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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小四儿,踩着油门,目视前方。不知是不是,自己平时特爱观抒情的电影,特爱看小说,所以,自己的脑袋,转起来,想象力又特别充沛。他觉得,有时自己像一只麻雀儿,兴许再卑微点,成一只鹌鹑。他觉得自己这只鸟,是无脚的,年纪愈大愈发觉,仿佛无归宿似。
他活得,一丝存在感都无。之所以像麻雀儿,是因为,他俩眼,是十分感性的。每每开车到一处,便停留下来,幻想着,俩眼球,成了精美摄像机。所以,咔嚓一下,连手机都不取出,立马给保留下。所停之处,不过几秒。这儿转转,那处瞅瞅,三十年下来,没什么朋友。
好歹,这夫妇俩赏识。一坐在驾驶位,小半辈子给过去儿。再熬着十年,这十年一过,内退,交养老保险,那时,有四十岁罢!尽量,在三十五岁前,鼓捣出一小孩来,这样,就好了。他想着,给自己未来谋划,老老实实地当着司机。但是,班姐曰:小四儿,真是辛苦你。
小四儿曰:不辛苦!不辛苦!您说的,我都做。这是本分,要不然,衬不起这方向盘,更衬不起方向盘中间的标志哩!一高兴,希望满满,油门都踩得多大力了几分。他开车快,四平八稳,所以班姐特钟爱他这手艺。三两下,踩踩油门,转转方向盘,再拉拉手动档,到了。
从市区,到郊区,花了约莫半个钟头。绕了一大圈儿,又给绕回来。你说,好吗?这是小四儿的生活,眼里的一切,都是拼图,拼凑出他的世界来。他这辈子,都在拼地图的画,他是这般觉得。班姐曰:你知,我们要去哪儿吗?小四儿曰:不知哩,咋了?她说:哎,没事。
她将声线拉得低低的,对小四儿说出了一席话。小四儿干了约莫十年的司机,在那一刹,才领会出,为什么有人说,培养一条忠诚的犬,要比培养一个操守妇道的老婆,要难太多。原来啊,小四儿听到的这出话,可是千万不能对外人学,一若学,小四儿立马,俩手不保了。
丢到司机的位子,是轻的;这招惹了人跟事儿,是重的。他不知,约莫五个钟头以后,他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小四儿曰:那待会儿,我进去啊。陪陪,就好,是吗?班姐曰:嗯,是!但是,我希望,你好好陪,多说话,你的俏皮嘴巴,要甜,千万别说错了话。
小四儿曰:里头的,真是反渎局长的老婆?!班姐点点头,寻出一根烟来,缓缓小四儿的诧异同激动。班姐想想,用稍显褶皱的手,做了好多次护理的指头,捏了小四儿的手腕一把,曰:班姐可没骗过你。你知吧,这关系,得打好。我做女人的,没有别的,希望老公过好点。
小四儿的心,犹如给起重机给提起,这定滑轮提起了可就不放下了,一放下,便给摔得啪啪响。他说:那,我这次,是替周监办事吗?班姐说,按理说,是这样。但是,假使你不做,以前我也会做。但是,这次,我信任你啊,所以,小四儿,别给班姐失望,好吗?我会答应你。
这席话一出,小四儿明了,然后又懵了。小四儿给一把无形的枷锁给捆绑着,这把锁是程老板给弄上去的,劳劳捆绑着,扎出血,扎出肉。这下,班姐给他解锁,她有法子,只消睡前,朝老公的耳畔上呢喃几句。他宠老婆,喜欢小四儿,又有好处,无理由不答应。是吧?
程老板忒喜欢周监了,周监说过一出话,叫所有的商人哗然。老大,往往都是空架子,实际上,谁养谁活。你瞧瞧,工蜂,养活蜂王,是罢!?我是工蜂的头儿,我叫它养谁!它就养谁!人们纷纷鼓掌,又明白,周监怎的恁厉害,这说话的底气,都同人,不一般的,厉害!
小四儿心念,做完这一次,永世不做了,好吗?!我真后悔,踩了这个地雷!但是我的心儿啊,叨念的忒多了!我贪了,是吗?!小四儿曰:班姐,假使你不给我任何回报,我都谢谢你,真的!于是,班姐领着小四儿,二人入了一套别墅内。别墅硕大,俩石狮子,特显眼。
一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同班姐差不多一个年纪,身材相似,穿着相似的女子。她说:老班呀,带来人了吗?班姐点点头,曰:带来啦,咱们好姊妹,好容易才聚聚,你说是罢?!老同学,咱爱人又都是老干部了,聚聚!妇人瞅了一眼小四儿,曰:会打广东麻将吗?!
小四儿点点头,这场会儿,便这般开始了。班姐的手里,握着一条烟,是九五至尊。且说滕卫民罢。将情妇给干了,叫得呱呱响的,他倍儿有勇气。寻来了几人,拿着几个煤油桶,又寻来了一把火,叫长毛一人,来到阿珂的酒吧内。阿珂好久不打架,兴许,俩手都生疏了。
但是,他从未料到,这滕卫民,给卫民给羞辱一番后,居然还敢来!他远远一瞅,发觉,那是长毛,领着数人过来,曰:谁是阿珂?!这次,直接道出,阿珂,而不是道出,谁鸡x是卫民?!于是,阿珂上前,曰:我是,怎了?!长毛一脚踹人家肚腩,再踹人家的裆部。
第一脚中招,第二脚差点儿踹到卵子。阿珂怒了,他不好惹,一巴掌,带着指甲,掴了长毛的脸蛋儿。他的脸,瞬间成了花脸,十分滑稽。但是,他却更加恼怒!他将一油桶,使劲儿,砰一声,砸碎玻璃,然后撞碎了玻璃架,弄掉了不少酒。稀里哗啦的酒水,立马倾泻下。
他说:给我烧!他娘的!一把火下去,酒吧的酒香同煤油的味儿扑鼻而来。幸亏,是早晨,而不是晚上,所以人不多。但是,阿肥见状,这可是自己好好经营的酒吧呀!这可不行,他立马报警,然后警察说:马上去!于是,他发狠了,眼睛一红,好比一条见血公牛,全怒了。
于是,他寻来一杆喷子,喷子很长,很大,是阿珂从云南那处走私来的。目的是,一枪干掉一个,万一谁来讨命。阿肥寻到,瞄准了长毛,使劲儿一扣,乓的一声,几枚钢珠嵌在了长毛的脸蛋上,他胸口中枪,仿佛左眼给弄瞎了。但是,他一起身,若无其事,曰:我x啊!
他一脱下外套,令阿珂惊讶不已的是,这长毛,仿佛是有备而来。一脱衣服,一件笨重防弹衣,十分显眼。他带来的弟兄,一听枪响,吓坏了,好比听到地震,落荒而逃。长毛俩手指扣着钢珠,给烫得,手里立马起了水泡。他说:用枪?!我x!于是,他起身,但是胸痛。
他觉着痛了,貌似,给抡了一大锤似的,胸腔骨给敲开,脸红的,好比一猴子。但是,他一边捂着胸口,一边儿喘气,跟个哮喘病人似。好容易,啐出口血来,阿肥这时知错了,差点儿弄死一人,不过,警察也来了,在极短的时间内,因为这出道儿,位置忒好,是商业街。
走吧!跟我们走一趟!警察瞅到阿肥手上的走私玩意儿,立马举枪,上前去,制服了阿肥。阿肥倒下,膝头起了一块青,是给警察踹的。怕他走火,弄死人,后来武警都来了,将酒吧给搜了个底朝天,才发觉,酒吧内,已经没有了武器。事儿一出,卫民给吓坏了,私藏武器。
这事儿,放在三十年前还好办,因为当初人人自保;现在,有法律保障,人们不用配枪,所以,武器查得忒严了,连气枪都不准持有。卫民深知这个道理,不到要命的时分,可别弄出枪杆子来,好比在大街上,脱裤子,甩大x,吓唬人是小,破坏性是大,没商量,直接抓!
卫民一到,眼前可不是老熟人,而是一个半陌生,半熟悉的面孔。那是单伟峰啊!曾经,陈铭坚的上头。他饮茶,又递给了卫民。卫民同公安局的关系,一向不错。贿赂的事,他未做过。只要,在公安局,稍有权力的人都知,卫民的身份。但是,单伟峰这次,可不能照顾。
他说,兄弟,我帮不了你。但,没事儿,放心,没致死。有可能,会判个重伤害。但是你想想,对方来头亦不小。滕卫民,是罢?!我记得,江湖上说,你羞辱了人家。哎呀,这江湖事,忒复杂,我不想管,有你们“大”自己管,我管犯罪率,还来不及。真帮不了,真的。
卫民叹气,阿珂,不论如何,都要出来才好!奶奶一听阿珂入去,立马心浮气躁,差点儿给弄坏了肝脏,曰:哎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不孝子!这耍枪啊在警察跟前,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么?!寻死呀!卫民再三宣称,曰:不是他啦,是阿肥,你知吗?他的兄弟呀!
奶奶饮下一口罗汉菊花茶,给呛到,从鼻孔内喷出水来,曰:那也不行啊!物以类聚,它要成蟑螂了,那身边的人,还能是牛羊吗?!连只瓢虫都不是!卫民想想,说,是罢!于是,次日,他想得脑袋发麻,都想不出一个好的方法。眼见,小护士怕呀,怕阿珂得进去蹲几年。
她的肚子,日益涨大,说,是个男丁哩!日日踹肚子,日后送他去踢球,那才对!把俩腿练得,跟钢板似!卫民一听,这等安慰,反倒是跟刺猬一样,在他心口内滚,扎心。他想方设法,好歹,他听到一消息,陈铭坚归来!一归来,他立马去寻,陈铭坚坐在办公室,真好。
熟悉的脸蛋呀,又是熟悉的气氛。他说:有法子吗?陈铭坚曰:我在商榷紧,我把所有的监控录像,同摄像头,都给弄了出来。我想,希望能帮阿珂解慰。你别怕,这警察可不是吃白米的猪,长毛不得抓来了吗?他可是滕卫民那头的主心骨,你别怕。卫民曰:我没有怕过!
说罢,这时,说,须要俩人,到办公室一趟,摁手印。但是,写的人,却是阿肥,同埋长毛。因为长毛是滋事人,阿肥是持枪者。二人的罪状至大,长毛的胸骨给裂了。而阿肥的酒吧,给毁了一大半。所以,半斤八两罢!但是,他们刚刚到办公室内,一声枪响便这般响起。
卫民在楼上,一听,惊呼:我x!于是,一转身,他同陈铭坚下去。在公安局里开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