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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站在天牢门口久久无法挪动半步,张庭陪在他身边一言不发。莫离看着天空的明月,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该跟博英说什么呢?”莫离问张庭。
张庭想了想:“不如,从昔日的旧情,开始聊聊……”
莫离点点头,徘徊了一会儿对张庭说:“还是算了,等无双回来再审吧。他恐怕不想见到我。”
张庭微微笑了,这一微妙的表情没有瞒过莫离。
“你笑什么?”莫离觉得自己有点儿怂。
张庭说:“我觉得您这样做很明智。其实,您心里早就知道博英将军叛乱是受人蛊惑。再说了,此番叛乱,反贼不止博英将军一个。我们若是审问他,对他不公平,等另一个伏法,才是最好的时机。”
莫离深深叹了一口气:“另一个……张庭,这件事交给苍穹和殷如白吧。殷如白恐怕有很多话想亲自问问南怀侯,让他把这个老狐狸抓回来,总比我们出手更好。咱们准备一下,我担心无双,尽快去接她才好。”
与此同时,白狼城笼罩在乔太后愤怒之下,北羌国的禁卫军将白狼城所有跟北齐有关的人全部抓了起来,酷刑拷问,闹的全城人心惶惶……
奇怪的是,乔太后没有打扰慕容舒,也没有取消他跟艾薇的婚礼。乔太后想逼着慕容舒金口玉言的承认不会觊觎北羌国的江山,让他亲自取消跟艾薇的婚事,证明自己的诚意……
“她想都不要想。”慕容舒丢下手中的请柬。
拓海说:“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咱们,如果不想想办法,未免太招摇了。”
慕容舒起身:“拓海,人说谎的时候会不自然的胆怯。就是这一丝丝胆怯就会让所有的计划功亏一篑。乔太后是个心理战的高手,如果我们去了,就是认输,再想扳回来,恐怕不可能了。所以,就算千夫所指,也要脸不红心不跳的死硬到底,你越肯定,才会让对手更怀疑自己的判断……”
魅影叹息:“我没说过谎话,体会不了。万一那老女人有我们觊觎江山的证据,岂不是惨了?”
慕容舒笑道:“她如果有,早就杀我了,何必杀鸡儆猴呢?”
拓海看魅影也是理解不了了。
“魅影,你这种心思单纯的人还是不要想这些复杂的事儿了。还是去打听打听艾薇公主的事儿吧。”拓海说。
魅影连忙禀告:“哦,差点儿忘了。乔太后把艾薇公主交给了一个叫金无烟的江湖术士,这个江湖术士说,活祭艾薇公主就可以帮北羌国免去灾祸。祭祀的地点和时间,已经打听到了……”
慕容舒接过字条激动万分,突然冷静下来。
“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慕容舒问。
魅影说:“就我们知道。”
慕容舒眼睛微微一转:“你安排人手营救艾薇公主,但是一定要掩人耳目,不要让人察觉出来。”
“为什么?”拓海问。
慕容舒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想知道,这个金无烟到底是谁的人。”
驿馆的无双在乔太后的监视下,不敢有半点儿动静。楚云跑进无双所在的会议厅,无双拿着毛笔在绢帛上毫无章法的乱花着,看来她也是心急如焚……
“秦王,有什么动静吗?”无双问。
楚云摇头:“什么动静都没有,似乎根本不知道艾薇公主有危险似的。怎么办?难道让银城眼睁睁看着艾薇去死?”
无双开始焦急,难道慕容舒没有收到艾薇有难的消息吗?会不会是乔太后和阮王后特意封锁了消息?
“楚云,你确定你的消息送到了吗?”无双问。
楚云点点头:“当然!”
彩月说:“难道秦王打算牺牲艾薇公主?”
无双不敢随意揣测,她相信慕容舒不会伤害艾薇,但是她现在已经看不透慕容舒了,万一慕容舒真的牺牲艾薇,她怎么对得起孙嫔娘娘?
“彩月,我想见秦王。”无双说。
月圆之夜,就是艾薇的活祭之期。慕容舒已经策划好一切,他不动声色,不随意走动,只是为了等,等一个他怀疑的人……
无双和彩月绕过乔太后的重重眼线到了慕容舒别院附近,被若彤拦住了去路。
“若彤?”无双吓了一跳。
若彤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宅院,拉了无双的手来到幽暗的角落。
“你来这儿干什么?”若彤问。
无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脑子里没办法相处毫无破绽的理由。
“我知道你很有本事,可以绕过乔太后的眼线。你想让慕容舒去救艾薇,你觉得现在去,能解决问题吗?今夜子时乔太后就会动手,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洞悉乔太后的精心策划。放弃吧……”若彤说。
无双说:“艾薇是无辜的……”
“你也是无辜的,听话。离开这里,不要做什么傻事。乔太后巴不得你站出来跟慕容舒一决高下。我已经与慕容舒联手,北羌国不久将不复存在,你不要这个时候来打乱我们的计划。”若彤说。
无双震惊的看着若彤,他已经跟慕容舒联手,打算分刮了北羌国。那就是说,他们想要跟莫离三分天下?
无双知道她已经无法阻止慕容舒和若彤的野心,她必须尽快带走北羌王和艾薇还有银城。
“无双,这里是战场,你应该会家去,回到琉璃国,回到莫离身边。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了……”若彤说。
无双看着若彤的眼睛:“若彤,艾薇是无辜的,我知道你们若是有心帮我,一定可以把艾薇救出来。我发誓,我不会参与到你们跟乔太后的争斗之中,我只要艾薇活着,要她父王活着。离开北羌国,他们不再是皇亲国戚,只是一对普通的父女而已。放过他们,好不好?”
若彤深深舒了一口气:“无双,也许,已经太迟了……也许,他早已安排妥当,只是为了等你上钩……你以为他真的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吗?他只是一厢情愿的骗自己你没有骗他。无双,我们都很了解你,知道你留在白狼城的目的,不拆穿你,是因为不想失望的太过彻底。我跟秦王不同,你我之间,是我亏欠太多,不论你做什么,我都可以容忍。而你与秦王之间,你亏欠秦王太多,他保留着对你最后的希望,不要那么残忍的熄灭它。”
无双沉默了,原来她所做的一切,他们早就看穿了。
无双松开捏着若彤的手:“我懂了……”
若彤走过无双身边:“回去吧。我希望,不会再见到你……”
无双派彩月前往祭祀之地,她在赌,赌慕容舒不会对艾薇如此残忍……
明月高照的祭坛,艾薇一身白衣被送上祭坛的石台。银城假扮的金无烟在月光下振振有词,装神弄鬼的念着无人能听懂的咒语……
四周的一切都**静了,安静的可怕……不知道无双说的血月天象,能不能出现……
银城拿出匕首蹲在艾薇面前:“公主,害怕吗?”
艾薇看着金无烟那陌生的面孔,却还在他那句我爱你里晕头转向。那句话只有银城会对她说,只有银城……
“不会。”艾薇平躺在石台上看着天空的皓月“我的血,会染红月亮?”
银城将冰冷的匕首放在艾薇的手腕上,这一刀浅了会引起怀疑,深了只怕救回去艾薇已经死了,心里没有底,久久下不了手……
“大师,你若是不杀了我,就是你的死期。”艾薇看着月亮。
银城深呼一口气,他相信无双,相信慕容舒对艾薇的情谊……匕首快速滑过艾薇的手腕,入肉三分,割断了一半血管,血量不小,不会致死……
不知是不是真的,天空的月亮蒙上淡淡的红色……
这时,嗖的一声,一支羽箭飞向银城。银城一把捏住羽箭,假装中箭从高台上跌落下去。黑暗中,消失在祭台的阴影之中。无数黑衣人从四面八方飞墙而入。
乔太后的禁卫军死伤无数,她镇定的看着,看着黑衣人将祭台上的少女带走……
银城见艾薇脱险,咬咬牙将羽箭刺入自己肩窝,倒在祭台墙下,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必须完成……
艾薇缓缓睁开眼睛,周围的装饰好华丽,自己的手腕好痛。慕容舒坐在床边,帮她更换毛巾……
“师兄……”
慕容舒扶艾薇起来:“伤口很深,此人要不就是没有武功,手无缚鸡之力,要不就是武功高强,下刀精准。”
艾薇看了看手腕,她被阮王后折磨的时候,那个男人抱着她步履轻盈,内功深厚无比……
“他不会武功……”艾薇说谎了。
慕容舒整理艾薇的鬓发:“等你身体好些。我让人送你回北齐……”
艾薇握住慕容舒的手:“师兄!你为什么一定要娶我为妻?是因为你真心爱我,还是因为你想要北羌国的江山?”
慕容舒微笑,安慰艾薇:“薇薇,我想要的很多,想要守护的更多。北羌国对你来说重要吗?只有大王对你才是重要的,我答应你,我不会伤害你父王,会让你们一家团聚。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
艾薇知道慕容舒爱的还是无双,他想要的只有北羌国的江山。作为交换,他给自己这个导火索一个莫大的恩惠,就是一家团圆。够了,从师兄妹的情分上讲,已经足够了……
“我必须警告你。成为我慕容舒的女人,就不准再想着别的男人。如果你想离开我,我不敢保证你父王的安全……”慕容舒柔和的语气中带着威胁。
艾薇无言以对,不知道是绝望还是欣慰,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父王在慕容舒手中一天,她是绝对不能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