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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平原城上传来了平原城守军整齐一致的震天的欢快呼喊声:“袁谭袁谭,有来无还!袁谭袁谭,有来无还!……”周而复始。气得袁谭拔出佩剑,一对凶目左顾右盼希望可以找一个砍伐发泄的地方,那当然找不到,反倒弄得身边人人走避,唯有愤愤然凭空挥动几下。
太史慈就站在这欢乐的海洋中,享受着这些普通士兵给他带来的真是快乐,的确,这场战争还没有结束,但是却打破了平原城士兵心中的恐惧和宿命感,不再认为袁谭是不可战胜的,使得己方军心士气,这其中的意义不可估量。因为那等若已经答应了这场战争。
芮祉豪爽的笑声传来,高声道:“刚才到底是谁把袁谭那王八羔子的手下从马上一箭射下来的?老子要给他记首功!”
太史慈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他,连忙把手中的弓箭递给了那名弓箭手,高声道:“英雄在这里!”登时,无数的士兵涌到了这弓箭手的前面,把这人抬了起来,抛到半空中。太史慈却被挤了出来,那弓箭手还未明白怎么回事,就糊里糊涂成了平原攻防战第一天的英雄。
随后的几天,袁谭连续不断的进行了攻城,而且还包围了平原城的东面和西面,只剩下南面没有攻打,表现上似乎是“围城三面,留其一角,以待弃城”的传统攻城格局,但太史慈却知道袁谭在等待机会,因为以现在袁谭的实力和平原城的军心士气,根本就不足以令袁谭破城,即便是有陈逸等内鬼,但南城墙毕竟不是他陈逸一家的天下,看来只有等麴义大军到来的时候,才是陈逸等人最好的动手时机。
不过袁谭这两天的佯攻作的倒是似模似样,不但继续出动冲车这等造价昂贵的攻城器械,而且还出动了登城车和飞楼这等攻城利器,所幸这些东西均是木制结构,尽管弓弩对其杀伤力并不大,但是有飞石大兵守城,当然毁去了不少袁谭的攻城器械,倒也是守得固若金汤。
最后袁谭居然还出动了“掘子军”,在地下挖通道,结果却被心思缜密的芮祉发现,结果又是掘长堑,又是用烟熏,又是用水灌,弄死袁谭不少人,更是图费军力,令脾气急躁的袁谭郁闷不已、坐卧不安,不过幸好想到这是佯攻,才没有大发雷霆,拔剑伤人。
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芮祉所幸也装模作样地派出人手出城假意要突围而出,结果理所当然地被袁谭派出重兵截了回来了事。
饶是这样,双方的伤亡也都不少,几天下来,袁谭方面就损失了一万多人,而平原城方面则也有两千人的伤亡,守城用的器械更是耗费不少,这就是守城的不利之处,因为被人包围,所以不可能从城外运进制做东西的原材料,不像袁谭可以源源不断地制作新的攻城利器。
不过守城一方不可一味的防守,否则会给士兵带来极大的压力,必要的出城作战取得胜利乃是提高军心士气的极好方法,问题是平原城方面实在是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战将,只有一个芮祉勉强算是高手,但是只要一想到对方有颜良文丑这个级别的战将,太史慈就决不会同意芮祉出战的,那无疑是自寻死路,若是自己出手的话,又怕别人认出自己来,毕竟对方有王修这和自己有一面之缘的人,更何况袁谭本来就见过自己,虽然这小子傲慢无礼,谁知道他还认不认得自己,不过现在正是整个计划的紧要关头,太史慈实在不想暴露身份功亏一篑。
可是看看日渐可消沉的守军,太史慈却不知道高顺的大军什么时候到来,万般无奈下,唯有决定亲自出手格杀几人,当然还是以龙星的御者的身份出现,领兵出城的则是龙星,毕竟芮祉乃是平原城军中精神上的中流砥柱,不可轻易离城,谁知陈逸会趁机弄出什么事情来。
芮祉当然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于是点了两千兵马交于龙星的手中,趁着袁谭在这天第一波攻城、徒劳无功之后出城邀战,当然芮祉还煞有介事地随意地指派了几员战将随龙星出城以壮声势门面,否则只有龙星一人带着太史慈那就太不像样子了,难免惹人疑惑。
袁谭见平原城居然会主动派出人来叫敌骂阵,心中大喜,这数日来辛辛苦苦地攻城无非就是想要消耗城中芮祉方面的战斗实力,此消彼长下,当然一直养精蓄锐的陈逸成功的机会就会大上很多,但是通过攻城的方式来削弱芮祉实在是损失太大,现在对方居然主动出击邀战,当真是袁谭求之不得的事情,连忙组织正在向后撤的军队后阵变前阵,集结成鱼丽之阵,更是亲自带领众将纵马来到两军阵前督战。
袁谭一见对方陆陆续续出城的兵马才可怜的两千人,不由得笑出声来,傲慢不屑地对周围众人道:“难道这就是平原城的军队吗?”
王修见袁谭得意忘形,不由得皱了皱眉道:“大公子,平原城守军才不过一万五千人而已,眼前的两千人已经算是不小的数目了。”
袁谭这回倒是明白王修的意思,点头道:“言之有理,哼!我定要让这两千人都会不去城,让那个天杀的芮祉知道本公子爷的厉害。”
在一旁的大将李孚最擅长拍马屁,闻言道:“小将不才,愿出战!”另一员战将阴夔也不甘落后,一抱拳道:“末将亦愿前往。”
袁谭点头道:“如此,你二人同去,给我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不可弱了我袁谭的名头,否则提头来见!”两将应是,策马而出。
怒马如狂龙般来到两军阵前,李孚乜斜着眼睛,对龙星方向叫道:“你是何人?居然敢出城送死!本人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龙星闻言眼中带煞,沉声道:“我乃青州军中执法官龙星。”此语一出,袁谭方面无不霍然动容,没想到眼前此人竟是青州的重臣。
王修急忙对袁谭道:“大公子,此事大妙,若是可以斩杀此子,那么对平原城的军心士气打击是无可估量的,对我军大为有利!”
李孚和阴夔对望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惊喜,显然也想到了此层,阴夔生怕李孚抢走功劳,连忙策马向前道:“某乃袁谭大公子座下大将阴夔,哪个鼠辈过来送死?”在那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就在龙星旁边的太史慈哪会把这机会让给别人?也不答话,跃马挺枪而出,阴夔才待看时,太史慈已经如闪电般冲了过来,阴夔没想到对面这人连招呼都不便动手,吓了一跳,才待举起手中长刀的时候,突然只觉眼前银光一闪,那光亮几乎微不可见,就像是一只小小的绣花针在骄阳下灵光一闪般轻盈的跳跃而过,才待要看清时,太史慈已经与他擦肩而过,兜马便回。一阵凉风袭来,阴夔只觉自己的胸前一凉,低头看时,却见自己的前胸甲胄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心中骇然,张口要叫时,突然觉得一阵乏力,眼前一黑,掉下马去。
在后面正为自己没有抢上头功而生气的的李孚却看得莫名其妙,只是见到对方那个满脸胡子、毫不起眼的小将校手中银枪一闪,自己的同伴阴夔连刀都未来得及举起,他的胸部突然间喷出无数的鲜血,然后坠马倒地身亡,好像是被人施了魔法般丢掉了性命,不禁大感奇怪。
在袁谭旁边一直漫不经心的颜良的双眼却亮了起来,口中“咦”了一声,显然是看出了这个小将校的不简单,长相和魁梧英俊的颜良完全相反的文丑的细小双眼也变得炽热起来,其中满是渴望动手的**,不由得由双腿紧紧的夹了一下跨下马,策马来回踏起步来。
李孚没有弄明白阴夔是怎么死的,不由得心中惧怕起来,他并不相信这人世间有什么令人见之丧命的法术,倒是知道会有一招毙命的武功,阴夔明显是被眼前的这名小将校轻而易举杀死的,那么换成自己动手亦是绝无胜望,因为自己的武功和阴夔根本就是相差无几,不过现在已经无法回头,大话已经说了出去,难道真的自己割下自己的脑袋去见袁谭?暗中一咬牙,便趁着太史慈才回到本阵前方,掉转马头的时候,一挺手中的长矛,化作一道长虹无比凌厉地向太史慈激射而去,其中更蕴含着无数的后着变化,并且封死了太史慈的所有出枪角度。
却不知太史慈也是有苦自己知,要知有许多人见过自己动手,要在动手时瞒过别人当真是一件不大容易的事情,唯有一上来就使出“飞花轻梦”这一招,毕竟在自己的枪法中只有这一招最不显眼,饶是这样,太史慈也不敢使足力气,只在这招上用出三分力,在别人的眼里那只是一闪而过,觉得很快而已,否则过于显眼的话,只怕会被人立刻猜出身份,袁谭是傻子,可是那个王修可不是瞎子,精得很。
谁知这个李孚不知进退,居然向自己发起了冲锋,太史慈冷哼一声,手中银枪一闪,又是一招“飞花轻梦”,直接点在了李孚的长矛的矛尖上,那枪上顺势传出一股螺旋加上前推的力量,就像是可以摧毁一切的飓风的顶端一般不可阻挡,李孚只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力量从对方的枪尖上传了过来,登时,手臂不由自主地高高扬起,手中的长矛被那股力道跑到了半空中,而那李孚的手臂完全被震得粉碎。
惨叫声起,李孚痛得从马上跌了下来,还未坠落倒地,李孚突然发现自己停留在了半空中,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腰间系束铠甲的牛筋被此刻已经掉转马头的太史慈稳稳地抓住,那手臂伸得笔直,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简直稳如泰山,好像他在太史慈的手中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小昆虫罢了。想想自己有可能遭受到的命运,李孚一阵眩晕,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已经被太史慈向前抛出,重重地摔在龙星面前的地面上,痛得拱起腰来,好像是一只在锅中煮熟了的龙虾,无限的恐惧涌上心头,旋即眼前一黑,嘴巴一苦,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
在龙星方面轰天的喝彩声中,龙星身后向前抢出、想要把李孚绑缚起来的士兵却发现李孚已经被骇破了苦胆,活生生的吓死了,弄得太史慈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又非面目凶神恶煞的张飞屠夫,对方也非是那个夏侯杰,怎么就会这么个死法呢?
反观袁谭方面,死气沉沉,袁谭被气得一下子折断了自己的马鞭,大叫道:“谁与我斩杀龙星!”霎时间,包括颜良文丑在内的七八名将领纷纷请战,结果被袁谭悉数派上阵去,一时间,战马嘶鸣,刀枪齐动,马蹄带起滚滚红尘,向太史慈奔驰而去。
众人知道眼前这员小将校非同小可,不是凭借单打独斗就可以取胜的人物,更由于己方的主要目标是龙星,而不是眼前这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无名之辈,所以大家心有灵犀的齐攻太史慈,期望速战速决,不过颜良文丑却没有出手,在他们看来,这种事情有失两人颜面。
太史慈也不客气,双腿一夹战马,手中那并非自己趁手的上了锈的长枪化作一道白光,飘忽不定地向众人划去,冲在最前面的彭安在众人中武功不错,居然看出太史慈三成功力的攻击方向,冷哼一声,手中的方天画戟幻化出重重光芒,迎向太史次的长枪,不料太史慈这一枪中用上了阴柔的力量,令他手中的方天画戟如同撞上了蜘蛛网的昆虫般欲罢不能,自己更像是置身在被敲响的暮鼓晨钟的正下方一样,全身不可思议地颤抖起来,那种令人昏昏欲睡的麻痹感冻结了他全身所有的血液,令他在迟钝中恍恍惚惚的把自己的眼睛迎向了太史慈地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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