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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了”小孩懦懦的声音，和擦拭素月眼泪的白玉小手。

素月回神，看着白玉团子一样可爱的小孩，心里涌起了一份疼，素月拉下小孩的手握在手中问“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

小孩眼神黯然，眼眶又泛红“我的额娘病重，我害怕”

素月回忆了一下近来听见的病重的嫔妃，突如雷劈，结巴的问“你是四阿哥？”素月想呼苍天了，这么粉嫩的一个团子竟然是所有人说的面瘫冰块皇帝，这是要吓死谁啊？

小团子四阿哥很疑惑，他穿着皇子服，怎会有人不认识他“你不知道吗？”

素月苦笑，心想若是知道，打死也不来，这未来冷酷皇帝哭鼻子的情景，想想都觉得自己要被灭口。

“别怕，我不会怪你无礼的”贴心棉袄真诚的说着。

素月转眼灿烂讨好的笑着问“四阿哥能不能当没有见过奴婢这个人啊？”

四阿哥明显很疑惑，这人巴巴贴上来又这般讨好，虽说无礼但是的确安慰到了自己，论理这份情是被记下了，以后必然会多多照拂，可这句当没有这人却是为何“你害怕我？”四阿哥出声，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素月笑容僵在脸上，心想有这么明显么？却又看看粉嫩的团子，的确觉得这害怕来的可笑，现在的四阿哥就是个粉团子，等他真正冷酷无情的时候，素月已经早不在这了，这害怕以后未见的，慢待现在已知的，真不是什么好的想法。

素月用指戳了一下粉团子，笑着摇头“我不怕你，我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若是我偷懒被发现，会受罚的，而且以后也不能见你了”素月为自己撒谎，一点都不脸红。

粉团子点头，笑嘻嘻的说“那么以后我们都偷偷在这见面好吗？”

素月点头“那我先走了，我还要当差呢？”

粉团子略微不舍，却还是点头，看着素月离开，又猛然退回来。

素月将手上的荷包递给粉团子“这个糖你拿着，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吃一颗”

素月看着粉团子，心里越发喜爱了，想着若是自己的儿子是这么可爱，那该多好，素月“啵”的一下给了粉团子额头一个吻笑嘻嘻的离开，心想也算是亲了自己无缘的儿子一下吧，的确很值得高兴。

粉团子摸着额头也笑了起来，看着手里的荷包，心情也愉悦的离开。

素月小心的回到御膳房，发现大家都在休息，也没人发现她不见，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日子一天天过着，素月不敢去倚梅园，跑得最多的就是那个假山山洞，却没有遇见粉团子，素月对清史不清楚，至多也就是耳熟能详的九子夺嫡结果，还有雍正是德妃的儿子却养在佟皇贵妃身边，皇贵妃过世后才送还德妃，德妃却已经有了皇十四子，对他很是慢待不喜，其它的素月知道得很少，这还多亏电视剧的福才知晓的。素月近来听见皇贵妃缠绵病榻，却没听见德妃生了皇十四子，想来，皇贵妃应该会大好。粉团子要伺疾，应该也没有时间去。想到了这些，素月也很少去山洞了，毕竟偷跑出御膳房也是犯了规矩，虽然朱总管人好，御膳房这边不怎么会有大事，但是万一在遇见什么主子，可就出大事了。倚梅园的事到现在素月还心有余悸，何况胤禛这个人，见多了也没什么好处，虽然情感上喜欢粉团子，但理智告诉素月，少惹事为妙。

转眼已经十二月十三了，每到这一天，素月的心情就很低落，今日恰好素月休沐，做了一碗长寿面，素月无处可去，只好躲进了假山山洞里****伤口，前世的素月会在这一天煮好长寿面后出去买醉，今生素月是不敢也不能的，所以选了个折中的法子，煮了面躲这里安静的悼念，因为素月发现，这里真的很少有人，这里是延禧宫的后面，靠着杂院的墙，离人来人往的回廊和石路又有很大段距离，很是幽避，素月好几次来都没遇见过人，所以素月才选了这。

“素月”惊喜的粉团子稚气的声音喊着。

素月回头，看着粉团子满脸惊喜走了进来，素月此时有些不知所措，她以为粉团子不会来的，才来这里待着，如今看着粉团子，真不知道该如何，现在的心情真是不适合见任何人，素月历来都知道自己的缺点，心情不好不愿理人，怕自己胡乱发火伤了情分。

粉团子看着素月脸上的表情转换，却好像没有一分欢喜，心里有些难过，想着就自己一人在期待相遇么，一时也没了那份欢欣的兴致，坐在素月身边沉默。

素月梳理好沉重郁闷的心情，淡然一笑问胤禛“你今儿怎么有空来了”素月想着宫里近来连番的大事，先是皇贵妃有疾，后来又是孝庄不大好，粉团子是阿哥，想来应该是忙碌的。

“今儿是我生辰，额娘病着，乌库妈妈又病重，所以才来这寻你”粉团子如今年岁还小，心底也藏不住事，就如实相告了。

素月听到粉团子说今儿是自己生辰，心里大惊，胤禛竟然是今儿出生的，突然素月又觉得胤禛与自己的孩子重叠，鼻头有些酸涩，拿出自己做好的长寿面递给粉团子“这个给你，是长寿面，贺你生辰”

胤禛倒是没有想到素月竟然给他备着这个，心里很感动，倒也忘记了先前的事，眼眶微红的接过长寿面“谢谢”

素月心里不好受，也没有去想这一切是多么的不合理，看着粉团子红了的眼眶，心下也有些微痛，却也有几分欢喜，想着算是自己的儿子吃了吧。

胤禛专注的吃着长寿面，素月抱腿看着他，山洞里很安静，却流动着诸多的情绪，有欢喜，有悲伤还有静溢。

“咚”皇城传来钟声，一声声敲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胤禛站起身手上的碗直接掉地而碎，素月也脸色苍白，素月知道，这是丧钟，而在宫中能鸣如此长的丧钟，只有一人－孝庄太皇太后。

胤禛的眼泪顺着微鼓的脸颊划过，素月心疼的揽他抱在怀里，语带心疼的喊着“胤禛”却再说不出其它，此时所有的言语都已经没有用处，失去亲人的痛怎么会是言语能安慰的。

胤禛紧紧的抱着素月的腰，希望能吸取一丝的温暖，回想起太皇太后慈爱的看着他们嬉闹，会拿着手绢轻拭他们的汗水，而如今这一切的温暖，今日之后都不复存在，胤禛心底的伤痛又多加了几分。

“爷，太皇太后去了，爷快些去吧”苏培盛在山洞门口焦急的喊着，心里恐惧，这太皇太后去了，所有的人都要去哭丧，这晚去了，指不定多大的罪过。

素月慌忙推开胤禛，拿着手绢擦拭胤禛的泪痕，关切的说“你快些去，莫太悲伤，伤了自个，太皇太后怕是也不愿见你们如此”

胤禛点头，离开了山洞。

素月看着胤禛的背影，心里感触颇多，素月却也顾不得这些情绪搅得自己心闷，忙着回了御膳房。

因太皇太后离世，皇宫连日来准备的新年彩灯全部换去，宫中之人从皇上到杂役全部身穿素服，服丧三月。

年关越来越近了，却因为孝庄的丧事，整个皇宫没有一丝欢喜之意，全是静默和悲伤笼罩，紫禁城的冬日，大雪纷飞，更多了一丝冰冷。

素月看着御膳房里往日的欢笑不在，心底也有几分悲戚，连带着一向活跃的小利子和青梅也多了几分愁绪，其实太皇太后离世与他们这些宫女奴才没什么关系，但是皇宫里主子哀伤悲泣着，谁也不敢笑了去，此时若是有一丝喜气，连主子恐怕都性命难保，何况奴才呢？最重要的是现在这时的主子都心里不舒服，不敢表现在其他人面前，借着宫人撒气的常有。

康熙在慈宁宫守灵，悲痛难抑，几次昏厥，更是不饮不食，御膳房也跟着遭难，被屡屡呵斥，好些个人被罚了，听说还有个宫女因着头上戴了鲜色珠花而被杖毙。

今日是素月当值，照理来说，素月是杂役，应不至于值夜，可近日因为康熙，御膳房多次有人遭难，宫人不够，且好多人都熬了几日，疲惫不堪，故而素月临时顶替。

已过子时，素月有些迷糊，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窝在御膳房的炉灶旁的干草上取暖，素月又困又冷，迷糊着却怎么也睡不下去，只好起身活动一下，动动手脚来驱赶寒冷，看着门外的院子白雪皑皑，大雪飘飞，素月突然有了几分兴致。

素月前世一直生活的南方，雪景是一辈子也没见过一次，若不是电视里有大雪纷飞的画面，素月恐怕都不知道雪景是什么样子。今生因着素月怕冷，也是前世的毛病，小产后没有顾忌自己的身子，落下怕冷的病根，今生身体没有这怕冷的感觉，心里却有着这阴影，所以素月从来不在冬天出门，即使出门也裹得严实，更没心情去赏雪了。

今儿才是素月前世今生第一次注意到了大雪纷飞，白雪皑皑这些词语的景致，素月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入手即化，素月倒也坳了起来，就一直伸手接着，一会手上薄薄一层雪，素月才专注的看了起来，与那些形容雪的词倒真有几分相似。

有些像鹅毛，有些像圣诞节贴的雪花，素月有些痴了，发起呆来。

“谁当值”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素月一惊，回神后看着御膳房前门站着一位身着总管府的公公，颇有几分威严，脸颊干瘦，长相平凡，眼却有神更有些深，为那平凡的脸添了几分彩，只是现下眼圈青黑，很是疲惫，看着有如吸毒之人。

素月上前行礼“奴婢素月当值，总管有事尽管吩咐”

李德全脸色一变，这些个日子因为太皇太后离世，万岁爷操劳，李德全才放下了追寻倚梅园女子的事情，可今日一听这声，李德全就知道，找了许久的女子，就是面前的御膳房宫女。

素月低着头等吩咐，却半响不见李德全说话，抬头看了一眼，李德全盯着她若有所思，心底有些发憷。

“你叫什么”李德全回神问着。

素月镇定心神回“奴婢素月”

李德全突然想起自己所来何事，语气难得有了一丝起伏“今儿御膳房可有备着万岁爷吃食”

素月点头，自从孝庄去世，御膳房每晚都备着好些吃食，笼屉里全是食物，全是给康熙备着的。御膳房不比别处，主要是伺候康熙膳食，也给有些位份低的主子备膳，但是两者之间天差地别，康熙的膳食有专门的御厨准备，样式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绝对精细，而那些位份低的主子则是一般的准备，且过时不候，而妃嫔的宫殿都有小厨房，若是要御膳房准备得提前一日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