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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紧急，我只是割你左手，”年轻人咧嘴一笑，“你是右手枪手，没关系。”
蒋修脸色大变，嘴唇轻颤。
现在左手，右手还远吗？
刀子猛下，狠狠插进了他左手腕。
惨叫声倏然而起，旁边另一人早有所备，拿毛巾一把塞住了他的嘴。
叫声登时减弱。
那年轻人刀子一下，立刻一阵搅动，刺耳的骨头与刀刃摩擦声响起时，蒋修连着几个抽搐，惨叫达到了巅锋。
年轻人手一松，任刀子留在他腕内，等到他的叫声过了一个阶段，才示意同伴拿开毛巾：“肯说了吗？”
“我……我……我说！”蒋修满头大汗，近乎虚脱地道。
…
凌晨三点，江安市东二环的冬月街。
冬月街是条老街，属于暂时还没被规划的地域，街上左右两边全是上世纪**十年代的旧建筑。街道正中的一栋四层公寓楼上，顶楼一套公寓内，明亮的灯光被窗帘遮住。
客厅内，三个人或坐或站，无不脸色阴沉。
站在窗边的一人身材高大，轻轻把窗帘掀开一条缝，朝外窥看。
“仍然没有联系，小蒋恐怕真的出事了。”沙发上的一个敦实汉子皱眉道，“难道他擅自动手了？”
“这小子一向自恃枪法好，违命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旁边躺在沙发上的年轻人面白如纸，冷哼道，“我看十有**他是动了手，结果被人抓了。”
窗边的高大男子忽然放下窗帘，回身道：“叫醒所有人，跟我走！”
“去救人？”胖子和白脸男同时精神一振，站了起来。
“不，转移到备用点。”高大男子冷静地道，“老大还有六个小时才能过来，他来之前，先小心点。毕竟咱们这边的人手还不够，要收拾天煞，得等老大带够人手过来。”
两人同时露出失望神色，不过也知道确实如此。
他们早前接到消息，天煞这次接了单子，带了近二十人到这边。而荣耀现在不过七八个人，真要拼起来，对方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很难全胜。
就在这时，蓦地一声“蓬”然大响，三人愕然看去时，只见房门整扇被人踹得飞进了客厅。
三人同时反应，拔枪的同时迅速避到沙发后。
正门处，一人杀气腾腾地站着，沉喝道：“叫陆彪的给我站出来！”
沙发后三人同时一愣。
一个人？
高大男子冲同伴打了个手势，拿着枪站了起来：“我就是陆彪，你是谁？”
沙发后那胖子忽然轻咦一声，低声道：“彪哥，这小子好像就是秦伦那单生意里的人，轻风物流的保安科长。”
陆彪神色一动，冷哼道：“看来小蒋枪打斜了，惹到了任务无关的人。”
门口那人正是陈锋，冷冷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很好，荣耀的组长级人物，应该够分量了。”脚步一抬，朝着屋内走去。
陆彪手一抬，枪口指向对方：“站住！”
陈锋立刻停步。
陆彪大感不对劲，但一时没想到哪儿的问题，皱眉道：“你一个人？”
陈锋哈哈一笑：“当然——不是！”
后面故意拖长的两字引得陆彪一惊时，他身后的窗户突然哗啦一声巨响！
三个人同时大惊回头，刚好看到吊着绳索的两人破窗而入！
嗤嗤！
两把匕首同时飞射而出，胖子和白脸男反应很快，同时闪避，避过了要害。
闷哼声响起，一个中了左肩，一个中了左腿。
绳索上的两个同时割断绳索，着地一个前翻，朝着陆彪扑过去。
陆彪不愧是荣耀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当机立断，不理两人，朝着卧室那边退了过去。
卧室里还有自己好几个兄弟，人多好守，先固守卧室再说！
就在这时，门口的陈锋突然动作，一个虎扑，以迅雷之势横过七八米距离，竟然抢在他前面扑到了卧室门口。
陆彪怎么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快到这种程度，大惊中抬手就是一枪。
砰！
陈锋提前半秒判断出弹路，一个偏头，轻松避过时当胸一脚，踹在了陆彪的胸口。
蓬！
陆彪撞在卧室门上，登时门破，整个人滚了进去。但他悍性极强，刚一稳住，就忍着疼痛想爬起来。
“别动！”身后突然有人喝道。
陆彪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拿匕首架住了自己脖子，浑身一僵，这才看清屋内的情况。
床上床上，五个人横七竖八地躺着，喉间鲜血直涌，无一例外地抽搐着，显然刚刚被人割喉。
陈锋推门而入，看着拿枪指着陆彪的柳振南：“手挺辣。”
柳振南微微一笑，蓦地一肘挥在陆彪后脑上，后者一声不吭地扑倒在地，昏迷过去。
“刚才我还在想，假如你一破门，他们就不顾一切地朝你开枪怎么办。”柳振南摇头轻叹，“但现在看来，这些家伙还不够果断。”
客厅里传来两声闷哼，随即刚刚破窗而入的两人走进了卧室，其中一个年轻人若无其事地道：“老大，外面清了。”
“很好，张迁你善后。”柳振南冷喝道，“现在就让我们带陆大组长回去，看这份量够不够帮陈科长完成他的目标！”
…
早上九点，从燕京到江安的班机准点到达。
五分钟后，一个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男子从出口出来，刚出机场大厅前门，忽然一震，停了下来。
不远处一辆面包车侧门大开，陆彪面无表情地坐着。在他对面，柳振南含笑而坐，一脸祥和。
“陆奇是吗？”旁边忽然有人问道。
西装墨镜男惕转头，立刻看到一个高瘦的年轻人，瞳孔登时收缩。
陈锋不由一笑：“看来你认识我，那就好说话了。”
西装墨镜男迅速恢复冷静，冷冷道：“和天煞联手，呵呵……这让我没想到。”
陈锋却没理他，目光扫过机场大厅：“十一，不，十四个人，呵呵，假如我现在大叫一声‘有通缉犯’，你猜会不会引起机场警戒？当然你还可以猜猜你这十四个人里有几个可以通过警察的审查。”
陆奇心中一懔。
倒不是因为对方看似玩笑的威胁，而是他这十四个兄弟全是分几趟班机而来，有先有后，打扮不一，居然被这家伙一看认了出来。
这家伙眼力够毒！
“行了，事情紧急，不废话，”陈锋声音转冷，“上车！”
陆奇忍着立刻动手的冲动，沉声道：“你以为抓了我弟弟，就能逼迫我？”
“不，”陈锋淡淡道，“荣耀是什么样的组织，我非常清楚。抓他，只是让他提供信息，顺便指认你。”
陆奇暗暗戒备道：“你想抓我？就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
陈锋忽然笑了出来：“谁告诉你我要抓你？”
“那你……”陆奇大感疑惑。
“看来我话白说了。”陈锋不动声色地道，“身为通缉榜前十的人物，我在这里嚷一声，你有本事逃出江安，从此以后我跟你姓！”
陆奇冷笑道：“笑话！就凭警察？”
的确，他是通缉要犯，来这也是用了假身份，但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了行动方便。
“不，”陈锋淡淡道，“是警察加上我这个协助警察办案的良好市民。”
“你！”陆奇拳头倏捏。
他是荣耀华夏的分支负责人，亲自和秦伦谈的交易，当然清楚这个破坏了上次天煞行动的家伙不简单。假如这家伙真的和警察配合，就算是他陆奇，也没逃得掉的把握。
陈锋冷冷看他。
半晌，陆奇一转身，抬步朝面包车走去。
陈锋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任何交易，关键的都是第一步。对方会在第一步上让步，那就会在第二、第三、第四步上让步。
上车后，柳振南关上门，向陆奇伸出大手：“陆哥，纠缠这么久，没想到第一次见面会是这种情形。”
车子发动，迅速驶离了机场。
陆奇爽快地伸手和他相握，眼中精光闪动：“天煞能在荣耀的追杀下安稳这么久，崔老大的高明让人意外。我真等不及要看看荣老大到华夏时，你能有什么样的手段应付他的怒火。”
“哈！那时候再说吧。”柳振南笑了起来，“现在咱们先说眼前的事。”
陆奇看了旁边的陆彪一眼，后者惭愧地低下了头。
“别怪令弟，谁都珍惜生命。”柳振南含笑道，“换了是我，也得在陈大科长的用刑手段下投降。”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陆奇忍不住问道。
要知道陆彪虽然脸色发白，但怎么看也不像身上有伤的样子。
“给他找了四个漂亮小妞，”陈锋若无其事地道，“让他享受了两个小时。”
陆奇一愣。
什么？
陆彪终于开口，涩声道：“大哥，不是我没用，回头你试试两个小时不断那个，就明白了。”
陆奇若有所思地看向陈锋。
“回头做到了我要你做的事，记着带他去看医生。”后者轻描淡写地道，“最后一次时，他喷的是血。”
到这步陆奇哪还不明白？心里怒火登时大盛。不过他能做到荣耀的华夏分支首领位置，当然有不凡之处，反而更加冷静：“你们想怎么样？”
“不，我是我，他是他。”陈锋认真地道，“天煞和你们的恩怨我没兴趣，我和他合作，是因为你们想破坏轻风的货物。”
陆奇愕然看向柳振南。
后者耸耸肩：“他说得没错。”
陆奇看向陈锋：“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立刻让你派去劫持轻风物流车队的人撤消行动。”陈锋沉声道，“否则你再没机会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