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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手机屏幕的光转瞬即逝,看着上面的数字,晏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啊,看着对面早已暗下去的万千灯火,晏言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出栏杆,朝着一个模糊的方向画了一个圈后又紧紧抓住。深夜的风从她手中溜过,带着那人的气息,在指缝间一点点流走,不论晏言如何努力,到最后都只会是什么也没留下。
看着秋夜的满天繁星,晏言突然想到了《初恋那件小事》,影片中有个镜头她印象很深,那是小水用的最后一个办法,一个能让阿亮学长喜欢上自己的办法——如果将天上的星星连成暗恋人的名字,那么那个人就会爱上你。尽管知道是电影为了增加影片的浪漫效果,尽管晏言知道自己这样很傻。可她还是颤抖着举起了手指,以天空为画板,一笔一画地连着属于她的秘密。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五滴,泪水突然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落了下来,晏言双手撑在阳台上,任由着夜风将她的头发吹乱。她慢慢弯下身子,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地板很凉,可她却再没勇气站起来。
她双眼模糊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打开了久未启动的QQ,Z大的背景图瞬间映入眼帘,她用手轻轻抹掉上面滴落的泪珠,干净的聊天记录框里只有一个人孤零零地躺着。
晏言熟练地调出聊天记录,从上往下,一条条细细翻着。那时的他们可真好啊,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明明要好的两个人,突然间就陌生了起来。隔阂,误会,猜忌,以往的甜蜜仿佛是一场虚幻的梦。当看到那句:“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廉价?”的时候,晏言的泪就如同洪水般一下涌了出来,她努力牵了牵自己的嘴角,想要抑制住自己的泪水,可是,什么用都没有。她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向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寂静的夜里,只有细小的呜咽声悄悄地响着,谁都不知道,谁都,不想知道。
姜慎,你是真的,讨厌我了吗?
“言言,言言,我进了!我进了!”还在睡梦中与周公下棋的晏言被秦深突然爆炸的喜悦给惊醒,她揉了揉眼睛,语气有些不耐烦:“你干嘛啊!大清早的!”
“言言,我进公关部了!我以为我进不了的!”秦深三两下爬到晏言床上,一脸兴奋。
晏言无奈地瞥了瞥嘴,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傻子,你都能进,怕不是因为面试人少,把你拉进去凑数的吧!”
“切,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听到这话后,秦深瞬间换了脸色,她佯装不快,说着就要去捏晏言的脸。
晏言躲闪着,嘴里连连求饶。
“咦,晏言,你的眼睛怎么肿成了这样?”秦深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有些担心地凑近了些。
晏言的心一沉,双手不自觉握紧了床单。
“啊,这个就是,昨天我......”正当晏言想不出理由来搪塞时,秦深突然一脸坏笑地看着她:“是不是跟某个帅哥彻夜谈人生,谈理想来着?”
“啊?”晏言愣了一下后立马反应了过来,这是一个好机会,她轻轻推了秦深一把,装作不好意思地说到:“哎呀,你心里知道就行了嘛。”
“快说,快说,是谁啊,我认识吗?”秦深满脸八卦,晏言只是笑着并没有答话,两人就这样玩闹了好一会才又开始说正事。
“哎,言言,那你呢,过了吗?”
“还没看呢,要不是你早上突然一个surprise,这个点我估计还没醒咧。”说到这里,晏言嫌弃地丢给秦深一个白眼。
“哎呀,小言言,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啦。”秦深晃着晏言的手臂,撒娇地说到。
晏言嫌弃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拉下来,打开手机看了看,短信箱和QQ上都是空荡荡的。
“没有,可能是没被选上吧,面试的人都那么优秀,没要我也挺正常的。”嘴上虽说的风轻云淡,但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空落落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晏言的变化,秦深动了动嘴唇,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她重重拍了拍晏言的肩膀,故作豪爽地说到:“没事,他们不选你,是他们的损失,想吃什么跟姐说,今天的午饭姐包了!”
“我要吃东门那家韩料店!”秦深的话音还未落下,晏言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看着晏言那张笑嘻嘻的脸,秦深感觉自己像是被摆了一道。
“好啊你,你是不是就是在等我这句话呢,太狡诈了晏言你!”秦深说着,又朝晏言扑了过去,两人又撕扯成一团。
饭店里,人声嘈杂,晏言端着两锅石锅饭小心翼翼地避开来往的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手机却“叮”地一声响了,晏言一面吹着勺子上的流心蛋,一面扫着短信。在看清内容后,晏言愣住了,一个没留神,勺子“啪”地落到了桌子上,蛋咕噜咕噜滚到了脚边。
“怎么了?”秦深一脸狐疑地看向晏言。
“啊,秦深,我来不及了,要不你帮我把饭打包吧,等会我回来再吃!”话还没说完,晏言就抓着手机急急地奔向门外。
“言言,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秦深望着晏言匆匆离去的背影,语气有些担忧。
“没事没事,我要去学生会一趟,马上就回来了!”
“学生会?去干什么?”秦深自顾自地说着。
“啊,该不会是她被组织部录取了吧!”秦深正戳着锅里的鸡蛋,突然灵光一闪,后知后觉地傻笑起来。“怪不得她突然那么高兴。”秦深又想起了那个送西瓜的男生,抿嘴笑了笑后又不禁为自己轻轻叹了一口气。
晏言到时,办公室里早已经坐满了人,冷风从空调嘴中吹出。晏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自己第一次例会就迟到,不过还好没什么人注意到她。她粗略地扫了一眼,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走到刚刚看好的位置坐下。
“我看人来的都差不多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卢宏远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晏言一惊,诧异地向一旁瞥去。“晏言啊晏言,你可真会挑位置,难怪这没人坐。”晏言扶了扶额,用手随意地将碎发撩到耳后,余光向卢宏远身侧看去,那一张好看的侧脸只需一眼便叫人再难移开目光。看着那人专注的表情,他的一举一动让晏言的思维有些混乱,她猛地甩了甩头,却仍挡不住诡异的红晕渐渐爬满脸庞的速度。
一整场会开下来,晏言愣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色字当头一把刀啊!”晏言在心中感叹到,她戳了戳面前的纸,对自己有些无奈。“好了,这次例会就先到这里吧,大家不懂的可以私下再联系我,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就快点回去吃饭吧,耽误了大家这么长时间,真不好意思了。”卢宏远笑着说完后微微欠身,向大家鞠了个躬。
晏言跟在人群后面,回头打量了卢宏远几眼。似乎有点不一样呢,看着卢宏远一脸认真的样子,晏言暗自想着。
“晏同学,你留下来一下。”卢宏远突然叫住她,晏言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我看晏同学刚刚开会的时候好像不是特别认真啊,在想什么呢?”卢宏远随意中带着几分严肃,到叫平时与他嬉闹惯了的晏言一时间有些答不上话来。
“我,我……”晏言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像样的理由。就在她的思维飞速运转,想为自己找一个像样点的理由时,一阵爆笑将她拉回了现实。
“噗,哈哈哈哈,晏学妹,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玩。”听到卢宏远的笑声,晏言瞬间沉了脸。
“晏学妹,你上次说要请我喝咖啡,这句话现在还算数吗?”卢宏远拍了拍晏言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到。这气势,就像是如果晏言不请他喝咖啡,就对不起她所受的十八年教育似的。
“卢学长想去哪喝咖啡呢?”看他这一副老干部的样子,晏言也露出职业式假笑,客气地答着。
“嗯,我觉得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等我收拾收拾东西,我们一起去。”
“卢学长大中午的喝咖啡,不怕苦着胃吗?”
“哦,也对,晏学妹这样一提醒,我倒真有些饿了,不然晏学妹好人做到底,请学长吃顿饭算了吧。”说着卢宏远还朝晏言抛了几个媚眼。
“学长想得可真美。”晏言表面镇定自如,心中却早已翻了不知道几个白眼。
“哎,学长不只想得美,长得可也还不错。”卢宏远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骄傲。
“哎哎哎,我说你俩,这还有个人呢,能不能尊重一下旁观者的感受。”听到熟悉的声音,晏言刚刚嚣张的气焰全无。
“学长要不要一起去?”语气虽是出于礼貌地邀请,可内心却无比希望他能答应。
“不用了,等会还有个饭局,你俩去吧,学长胃口大,怕给学妹吃破产了。”姜慎笑着拒绝。
“哎,是和那个苏雪落一起吗?”卢宏远坏笑地看着姜慎。
“哎你小子,可别总拿这件事来刺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人对我没那方面的意思!”姜慎故作嫌弃地推了卢宏远一把,可那眼中闪着的星光,却全被晏言看在了眼里。
“哎,感情嘛,总是要慢慢培养的,不急,哥们相信你。”卢宏远一脸老成地拍了拍姜慎的肩膀。
“得,您俩快去吃吧,我可没时间陪你们唠嗑了。”说完他便打了个电话,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咱们也走吧。”卢宏远抱着资料,拉了拉站在一旁的晏言。
“哦,哦,好的。”口上应着,可晏言的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姜慎离开的方向。
“苏雪落,是他喜欢的女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