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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城来不及活动一下被拽疼的手腕,小手快速解开妇人的衣襟,抬起她的头小心地偏到一边,回身又松了松妇人的腰带。
“过敏性休克是吧?”楚寒抬起头定定看着叶倾城。休克是什么他不知道,不过他还是听明白了叶倾城的话。
“没错!来不及了,根本没办法用药。”楚寒脸色很难看、心里也不好受,他也没办法看一个生命眼睁睁从自己面前流逝。
“用针灸!有银针吗?”楚寒瞪大眼睛看着她。
“有,可是……”
“没有可是!她现在还有希望,如果不救,就真的……”楚寒心里有事情,叶倾城不知道楚寒有什么样的心结,但她知道楚寒肯定希望能把这妇人治好,如果这妇人死了,楚寒的心结一定会加重。叶倾城不但是在救妇人也是在救楚寒!
楚寒从包里掏出了银针,手有些颤抖。“倾城,我知道你会医术,从你拿株龙虎草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医术一点也不差。我不行,你来吧,你一定要救她!”
“不,寒寒你一定可以的!”如果是前世,叶倾城也会选择先救人,毕竟人命关天,楚寒可以事后再做心理辅导。但这一世,叶倾城还没有动过针,完全没有手感,银针深一寸浅一寸都是会没命的!叶倾城不敢冒这个险。
“你相信我吗?”叶倾城问那少年。少年已经泣不成声了,听到询问声看向叶倾城,他不知道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时候仿佛时间就此凝固,不自觉的深深陷了进去。
“我,我相信你。”少年在话说出口之际还是改了口,面对着叶倾城他也有着不忍,但心里已经认定自己的母亲怕是回不来了!
“我一定会把你的母亲救活的!”叶倾城笃定而认真的对着少年承诺。不等少年再说些什么,叶倾城果断对着楚寒下命令。
“寒寒,现在闭上眼睛,深吸气!什么都不要想!”楚寒听话地照做,“对,现在!睁开眼睛!强刺人中、涌泉以开窍醒神,救逆!”
楚寒此时脑海里凌空,除了叶倾城的声音和眼前的妇人,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看到楚寒面带冷淡,银针嗖地刺入。叶倾城笑了,楚寒可算是进入状态了。
“刺关元、内关、足三里以益气回阳、固脱……”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没有人说话,静的能听到清浅的呼吸声。银针颤动着,楚寒的额头也冒出了一小层薄汗。大约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叶倾城发现妇人的手微微抖动,“寒寒,再坚持一下,她醒了!”
听到叶倾城的话,少年不敢置信地看过来,随后小心跪在妇人身边,等待着她完全清醒。
“收针!”叶倾城又检查了一遍妇人,见其面色转红,肢温唇红,气息转粗,断其脉象有力。
“好了,没事了,你一会儿熬副药剂给你娘亲喝了,再喂她点糖水吧!”少年还想对叶倾城说些什么,叶倾城已经转身离去了。
“寒寒,你没事吧?”叶倾城找到楚寒,小身子钻到楚寒怀里轻轻抱住他。楚寒知道叶倾城在安慰他,浅浅地笑着,用他纤细的手,磨蹭着叶倾城的头发。
“倾城,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同样的病人,我却没能让他活过来!那是在阴月谷的时候,那对夫妇求我师傅救救他的儿子。师傅不肯,师傅对我说那种病很难救得活了,他不愿意让那孩子毁了他的声誉,更何况那孩子的父母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人,甚至付不起药钱!我见那小孩实在可怜,背着师傅,央求大师兄跟我一起去救那孩子。可是,他再也没有醒过来!”
“那不怪你!”叶倾城紧了紧自己的臂弯,在提醒楚寒,自己在陪着他。
“我到现在也忘不了那个母亲凄厉的哭喊声!有时候那就是我的梦魇。那次之后,我一夜未归,那夜雨下的很大,我一个人在山上想了很多,我第一次觉得痛恨这个家,痛恨师傅,痛恨我这一身本领!我觉得师傅他们都在骗我,都在伪装高尚!甚至在离开那个家的时候,我是高兴的!”
“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你自己,你有什么错呢?寒寒,你为什么要行医?为了治病救人对吧?我们不是神仙,命我们能救就救,那些救不回来的,我们除了悲伤,还要感谢他们,有了失败的试炼,我们在遇到下一个病人,才能总结经验,更快更好的治疗。你比谁都棒,都勇敢,因为你敢治,而他们不敢!”
叶倾城此时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她被楚寒紧紧地抱住,让她连气都喘不好了。
“谢谢你,倾城!”楚寒知道自己的心结已经解开了。
“不客气!”
“如果不是你,这次过后我怕是没办法再行医了!”
“好了,楚大神医,去看看其他的病人吧!”叶倾城赶他走,脸上却扬着让人心醉的笑。
“哎?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娘亲好些了吗?”叶倾城赶走了楚寒,发现少年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我,我……”
“如果你是问那时候的事,我很抱歉,但是不解开她的衣领,她会窒息,很可能根本来不及治疗了!”听了叶倾城的解释少年更是不好意思了。
“我……”少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扑通一下跪在了叶倾城面前。“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娘!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是我的恩人,从今天起,我安小鱼的命就是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叶倾城淡然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少年,“我要你的命做什么?你走吧!”
“恩人!我是认真的,我真的想跟着你,如果你不让我跟着你,我就跪到你同意为止。”
“你要跪就随你!”
叶倾城不再看少年一眼,身影逐渐模糊在少年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