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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雪那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感觉身体好多了。能跑能跳,唯一的缺憾就是不能去第七区。
小雪告诉我,如果娜娜的灵体没被九命猫妖在异度空间焚烧的话,有她在,游志红的鬼魂以及幽灵车还不至于将我猎杀。
现在娜娜没了,游志红的鬼魂自然就会肆无忌惮。加上幽灵车里面还有我的身份证,所以我去地区去别人是它的追杀对象。
原本我以为就这样就没事了,不想刚到医院陪我爸两天,帝都就出了大事。
老贺和欧阳大风匆匆忙忙跑到医院找我。
一进门,老贺就问我:“矮子呢?最近你看见矮子没有?”
我一阵心寒,问:“矮子,不是在中央公园的地下室么?他……他和大块一样,得了一场怪病。这两天我身体情况也不好,在小雪那儿休息,所以不知道……”
对于矮子,提起来我一面感到无比害怕,一面又觉得无比心痛。
原本我是这么想的,先在小雪那儿把自己的小命保住,就去地下室看他。
不管矮子对我如何,叫我师傅也好叫我兄弟也好,他这人对我还是很不错的。
我根本不相信矮子已经死了,像他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死?
在我的印象中,那家伙哪怕到了九十岁,都还能嫖能喝!
可是,老贺和欧阳大风都告诉我,矮子的确死了……
我恍恍惚惚,听着警方对矮子的一切调查,就像做梦一样,茫然不知所以。
听到最后,老贺拍着我的肩膀说:“节哀顺变!”
小雪问老贺:“他的死因是啥?”
老贺说:“他的家属不让尸检,只说……那地下室原来是关小飞他们家。我看小飞他爸也伤成这样,所以就带大风过来调查一下。遗体今早已经被他的家属运回去了。说是按照他们家族的风俗,在附近的山上土葬。”
欧阳大风是明白人,知道矮子这事儿不简单,便装腔作势说:“这案件是我负责调查。放心吧!如果人不是你们弄死的,我自然不会冤赖你们。”
等欧阳大风走后,老贺问我:“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我鼻子酸酸的,打算去矮子家同矮子告别。
“没有进展,我除了知道云中燕子,很可能跟燕国的白之幽,也就是现在白小玲的爷爷有关系之外,什么都没打探到。三魂七魄阵实在太危险,光一次,就把矮子和大块,还有我爹害成这样,我们又怎么可能进去第二次?”
老贺揉了揉鼻子,沉声说:“你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小雪说:“知道了一个燕国公主,叫洛天依。还有,九命猫妖说,娜娜是她的一个替身。目前,他们在异度空间,准备在一座地下城制造魔鬼军队。对了,贺叔,这几天你有么有看到楠楠?她既然是你的干女儿,你应该知道她在哪里。”
老贺摇头:“我一天到晚上班哪里知道……”
我觉得,老贺可能知道,也可能真的不知道。毕竟现在楠楠的身份已经暴露。她真是吸血鬼的话,肯定已经搬离我对面那栋凶宅了。
离开医院时,老贺告诉我,有些事儿,他们不方便直接插手。所以这事,以后只要不闹出命案,就交给我们去做。我摸出我爹留给我的笔记本,在老贺面前打开说:“这个是我爹昏迷前留给我的,我看这上面,画着一些图案,像是一座大墓。”
老贺看了直点头:“看图形很像,这么说,鬼微商的总部,应该就在一座大墓里面。我看这样,我跟当地的考古机构联系一下,看能不能从他们的口中套出一点虚实。我先走了,小飞,你多保重,以后遇到麻烦,能找我的就找我。”
看着老贺蹒跚而去的声影,我陡然间觉得,跟我爹有点像。
当天,小雪去上班去了。
为了追查鬼微商,以及帝都自杀事件,小雪差不多已经把单位的工作拉下一大截。
好在小雪干的是宣传工作,许多事儿其实都可以直接交给记者。
比如哪里发生一个案子,她只要把把关,觉得没问题,就可以直接给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打电话,把案情的大致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去写稿子。
病房里,很快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爹还在迷迷糊糊的状态,时不时地把嘴张一下,说一声咪咪好美,然后又睡着了。睡着睡着,猛地又在病床上不断挣扎不断翻滚,像个狂犬病人似的,吓得我远远站着不敢近身。后来,我听他梦呓似的说:“卢花子……花瓶子……”
卢花子是谁?卢花子当然就是我们村以前那个十恶不赦之人。
我隐隐感觉,我爹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趁着没人,我打开我爹交给我这本皱巴巴的笔记,仔仔细细放在手上看。
笔记上面除了地图一样的东西,还有许多奇怪的图案,这些图案就和古埃及人的壁画差不多。很难想象,这些图案,竟然是出自我爹这个不成器的家伙之手。
看了很久,我都没看明白。
这玩意,似乎比金缕尸衣,还有军令状更邪门,更难懂。
莫非,我爹堕落,就因为这个?
为了揭开真相,我只有向小雪和青烟求助。要说天底下还有人能看得懂这图案的话,估计就只有青烟一个人了。毕竟他是灵魂墓画的高手。
为了路上不出意外,我们选在第二天的正午,让小雪开车送我去青烟住的地方。
我们去的时候,青烟就坐在情人谷的一个凉亭里。
他的手上拿着刻刀,像是在雕刻什么东西。
我们过去,他将雕完一半的女人头像顺手扔进了池塘里。我问他:“刚才,是在雕娜娜的头像吗?我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你呢,怎么样?”
青烟淡然地看着远方,眼睛红红的,用低沉的语气说:“今天早上……早上我发现,娜娜的身体正在便黑。我不知道……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
我和小雪都不说话,因为我们不知道。
青烟猛然回头问我:“你确定……娜娜的另一部分灵体,在我身上吗?”
见我不回答,他紧紧抓住我的双肩摇着我的身体。
要这摇着,就把我爹的笔记给摇了出来。
他伸手捡起来问:“这是什么?”
我说:“我爹留下的笔记,像是关于亡灵的一些东西。还有大墓。我看不懂,所以大老远跑来找你帮忙。我觉得,是时候去找九命猫妖的老巢了。”
青烟很认真地一页又一页往后翻,眉头渐渐舒展。
翻到最后一句话,他竟然变得疯疯癫癫的,把笔记塞给我,然后傻傻地笑着走了。他一边走一边说:“死亡……死亡……死亡才是唯一的真理……”
小雪在背后叫他:“青烟,你去哪儿?”
青烟没有回答。
他就这样走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青烟。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娜娜的*。她的面庞发黑,*开始变形。这是尸体腐烂的开始……
难道,这个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许多事才刚刚开始。当天离开情人谷,小雪送我去跟矮子的遗体告别。然而等我们过去后才发现,矮子家的房子周围里里外外,全都是人。
这些人乱糟糟的,一个个叽里呱啦不知说些啥。
小雪毕竟是警局的人,知道这种场面,我们最好不要露面。不然就矮子那个泼辣的老婆,不把我掐了吃了才怪。于是小雪让我坐在矮子他们家附近的面馆吃面等她。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小雪回来了,一脸铁青。
我心有余悸,问:“发生啥事了?”
小雪说:“林其湘的尸体不见了,他们一大家子都在怀疑,是不是因为矮子是被人谋杀,而且凶手有很硬的后台,所以,警方把尸体从他们家偷偷抢走了。”
我听了心里暗叫不好。
小雪见我紧张,便说:“你不用担心,我刚刚已经给表哥打了电话。警方现在会制定一个应急预案,防止矮子他们家的人搞破坏。”
“那……矮子的尸体哪儿去了?”我问。
小雪想了想说:“按我的理解,大概是自己跑了。”
“自己跑了?”我眼睛瞪老大。
“尸变你听说过没?我看九命猫妖不止是让苏将军吃了矮子那么简单。她已经感觉咱们正在一步步向她的老巢进逼,破坏她的生意,所以她提早做了反击。”
我还是没听懂:“她做反击,跟矮子有啥关系?”
小雪说:“你笨啊!苏将军的阴兵是哪里来的?是九命猫妖为他制作的。东晋时期,九命猫妖能利用阴兵打仗,她既然能活到现在,制作和召唤阴兵这事,自然不在话下。我琢磨着,矮子林其湘和大块宋世民,都是她做阴兵的料子。”
这话把我吓得够呛,一想到大块就住在我爹隔壁的病房,我立马就叫小雪赶紧走。
果不其然,等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大块已经坐起来了。
他的鼻子上,心口上还擦着管子,可是他的眼睛却瞪得老大,喉咙咯咯直响。一个小护士被他吓得端着药瓶站在那儿,瑟瑟发抖。
“大块,你醒了?”我问。
大块只是直勾勾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