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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大厅,香炉里的香,飘着袅袅烟屡。银城,楚云,马平围桌而坐,无双依靠在软枕上下棋,当他们三个不存在。
无双越是这样安静,越是让银城三人感到不安。
“公主……一个时辰了。”彩月小声提醒。
无双提掉棋盘上的死棋,慢条斯理的说:“谁准你们私自闯入白狼城?”
银城,马平,眼神飘向中间的楚云。
楚云大吃一惊,真想踢这两个不讲义气的家伙:“回公主的话,没有人让我们三人私闯白狼城。”
无双觉得应该好好教训一下楚云这匹野马,要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军令如山。
“这就是说,你们违反军纪了?”无双反问。
楚云没有危机意识,知道无双心肠好,莫离不在身边不会给他们苦头吃,嬉皮笑脸道:“不算吧?我们也给公主和王婿大人送回消息了啊。”
无双拍了桌子:“没有军令私自离开调查,还敢狡辩不是违反军令?如果莫离在这,不得扒了你们的皮。本公主见不得血,罚你吃了眼前的东西。”
楚云打开盖子,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是还在活动的鱿鱼须,黏黏的蠕动着,看着已经快要呕出来了。
“呃……”
“彩月,给他喂下去。”无双也是下了狠心。
楚云最害怕这种软体动物,一条毛毛虫都能吓得他尖叫出声,再别说吃这种滑溜溜粘兮兮的生鱿鱼了。
“不不不……公主,卑职知错了……您饶了我吧!”楚云快要哭出来了。
“彩月,还不动手?”无双可不想让楚云这个家伙认为她好说话。彩月点了楚云的穴道,捏着他的下巴将鱿鱼须丢进了楚云的嘴巴。
“啊!!!!”楚云想要尖叫,被彩月将嘴合了回去。
马平和银城吓出了一身冷汗。
楚云吞下鱿鱼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都变得惨白。
“你们三个到了白狼城,谁不知死活,私闯北羌国王宫啊?”无双问。
马平顿时感觉脊梁被戳了一下,起身跪地:“卑职知错了,卑职……”
无双冷冷瞥了马平一眼:“知错?好,既然知错了,就给我吃了眼前的东西。”
马平狠狠打了一个冷颤,打开盖子,看到盘子里放的是一盘蝎子,脸色立刻变绿了。
银城闭起眼睛,这下完了,他们谁也跑不了!
马平也是拼了,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毫不犹豫将蝎子放入口中。
无双把视线移到了银城身上:“银城大哥,你是他们之中最冷静最懂事的人,怎么也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银城无以辩驳:“卑职知错了。”
无双毫不留情的说:“作为马平和楚云的上司,竟然知错犯错,罪加一等。来人,给我把司徒银城绑在院子里,本公主不说松绑,谁也不准求情。”
银城被无双绑在十字架上,马平和楚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楚云后悔当初自作聪明,怂恿银城私闯白狼城,现在看银城在烈日下晒的都蔫了,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道响雷,天空下起了大雨。
银城被晒的头昏眼花,大雨瓢泼,将他淋的透心冰冷。彩月心疼,想向无双求情,还没开口,无双说:“我也心疼,但是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任性会给他们带来多少危险,会给同伴带来多少危险。银城,是应该好好冷静一下了,让他想想吧。”
马平撑了油纸伞来到银城身边:“银城……对不起……”
银城摇摇头,心口却是暖暖的。
楚云端了姜茶给银城,站在雨中陪着银城淋雨,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他们的身上,心里却不恨无双的惩罚。这次是没出事儿,小惩大诫。如果当初一个不小心闯下祸端,就算吃掉整盘的活鱿鱼和蝎子也无法挽回了。
无双站在屋檐下,看着在雨中思过的银城对彩月低语了几句。
彩月来到银城身边:“银城大哥,你为了艾薇公主不惜违反军纪,值得吗?”
银城避开彩月的眼睛:“值得。”
“不值得。她可有来帮你求情?她可有放弃嫁给秦王?你所做的一切她都看不见,何苦呢?”彩月说。
银城笑的很美:“我来只是想帮她,想知道她的真心,我不求她知道,也不奢望她能因为我放弃秦王,我只想为我喜欢的女人努力一次,拼搏一次,生也好,死也罢,问心无愧,无怨无悔。”
彩月看着身后的艾薇:“你都听见了?”
银城恍然大悟,回过头,艾薇一身红色骑马装,简单的发髻上只有一只简单的朱钗,淡雅的妆容配合那闪动着泪光的眼睛,怎么看都那么动人心魄。
艾薇点点头,眼睛再也无法从银城身上移开。
无双说:“银城,我罚你是因为你不懂珍惜你自己。你可有想过,如果你深陷危险,要我如何承受失去之痛,让莫离如何承受失去之痛,让兄弟们如何承受失去之痛,让彩月如何承受失去之痛,让艾薇如何承受失去之痛?希望这场大雨让你清醒些,爱一个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爱惜好你自己,是对你爱的人最基本的责任。彩月,放了他吧。”
艾薇抢先一步:“让我来吧。”
彩月含泪而去。
银城看着艾薇,突然千言万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手臂已经麻痹了,身体本能向前倒去,将自己的身子贴在艾薇的怀中,就算手臂不听使唤,还是想拥抱眼前的人。
艾薇拥紧银城:“你可有想过,如果你有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银城轻声道歉:“对不起……”
“如果你被我父王杀了,我也会随你而去。你信不信?”艾薇质问。
银城喜极而泣:“对不起……”
艾薇轻轻捶打银城的背脊:“道歉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用的!”
银城什么都没说,拉过艾薇的腰肢,吻上艾薇的唇瓣。艾薇想要推开银城,当手掌握住他的肩头,一丝力气也使不出来了,只好搂了他的脖颈,送上自己的吻。
马平侧过脸,这一幕会不会太脸红了。
楚云看的傻了眼,原来接吻,这么好看啊?
无双感觉到一双眼睛注视着她,回过身向感应到的方向望去,迎上若彤的目光,他的眼神是那样温柔,却像一根刺,让胸口里的那颗心,隐隐作痛起来。
无双把楚云叫进房间:“楚云,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莫离日前走的匆忙,并未告诉我要去哪里办什么事。你帮我调查清楚……”
“卑职这就去。”楚云正要出门。
无双拉住他:“掩藏行踪,不要让莫离知道。”
楚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连夜离开白狼城。
银城解开了心结,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公主,您找我?”银城走进无双的房间。
彩月递上一个托盘,里面是一套新衣,华丽的衣料比王孙贵族的不会差到哪儿去,一张半边面具神秘莫测。
“这是……”银城诧异了。
无双叫来马平:“马平,给银城换一张脸,这面具下的地方是一块大大的胎记。”
银城问:“公主为何要给我换脸?”
无双偷笑了起来:“你想不想娶艾薇做老婆?”
银城脸红了,忍不住露出酒窝:“想。”
“那就看你肯不肯跟我演一出戏,从秦王手上把艾薇公主抢到手了!”无双说。
银城点点头,坐下来让马平给他换装。
马平那双巧手,在银城的穴位上注入银针,原本清秀俊美的容颜,变得百媚横生,马平用药水沾染在银城的脸上,印上的青记怎么洗也洗不掉。
“去除青记的药水在兄弟这里,等你完成任务,一定帮你恢复容貌。”马平对自己的易容术非常满意。
无双让银城换上锦衣华服:“从今天开始,你有了一个新身份——金无烟。你的任务就是让乔太后把艾薇公主许配给你。”
“啊?”银城险些晕过去“这也行?”
无双说:“你不假扮也可以,就看着乔太后棒打鸳鸯好了。你是愿意承受艾薇知道真相后好好修理你一顿的风险,还是想要看着艾薇嫁给别人呢?”
银城很想看看艾薇为他闹死闹活的样子,更想看看艾薇为他宁死不嫁的样子,偷笑道:“当然是前者了。公主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反正,都是把艾薇娶回来嘛!我听你的。”
彩月心里不是滋味,银城对艾薇这般情深,她再努力也是枉然了。
无双看出了彩月的心思,知道彩月心里还是放不下银城。毕竟银城是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为他动情的姑娘想死心,真的很难。
银城不是木头,彩月对他的深情他无以为报,但是不让彩月死心,他就像是欠了一屁股债,怎么都不会轻松的。
彩月送银城和马平离开,马平看得出银城有话对彩月说,一个人溜之大吉。彩月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银城愧疚难当。
“彩月妹子,我……”银城真的很想跟彩月解释清楚,开口之后却发现真的无话可说。
彩月不敢看银城一眼:“银城大哥的心里话我都懂,感情的事儿,谁也勉强不了。你不能勉强我不爱你,我也不能勉强你喜欢我。这是我的伤,我还没有走出来。银城大哥,你就让我再喜欢你一段日子吧。”
银城真心觉得彩月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只是非他所爱,只盼着有一个比他好过千倍万倍的男人对彩月情有独钟,否则自己也很难安心。
“我银城孤身一人,得公主王婿提拔才有今天。本是了无牵挂的冰冷之人,却因为大家变得快乐许多。在银城心里,妹妹是个好姑娘,我愿意承担大哥的责任照顾你,你可愿意与我义结金兰?”银城问。
彩月知道银城的心思,结为兄妹就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慕,他这个人真是简单的可爱。
“彩月不愿意。敢哪日哥哥给我找个如意郎君,再提此事吧。”彩月娇羞的拒绝了银城的好意。
马平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暗暗羡慕。银城这个家伙真是好命,有彩月姑娘倾心,只是自己不如银城,怕是得不到彩月的好了。
“我说银城,彩月不知比那个小妖女好多少倍,你怎么就看不上呢?无法接受人家武功比你好?”马平撞了银城一下。
银城看着彩月远去的背影笑道:“说笑。彩月武功比我好跟我喜不喜欢她是两回事。我说不清楚,有些人就是命中注定,一旦遇上了,别人都是水月镜花。你若是哪天有了心仪的姑娘,便了解了。”
马平白了银城一眼,心仪的姑娘,姑娘一个个心思那么多,招呼起来真是麻烦至极,这种麻烦不惹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