我去参观了他们的贵宾室，以及很多私人会所，那里面全是高档家居，奢侈用品，我真的被吸引了。”陈勇慢慢说到。

“你知道吗，里面的东西全是名牌，就算我不吃不喝，这一辈子也都无法拥有这一切，你说我每天拼死拼活的为的什么，连那些东西都得不到，就领着这点破工资，连家都养不活。”陈勇抽着烟说道。

“就因为这样你就上了贼船，走了歪路，就因为这些低级的诱惑你就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吗？”听到这里，刘然已经再度愤怒起来，因为他根本没有想到陈勇居然会经不起金钱的诱惑。

“是啊，我嫉妒，凭什么别人就能活的如此之好，而我却一直都在低沉，再怎么努力都爬不起来，你知道我多么向往那种被万人所仰望的生活吗？”陈勇苦笑道。

“你这是在胡扯，你的人性都到哪去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那么正直，怎么可能被如此肤浅的东西所吸引......”刘然试着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去打断陈勇说话，但是他真的很难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

因为陈勇真的让他太失望，他本以为陈勇是有什么难言之情，本以为陈勇是被要挟了的，但事实出乎他的意料。

“行，你继续说吧，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刘然继续说道。

“最开始的时候我就跟着李默去玩了几次，每天都感觉过着神仙的日子，我真的好迷恋那种生活。但是时间一长我又怎么好意思一直赖着表弟，毕竟那不是我所拥有的，我只不过是暂时享受而已。”说到这的时候，陈勇已经不敢再看刘然的眼睛，因为他知道刘然的眼神中写满了正义，同时也充满了愤怒。

“后来，经其他人的介绍，我找到了万盛......”

“所以是万盛拉你上的贼船吗？”刘然还抱有一丝幻想，他希望陈勇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坏，那样病入膏肓。

“不......不是，是我自己找上他的，因为我想要从他那获取金钱。后来万盛就经常带着我去各种高档场合玩，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那一段时间我真的感觉活在梦幻里，可是当我意识到自己已经上了贼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然而我自己也不愿醒来，因为那种生活真的太美好了。”陈勇低着头，苦笑着。

“那你就因为这样做他们的走狗吗！”刘然几乎快要吼出来了。

“什么走狗？那不过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罢了，你有你的选择权，我有我的选择，我喜欢那样的生活，我们都是帮人做事，不同的是我有很多钱，而你却没有。”

陈勇望着窗外抽着烟，他不敢再看刘然，因为他的良心正一步步受到谴责，他也没有勇气再去看刘然。

“所以我被四个黑衣人袭击也是你安排的吗？”刘然质问道，此时此刻的他已几近愤怒，他不再对陈勇抱有希望。

“是啊，的确是我安排的，我只是想吓吓你，给你一个下马威，想让你就此收手，不要再继续调查下去了，可是你根本没有收手，反倒是变本加厉。”陈勇冷冷的说道，此时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什么好躲闪了，开始面对自己。

“你觉得我会就此收手吗？那还是我刘然吗？我怎么可能向你们这种不法分子低头。”

刘然再一次苦笑道，因为他根本不敢相信对自己下手的人居然会是坐在面前的陈勇，还好自己当时机智，不然被他们暗算了，这个案子也就会不了了之，而他们也会继续嚣张下去。

“我的确没想到你如此顽强，还会继续办下去，所以后来你住院我到医院里要杀掉你，只是让你逃掉了。再后来我又拿我表弟李默做挡箭牌，帮我挡住罪证，我所做的种种，万盛都记在心里，每提供一次有利的消息，万盛就会给我不菲的回报。”

陈勇强颜欢笑，因为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刘然，对不起所有人。

“做了这么多坏事，你真的不会愧疚，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刘然质问到，他的情绪沮丧到了极点。

“我当然会愧疚，我的良心当然会痛，我也是人啊。但是比起那不菲的汇报，这又能算的上什么呢，我只想过我想要的生活，人间不值得，我不能苟活一世。”

陈勇摊了牌，他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不再有挽回的余地了，但是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事情都交代出来，好让心里有一丝丝好受。

“我真的是看走眼了，你居然是这样的人。”刘然彻底爆发了，他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有人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何况是陈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