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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1）芹又送来了小淼的来信

为妻子梅赌博的事，阿威俩口子闹别扭。为去临河县城看小淼的一些不快，阿威自个儿在心里犯难肠。为自己小说的出版事宜，连着一个星期打电话找不到那书商，包括霍丽丽，搞得阿威莫名的烦躁……还有芹的纠缠，以及工作中出现的某种不如意等等的一切，弄得阿威这几日的情绪几乎低落到了极点。

按他自己的想法，这世界的末日是不是提前要来了，以至于使得他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单位上值班，一个人坐在那里唉声叹气，也不怎么搭理任何人。回到家里，什么事都看不顺眼，不是骂老婆就是打儿子。真应了那街面上日前曾流行过的那文化衫上的文字——别理我,烦着哪！

阿威的情绪反常，别人倒也没有怎么感觉的出来，他的妻子梅的感受最深，以至于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起丈夫阿威是不是那神经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得了什么病。

这天早上起床后，阿威依然站在阳台上玩他的哑铃时，她便试探着提出了自己的判断，并建议阿威是不是抽时间去到医院看看医生。令梅没有想到的是那阿威竟然一把扔下了手里的哑铃，朝着她翻着白眼骂了一句：“神经病，你才有毛病哩！”便再也不搭理梅，自个儿在那里洗漱了，穿戴收拾的齐整了，气鼓鼓地去上自己的班了。

梅有点急了，追到门口好心地喊了一句：“阿威！早饭还没有吃！”但阿威连头也没有回，一声不肯地就走下了楼。

一时，梅站在那门口上，听着阿威下楼梯的声音，盯着那空无一人的楼梯愣了。

心说，我的妈呀！感情阿威这家伙是真的生病了，一句话说得不对切口，他马上就给你翻脸了，而且这脾气越来越大了。

梅回身有些不是太情愿的关上了屋门，仔细地回忆着结婚七八年来他们的夫妻生活，寻找那阿威曾有过的特别的生气记录，但是，她却失望了。

阿威在家里莫名其妙地生了一肚子的气就去上班了。

进了值班室，例行完了交接班手续、日常的检视和抄表工作，一屁股坐在那值班室里的沙发上时，才觉得肚子有点儿饿了，正想出门在外面找着吃点早餐，值班室的门一开，芹就站到了门口。

阿威定睛一看，见她的手里拿着两包东西，进了他的值班室的门往前走了几步，走到桌前，就把那两包东西都放在桌子上，打开其中的一包，看着他微微一笑，便问阿威道：“你恐怕是还没有吃早餐吧？我恰好刚刚出去买了些。”

阿威上前一看她打开的那包，见是油炸圈的面包，也不说啥话，取过了一只先咬了一口，然后，用感激的目光看着芹。

芹则也在目不转睛地盯了阿威看，好像是颇为欣赏他那并不怎么太雅观的吃相似的。

她这一盯着看，反而使阿威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赶紧低头打量起自己了，看看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诸如没有扣对扣子什么的以至于引起了芹的特别注意，那样子似乎有点惊慌失措。

没想到，他这一慌张，那芹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而后，又好像是很随便很自然地指了指她自己刚才放在桌上的另一个厚厚的大牛皮纸包对阿威说道：“呶，这是你的挂号信件，我前面出去买早餐的时候，顺便到传达室里去了，就给你签收了。好像是什么x峡水电站建设指挥部办公室寄来的。”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然后，看定了阿威接着又问道：“这么厚的信件，肯定是稿子。怎么又写了小说吗？什么题材的？怎么最近就没有听你说起过？”

阿威看了一眼那桌上的厚信封，心里也在捉摸着那厚信封里装得什么东西，听到芹在那里猜测着那厚信封里装着自己的小说稿什么的便摇头否定了。

“你那儿有朋友还是同学？好像以前也没有听你说起过。你前几天是不是就到那儿去了？”

芹见阿威否定了自己稿件的猜测，知道打问别人信件内容其实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就是阿威也不行，于是，转而又问了一句，那话语里透出一种少有的关心。

因为，她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一点儿也没有生硬或是强迫的意思，那略带着丁点儿瓮声的语音阿威爱听，所以一点也没有听出芹的话语背后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哦，是我的一个朋友，以前直属省会市局的，估计你也可能认识。”阿威咽了一口满嘴的食物，躲过了直视着他的那芹的目光，似乎在专心享用着他自己手里的油炸圈，轻描淡写地但却是很认真的回答着那芹的问话。

对方似乎并不感兴趣阿威给她所说的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只是习惯地在嘴里唔了一声，然后，看定了他的眼睛轻声地说道：“阿威。今晚你值夜班吧？说好了，我可要你哩。”

见阿威不停地吃着食物没有表示什么，停了一下，她的眼光朝着四周警觉的扫了一眼，也许她没有发现什么威胁的情况，便把自己那妩媚的眼睛紧紧盯了阿威的眼睛扑愣了一下，阿威看到了亮光，就听到她在那里柔柔地，又似乎有些幽怨地说道：“阿威，我们有十几天没有见过面了吧？”

她的那声音里包涵着的东西十分富有，由不得阿威不同意。阿威把那口中正爵着的油炸圈一口吞了下去，有点噎，他的脸都红了，但他还是边咽着食物边使劲地朝她点了点头，感觉到自己都噎出眼泪来了，算是答应了，而后，便伸手取那桌上的开水杯。

芹的脸上露了一点坏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那坤表，唔了一声，转身用左手给了他一个很规范的飞吻，笑了笑，扭着嘴夹了一下自己的左眼，转身急忙走出了那值班室。

等到芹走出了门，阿威便一把抓起那剩下的半个油炸圈，打开那办公桌写字台最下面的一个抽屉塞了进去，合上抽屉之后，又迫不及待地一把抓过了芹扔在那桌子上的那厚厚的牛皮纸信封，看看正反面，便一下子撕开了。

他的心情真有些激动，没有想到在慌乱中那撕开的纸包一松手，哗，里面装着的东西竟全部都抖落了出来，散了一地。他便不得不蹲下身来又仔细地捡了起来，这才发现那散落一地的东西竟是一封封的信件，而且，还是单独成封的。数了数有十二三封。再细一看那信的背面都用英文字母a,b,c,d,e……的编了顺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