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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月看着折子，将康熙已经批好，放一起，有一摞了，才递给梁九公。

“素月，冬梅雪可还有，给朕煮杯茶”康熙嫌弃的将茶杯一放，专注的看着折子。

素月看着梁九公又拿着一摞子进来，眉头轻皱，接过折子才回“万岁爷，东西倒是有，只是这时辰已经晚了”素月倒不是不想给康熙泡，只是这几日康熙日日批阅奏章到三更，提督九门刚定，康熙越发忙了。

康熙看了奏折一眼“罢了，今日算了，素月你也去休息吧”

“奴婢遵命，奴婢告退”素月行礼离开，看了一眼西暖阁，笑着离去。

前日梅园中有人一舞倾城，此时正候在西暖阁，素月想起那日的惊鸿，越发的笑得灿烂。暗想，这秋禾，倒是越发的有心思了。被冷了这么多日子，竟然也翻身了。

“你是为她开心还是什么”贵安送着素月去休息，看着素月笑意盈盈，奇怪的问。

“自然为她开心，被冷了这么些日子，还能被万岁爷宠幸，何况同是以前一起当差的，总还是盼着她好啊”素月笑看着贵安，搅着手上的手绢。

贵安点头，看着素月的院门，跟素月告辞离去。

“今日你胃口不错”荣嬷嬷看着素月已经喝第二碗银耳羹，笑问。

素月倒是没发现，这些个日子满嘴苦味，尝到甜的多吃了些，到没别的意思“还不是嬷嬷的银耳羹好吃，而且你们灌了我多少苦药，难得有甜的吃，还能不多吃些”

荣嬷嬷剜了素月一眼，也停了给素月多盛的意思“如此我才想起来，甜食你是不能多吃，睡去吧”

素月猛的想起了，暗怪自个多嘴，看着荣嬷嬷撤了东西，哭丧着脸。

荣嬷嬷离开后，素月梳洗完了，换了衣服躺在贵妃榻上，深沉的夜里，素月在灯下看着书，一夜不敢睡去。

天色渐明，素月放下手上一页未翻的书，活动筋骨，才自个去打水洗漱，自从秋喜离去，素月就夜不能寐，睡不安枕，闭上眼睛就是秋喜嘴中吐血的模样，那沾了血的手，烫得让人恨不得剁了去，睡了也是恶梦惊喜，全身汗流夹背。故而素月再不敢睡，每夜独坐天明。

乾清宫门，李德全正在倚门酣睡，素月看着李德全身上的袍子滑下，忙着上前提了袍子，才回耳房斟茶，看着耳房里瞌睡着的灵玉，眼底泛红，以前素月来了，秋喜都会欢喜的给素月斟茶，如今物是人非了。

“姑姑，奴婢该死”灵玉听着茶盏磕碰声醒来，看着素月自个斟茶忙着告罪。

素月淡笑，扶起灵玉“好了，你也一夜未睡，等会好好休息吧”素月说完就离开了，有些事素月现下还面对不了。

西暖阁中，康熙已经起了，正被梁九公侍候着梳洗更衣。

“奴婢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素月上前行礼，不等康熙叫起就上前接过梁九公的活，给康熙更衣“万岁爷今日喜气，奴婢看着也欢喜几分”

康熙奇怪的看了素月一眼，顺着素月的话“朕看着你欢喜，不得更喜气了”

素月低头一笑，跪下给康熙整理玉坠香囊“万岁爷取笑奴婢了，奴婢哪有那能力”

“好了，今日如此精乖”康熙拉起素月，紧握着素月的手，笑着在素月耳边说了一句“是秋禾”

素月面上一僵，又宛然一笑“万岁爷该上朝了”康熙笑着带着梁九公离开去上朝。

素月看着康熙离开，脸上的笑容敛了去，紧紧的握了右手的拳头，也离开了西暖阁。

“站住，侍候我起身”西暖阁床帐之后传来秋禾温哑的声音。

素月笑着回头“奴婢是侍候万岁爷的，小主自有人侍候”说完素月施施然离开，听着身后传来的气闷声。

康熙下朝，下旨封了秋禾答应为贵人，连跃两级，一时宫中风向骤变。

素月笑听着贵安学着颁旨的样子逗笑，指着贵安笑骂“你越发没了样子，也不怕你师傅削你”

贵安笑着反问“不是你说，盼着她好么”

素月摸摸右手，笑说“那是当然”

今儿素月不当值，坐在院中看着春日渐临，满园花草大地回春，含苞待放的样子，专注的侍弄着手里的功夫茶。

“你这日子越发的悠闲了”胤禛带着胤禩联袂而来，看着素月闲暇的泡茶，一杯杯泡好又倒掉。

素月循声而望，顿时颓废尽散，笑着招呼两人，拉着胤禩看了好几遍才问“今儿你们怎么来了，我正想你们呢”

胤禛拿过杯茶，胤禩先抢了话头“素月，你好久不来见我们，我求着四哥带我来见你，我想你”

胤禩长了一岁，个子也高了不少，素月坐着想摸胤禩的头已经根本够不着了，素月苦笑“你长高了，我都摸不着你了”素月倾身抱着胤禩说“我也想你们，只是最近被禁足了，想去也去不了”

胤禩抱着素月，也不说话了，胤禛放下茶问“你最近出了什么事，脸色这般难看，神色也憔悴”胤禛说完，胤禩也点头。

素月摸摸脸颊诧笑“怎么会，你们想多了，我好着呢，你们呢，最近怎么样，胤禩的字可好看了”

胤禩一听垮下脸来，不愿多提，胤禛倒是大方“他的字长进不了，何况我们这些阿哥，除了读书骑射，还能有什么”

素月点头，其实素月也发现她虽说疼爱两人，可是陪着他们的日子真是少，这疼爱都有有些虚了。

素月拉着胤禩的手，有些泄气问“我是不是越发的不称职了，老说要怎么怎么的，可是都没时间看你们”

“你心里有我们就比什么都好，自个顾着自个，我们一个个皇子还要你照顾啊，你看着”胤禛瞪了素月一眼，不管怎样，素月才更让人操心。

素月顿时又泄气了，扶着胤禩坐好，才进去拿了点心和两个盒子“这些糕点是荣嬷嬷给我做的，都是你们喜欢的，还有这两荷包，是我额娘送来的薄荷糖，这个盒子里是我随万岁爷亲征时，在溪中挑拣的石头，极其漂亮，晶莹剔透，我就想着拿回来送你们，今儿才给你们，真是抱歉”素月将手上的东西都给了胤禛胤禩。

胤禩打开盒子，里面有八块石头，各种颜色都有，小巧晶莹，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胤禩欢喜的一颗颗看过才跟素月道“素月，好漂亮，我喜欢，谢谢素月”

素月点头，又奇怪的看着胤禛“你不看看么，是嫌弃我的东西不好么”素月真怕胤禛点头，石头实在也是上不了阿哥的眼吧，可是素月虽说陪皇上亲征出门，都从没离过大营，也实在准备不了什么礼物。

胤禛瞪了素月一眼，才道“你就不会好好说话，每次来了聊不上两句就是赶着人的样子了”

素月才被噎得没了言语，她怎么没好好说话了，这没好好说话的是自己么？素月起身走到胤禛面前使劲戳着胤禛，怒道“你越发不可爱了，越发不是我的粉团子了，还噎我”

胤禩喝茶吃着糕点，看着素月和胤禛两闹着。胤禛也不管素月戳他，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石头是四块，比胤禩的大，白色，黄色，墨色和奶黄四色，倒是很美，何况是素月亲自取了送来，岂能不美，胤禛合上盖子，拉下素月一直戳的手指反问“你就不疼”

素月脸色一白，尴尬的收回手，坐了回去，拉着胤禩的白润小手掰着他指头玩着，生气不理胤禛。

“素月，为什么你每次跟四哥在一起都像个孩子，好好笑”胤禩另一只手撑着头，定定的盯着素月。

素月脸色一红，也发觉每次和胤禛一起，都有些不像样子，想岔开话题，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素月，你给我讲讲你随皇阿玛出征的情景吧”胤禩早就想问了，可碍着素月一直跟着胤禛说话，此时才问了出来。

素月全身一抖，战场上的场景素月一生不想再想，敲了胤禩的头一下说“你还小，不适合听战场的事”

胤禩嘟嘴，也不问了。胤禛拿起盒子跟素月说“我们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素月想留着他们，却不知道留着做什么，好像有什么怪怪的，点点头“过几日你们再来，我给你们弄好吃的”

胤禛点头，拉着胤禩离开，院子里有只有素月一人瞪着茶盘子。

素月当值，在内务府等着齐成备今年开春的新茶，此事本不该素月来管，只是李德全忙碌，素月就当了跑腿的，康熙批着折子，素月倒也得闲。

“姑姑，这新茶备好了，这还有些，姑姑留着”齐成讨笑的给素月茶。

素月忙着谢礼“劳烦齐总管了，此番还多谢总管忙碌了”素月将金叶子悄摸的递给了齐成。

齐成笑的越发讨巧“多谢姑姑了”

素月拿着茶准备离开，听着门后传来吵闹，素月疑惑的看着齐成“这是怎么了”

齐成脸色青白交加“回姑姑，是钟粹宫的秋禾贵人侍女来拿俸禄，闲着东西不好”

素月一听，才又说“总管备的定是按礼的，不过如今贵人得宠，总管何苦呢”素月上前又给了齐成几片金叶子，才笑着准备离开。

“哎，你站住，过来帮把手”素月刚出了内务府门，就被一个咋呼的宫女喊住。

素月转身一看，笑道“要我帮什么”此宫女正是秋禾的侍女菊香，长得不错，可是性子跋扈，倒不像秋禾能看中的人。

“你将这些拿着，随我一起去钟粹宫”菊香指着一地的物什，几匹锦缎，还有香料，杂七杂八的一堆。

素月也不气恼，拿起地上的东西，跟着菊香朝着钟粹宫去。

“你可仔细点，那是贵人的东西，磕了碰了，可不是你能赔的”菊香一路絮絮叨叨，手上捧着饰品盒和银子，倒是轻巧。

素月一直笑着点头，也不辩嘴。

“素月姑姑，你怎么在此，捧着这些做什么”贵安刚从宜妃宫中出来，看着素月抱着一堆东西跟在菊香后面，还被指说。

菊香自然认得贵安，忙着行礼“奴婢菊香，见过贵安公公”

贵安看着菊香，上前几巴掌，呵斥“你胆子倒是不小，敢让素月姑姑给你拿东西，你轻巧的走着”

素月笑看着，瞪了贵安一眼“你那么大火干嘛，我可不是给她拿东西，是给秋禾贵人拿呢，正好你把万岁爷的茶拿回去，我一会就来”

菊香吓傻了，听着是素月，忙着上前拿素月手上的东西，被素月闪开，跪地求饶“奴婢知错，奴婢该死，素月姑姑，奴婢不敢劳烦姑姑，求你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