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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啊,怎么回事?”鸟爷催促。
现在我们已经不自觉的把尤素当成了核心大脑,他也确实有这样的本事,对事物的分析和见识,我和鸟爷所不及。
尤素说:“诗是配在画下面的,这里就有点意思了。你们看到这首诗有什么感觉?”
鸟爷不耐烦:“能不能别卖关子。”
我说道:“诗里尽是方位词和数目字,好像在说明一个方向。”
“对!”尤素重重道:“你们看啊,第一句,东三南二同成五。”说着,他用手电在山区的俯瞰图上,用光亮点了几个位置:“东三,南二,看到了吧!”
我和鸟爷对视一眼,暗暗吃惊,这个方位的标记恰好是山区里那几座电塔的位置。
我说:“不对!咱们看到的是四座电塔,而诗里似乎在说五个地方。”
尤素声音有些颤抖,他咳嗽一声道:“这说明,有一处风水的眼位被有意掩藏了。”
鸟爷问:“这个眼位在哪?”
尤素继续念:“第二句,北一西方共四之。这句话存疑。按字面理解,这个掩藏的风水眼位应该在北面……第三句,戊已本居生数五;第四句,三家相见结婴儿。”他沉思。
“这个‘婴儿’是什么东西?”鸟爷问:“这里还有孩子?”
尤素沉吟:“中国古代的这些口诀传承,非常隐晦,很难从文字中得其真要。要不然现在满网络都是,你们看有几个人修成了?都是以讹传讹,胡说八道,真正的好东西反而丢失了。反正我觉得不能从字面去理解这个婴儿,很可能是什么隐喻。”
我说道:“我觉得这句话里我们用得上的字眼,应该是‘戊已’两个字。”
尤素让鸟爷用手机上网,查查这两个字什么意思。
鸟爷打开手机百度,查了一查,脸色变化:“戊已,五行代土,大凶之兆,为五黄大煞。”
尤素缓慢摇摇头:“不能这么理解,这两个字应该是用天干来代表方位。子丑寅某,辰巳午未……”他喃喃念叨着,然后展开山区的俯瞰照片图,仔细看,用手电在上面圈了个圈:“如果我猜的没错,书页上记载的这个方位,应该在这。这应该就是那个被隐藏的风水眼位。”
“怎么办?我们去不去看?”我说。
尤素看鸟爷,鸟爷说:“去!老马,你现在中了招,要那个糟老头子帮你驱邪,可这么去那老头子不定怎么刁难你,我们莫不如就挖掘一下这里的秘密,可以作为谈判的筹码。”
我听鸟爷这么说,心里有些感动,拍拍他的肩:“太危险了,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去。”
尤素呲牙:“又说这个。就你那脑子,没我和鸟爷帮忙,你能探出什么秘密。这件事已经发展到这儿,如果不探个究竟,就算让我们回去,晚上也睡不着觉啊,今天索性都搞个明白。”
鸟爷抬起下巴,示意地上的一片狼藉怎么办。
尤素摇摇头:“没法收拾,他们自己解决吧。”
钟馗的这本古书让鸟爷小心翼翼揣起来,已经捅了这么大篓子,不差这一本书。
鸟爷发狠说,如果到时候那糟老头不把我吐血的病治好,不把项链还给我,他就把书烧了。
我们从庙里出来,外面没有月光,阴沉无比。已经没有雷声,可是乌云滚滚,说下雨又不下,气压极低,让人喘不过气。
周围一片沉寂,没有人没有狗叫,像是突然间,所有人都消失了,只剩下我们三个。
尤素走在最前面,一边看着手里的图,一边定方位。我和鸟爷保持警惕,小心地走在后面。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压抑,耳边连个鸟叫声都没有。
“你们觉没觉得奇怪?”尤素突然停下来。
我和鸟爷正闷头走着,被他这么一说,吓了一跳。鸟爷问怎么了。
尤素想了想说:“怎么就突然之间庙里那条香案倒了?”
我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尤素说:“我们本来要走的,突然听到香案倒塌的声音,改变计划回去查看,然后就看到这本书倒扣在香灰里,张开的书页恰恰就指示我们那处隐藏的风水眼位置。”
我和鸟爷都明白过来,鸟爷喉头不停地耸动,好半天才说:“应该巧合吧。”
尤素看着手里的地图:“我总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推动着我们向前。从一开始,我们似乎就进入了一个不得不前行的怪圈。”
“天意!”我指指黑压压的天空:“每当我们有所发现的时候,都会天象大变,不是下雨就是打雷。”
鸟爷脸色有些苍白:“老马,让你说的我怎么感觉有点害怕了。”
尤素沉吟,说道:“如果我们就此回去呢?现在就回家睡觉,不去探了。这个天意在驱使我们去发现什么,我们索性和它背道而驰,看看会发生什么。”
鸟爷看看他,又看看我,沙哑说:“恐怕停不下来了。”
尤素点点头:“停不下来了。不单单是老马吐血的原因,鸟爷你做了直播,明天肯定会影响巨大,整件事的局势像滚滚车轮一样碾压过来,我们都在局中,谁也跑不了。”
我担忧地看着他们,叹口气,心里非常难受。
鸟爷忽然哈哈一笑,拍着我的肩膀:“老马,害怕什么,咱哥们福大命大造化大,既然是天意,就看看老天爷给咱们准备了什么礼物。”
我展怀一笑,我们都笑了。
尤素领路,我们一路向前,这一路也怪了,几乎不见人影,不知道那些巡逻守夜的保安都哪去了。
看看表,现在是晚上十点,眼前出现一大片杂乱的草地。大晚上黑灯瞎火,手电光量也就照着前面两三米,周围沉寂无声,目光所到,是一片片乱草。
“小心点啊,怕里面有蛇。”我提醒他们,我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知道这个厉害。
我们在草里一路向前,大晚上的没有参照物,只能估摸出一个方向。幸亏我们都穿了长裤,手电光下,能看到草丛里有许多蚊蝇。
“到没到?”鸟爷呲牙咧嘴地问。
尤素在前面走着,头也不回:“你们想想,如果是天意,不管我们怎么走,都会看到想看到的东西。这就是宿命。”
他话音刚落,一下站住,打着战术手电往前面照。在我们前方大概十来米的地方,杂草丛生中,有一座废弃的老屋。没有门窗,黑森森的,墙上爬满了爬山虎。
我和鸟爷走到尤素的旁边,鸟爷颤抖着说:“我是真有点害怕了。”
“过去吧。”尤素说。
越往前走,地上越是颠簸不平,起起伏伏的土弯,我差点绊一脚。
我们来到这栋老屋大概三四米的地方,用手电照着,它呈四四方方形,是水泥糊成的,仔细一听,里面隐隐有流水的声音。看这样子不像是住人的房子,更像是做特殊用途的地方。
我们正要往里进,看到门口生着大蜘蛛网。我是农村出来的,没见过这么大的蜘蛛网。这个蜘蛛网铺开了,好家伙能有好几平米,横在两颗大树中间,手电光斑下,一只巨大的花蜘蛛趴在最上面。
要进这栋老屋,要么把蜘蛛网捅破,要么就得从它下面爬过去。
我们觉得这里十分妖异,可又说不出所以然。这个蜘蛛网能铺如此之大,看样子蜘蛛花费的工夫不能少了,不管出于什么考虑,我们都不想破坏它。
没有办法,我们三人趴在蜘蛛网下面,小心翼翼钻过去,来到门前。
我用手电往门里照,屋里面积大概在七十多平米,遍地杂草,周围是黑森森的水泥墙壁,正中间有一口水泥砌成的井,上面盖着井盖。能听到井盖下是哗哗的水流声,水流互相撞击澎湃,估计是条地下河。
我们跨进门里,刚进去,鸟爷惊了一声:“没信号了。”
我拿出手机,果然信号全无。我退后一步,走出大门到外面,信号霎时又恢复满格。我再一脚跨进门里,信号又没了。
别看这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对信号的干扰极强。
尤素摸摸厚厚的水泥壁,说:“这里修成这样,就是要屏蔽电磁信号。”
“外面那么多电塔,又拉着电线,电磁感应肯定特别强。”我说:“这栋废屋如此设计,似乎就要在这片山区开辟出一块净土。”
“可这里什么也没有啊。”鸟爷说。
“不对,有东西。”尤素说。随着他的目光,我们一起看向屋子中间的这块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