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工程验收过难关 防患未然常警钟(1 / 1)

出水芙蓉 胡少龙 3530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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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工程验收过难关防患未然常警钟

一年一度的冬春水利岁修工程必须经过上级权威人士验收才算正式结束,大县县委县政府于3月2日就下发了有关迎接验收检查的文件。因为县委班子的考核,因为县直单位的减员分流,还因为减负春耕等工作,以致田隆生没有分身法腾不出时间和精力来进行验收工作。清明都过去快一个月了,农村已掀开了购种购肥,做营养钵播棉种,拱渔池的热潮,水利工程该刹个尾了。田隆生亲自主持召开了县委常委会,研究部署这项工作,也好抢在上面检查验收前对不合格的工作采取补救措施。将全县分成民垸堤工程,长江干堤荆江大堤工程,东荆河堤工程和四湖工程四大块,抽调县委农工部,水利局和河道局等部门的水利专家,工程技术和负责人参加,由县领导分别任组长,用三到四天的时间进行验收,并于星期五在县防汛中心的二楼会议室碰头。田隆生对下去验收的人员作了临行前的动员报告。他铿锵有力地说:“水利建设历来是我县的头等大事,马虎不得,如果谁的工作不到位,出现了疏忽,进入防汛期就暴露无疑的。去年没有发大水,不等于今年不发大水,我们不能忘记四年三水的沉痛教训。这里有文件在案,出了问题是要追究责任的。为此,我提五点要求。”会上,县水利专家易绍淼就技术质量问题作了发言,对堤防、涵闸、泵站等的整险维修质量讲了具体标准。他还认真地说:“对历史记载的险工险段,加固工程,要严格按照碾压的要求做到四个保证。严防面子工程,堤内树蔸、草杂、獾洞等。土方石方,营造的防护林按规定要求,不能有丝毫的折扣。”主持会的分管农业的副书记朱思杰最后强调说:“全县1000万的土方,5.2万的石方,都是国家拿了钱的,县里还拿了钱。大家不要以为三月中旬省里的抽查过了关的,实际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本帐。市里还要全面检查的,水利部还要来抽查的。据说有的工程队与发包单位有扯皮的,还不是为了一个钱字嘛。钱不到位,工程质量怎么保证。我上次去外洲乡,有的堤段就没有达到要求的高度和坡度,压浸平台象小孩子玩的土堆,是明显的偷工减料的嘛。这次如果检查出了这类问题,是决不姑息迁就,一定要依法查处的。”他说这话的时候,下意示地环顾了一下隔他一个座位的县纪委书记彭训奇,他又还是挂点外洲乡的县领导。

大县乃襟百里洪湖,枕万里长江,近洞庭,依汉水,有“水乡泽国”之称。彭训奇带上民垸堤验收组一行六人,乘一辆桑塔纳和一辆本田小车,冒着丝丝细雨,前往外洲乡。外洲乡乃是长江堤外民垸堤内的一个乡。当小车溅上一身泥水驶到外洲时,细雨已变成倾盆大雨。小车司机直盯着前面新土堆的壁陡的上堤坡,只得停车。后面跟着的车也随即停车,它比桑塔纳的底盘更低,更娇贵。司机小郑转向彭训奇说:“彭书记,车子可能不得上堤了。”他们本来要走堤上,也只有惟一的堤上之路,去相距还有8里路远的外洲管理段的。面对风雨泥泞,彭训奇没有答话,而是紧锁眉头,开车门下车去。小郑忙喊:“雨大着。我来下去。”彭训奇一脚下去便踩进了软绵的烂泥里,雨水也迅即模糊了他的眼帘。他望着雨雾中高耸的混然黄泥堤子,全部都是新土叠起的,没有一处斜坦一点能上堤的坡子。不说小车爬不上去,恐怕人都难攀上去的。小郑也随后下车,来到彭训奇的身边,难色地说:“彭书记,您快上车。”彭训奇看小郑被雨淋得湿漉漉的,也说:“都上车。”彭训奇和小郑那洁净的球鞭和泛亮的皮鞋糊满了烂泥,带进了洁净的车内。小郑一阵心痛,清洁的车垫已变得污浊难堪了。彭训奇误用置疑命令似的说:“去外州乡政府。”小郑在打亮尾灯,艰难地向后倒车。本田车已很快倒去转好向。彭训奇心想,幸亏小郑聪明了一回,否则小车前行淤进烂泥里就进退两难了。他忙给外洲乡的书记黄少平打通了手机。他平和地说:“你是黄书记啦。我是彭训奇。”对方忙热情喊:“我是。彭书记。我在管理段等您啰!”彭训奇说:“下这么大的雨,我们的车子来不了管理段,我们现在正去乡政府。”本来规定,即使堤面上不是新土,各种机动车在雨天也是不准在堤上行驶的。这点他们都很清楚明白。对方冒颜以闻,忙说:“我是正在想,这么大雨,您怎么能来管理段。正要给您打个电话的。”他继续说:“我马上给乡政府打电话,准备船只,送您们过来。”他见彭训奇这头没有了信息,忙又改口说:“听您的意见。”彭训奇停了下,还是那么沉稳地不骄不躁地说:“这样吧。今天我们就不去管理段了。在乡政府听情况,研究验收办法。明天徒步检查的时候,再去管理段。你们就坐船来乡政府。我们在乡政府等你们。”乡政府机关就在堤下的小街边。对方连连说:“好!您们在乡政府歇会。我们很快就赶到的。”

堤防整险加固工程是在水利河道部门的直接发包下进行的,按说是不关乡政府的事。然而,民垸堤在防讯期间其乡政府的防守责任重大,再者又是在外洲乡的地段上。因此,必须要乡政府参加。黄少平向外洲管理段的段长熊启华说明了情况,传达了彭训奇的意见后,熊启华嘿嘿一笑说:“准备的那些菜谁来吃哟。”黄少平脱口而出说:“你们段里还有其他的同志,让他们来解决吧。”熊启华又笑着说:“脚鱼也给得他们吃?太奢侈啰!”黄少平也笑了下说:“你是想一起带去。你看着办吧。”熊启华不再笑了,认真地说:“我是担心,乡政府一时凑这些菜来不赢。我们这还是前两天派专人去老江河寻的野生的。”黄少平心里明白,他是对突然改变了汇聚地方有想法,但他也不说穿,便惬意地笑说:“好!你就带上。”熊启华不再说别的,便去安排管生活的会计去包装好脚鱼。会计到食堂里一说,几个忙手忙脚的女人都嚷开了,说:“哎呀,乡政府里还缺几斤脚鱼。”会计做着像,镇住她们说:“这怎么行!想不到你们比他们还馋。”一个正剥着脚鱼的粗皮子的妇女将一只脚鱼提起来说:“这个熊段长把人带走就可以了,偏还把脚鱼也带走,一点都不关心段里人的生活。”会计分辩说:“熊段长怎么能作主,还有乡政府的黄书记,县里的彭书记呢。他们是大人,他们说了算。我看这样,你就把你手里的一个留下来,其余的包好。他们还等着呢,快点。”这妇女噘嘴说:“这是最小的一个。要留都留下,一个够谁吃。还说我们是小偷似的。”她甩下那个,哈哈大笑地说:“都拿去都拿去,看把你吓的象个缩头乌龟的。我们不稀罕这王八呢!”众人都被逗趣的前仰后瞻地笑了。这时,一直不发言的大师傅止住笑,说话了:“张会计,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就说脚鱼都下锅了,不好带上。他们总不能把半生不熟的脚鱼带去吧。”大师傅有50开外,姓熊,有剃得青青的兜腮胡茬。在段里烧火做饭都20多年了,从一个来时的农民工,寡言少语,一心扑在烹饪技巧上,总算在98抗洪中得到驻守的县领导的赏识,水利局将他转成了正式工。他的话还是有份量的。张会计无可奈何。妇女们说:“熊爹。我们是说着好玩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张会计瞥了他们一眼,便默言离去。黄少平带上乡政府和水工组的人,管理段的正副段长、工程技术个个穿着深套靴、天蓝的轻便雨衣,乘上一艘民营摆渡的机帆船,逆水而上,赶往乡政府。

在外洲乡政府的党委办公室里,黄少平他们纷纷和彭训奇他们打过招呼。他还一一递上支芙蓉的香烟。彭训奇一看手机上的显时,都快11点了,便说:“黄书记,上午就不开会了。干脆早点吃午饭,吃了饭就开会。”黄少平踧踖地答应着“好。”一旁的水工组长冯君飞插话说:“黄书记,食堂可能搞不赢的,就到街上馆子里去吧。”黄少平瞪了他一眼。他虽然是个老水利,可办事总不是那么老道,缺个心眼似的,但他也有黄少平喜欢的一面,办事踏实,不会走样。彭训奇听到了他的话,忙严厉地说:“上么馆子!就在食堂里,做几个家常菜,简单一点。吃餐饭何必搞那么复杂,不饿着就行。”黄少平忙说:“是的。”说了他便离去,冯君飞也跟着去。他出了门;加快脚步赶上黄少平,还在焦急地说:“黄书记,食堂里的管师傅一定赶不赢的。再说那味道又不怎么样,会得罪县领导的。”黄少平望也不望他的,狠地说:“彭书记是纪委书记。彭书记出了题目,是呆的,我们人是活的啦。我早给王义才打过电话,让食堂准备的。看准备得象么样了。再不然到馆子里端几个菜配上,不就是了。”冯君飞听了这话才罢休、安心。还不明白自己这是多余操了瞎心,就自责刚才不应该在彭书记在场说了那句话。他还想当着黄少平表示出自责的心情,黄少平懒得追究这个细节,去找王义才去了。冯君飞还在想,王义才是政府办的主任,安排上下来客是他的本职工作。他这样想着,便放慢了脚步,向水工组走去。黄少平他们走后,彭训奇精灵的目光望着熊启华说:“这堤子上都是新土,能不能挡住象98年的洪水?”熊启华油黑的脸,淳淳地说:“新土不要紧,本身有老堤子作底,而且经过了98年的洪水的,只要新老土结合块的草皮铲清了,没有树蔸埋在里面,没有暗洞应该是不成问题。新土上的草根都发青了,还有防浪林挡在前,能确保万无一失的。”彭训奇又出奇不意地说出了新话题:“我看长江已经象悬在地平上的河流了。”县河道局来的一名工程技术员一旁插话说:“到2003年三峡蓄水发电,长江水的流速减缓,河床还会抬高,那长江真要悬在空中了。”熊启华也抢先说:“那时候,三峡可以蓄水调洪的,象98年那样又汹又猛的大洪水的历史是不会再重演的了。”彭训奇却坚毅地说:“防汛抢险对于长江边的大县来说是个远恒的课题,任何时候都不可以高忱无忧,掉以轻心!我们监利和大县一样是被洪水坑苦了的。”和领导闲聊不能当闲聊,更不能少了领导的中心主题。熊启华转变了航向,便赞同说:“您说的是。防汛和堤防建设确实是远恒的话题,是我们水利工作者远恒的课题。”他们正聊着,黄少平就脱了雨衣和套鞭,满面精神地来了,笑着说:“饭熟了,彭书记,请您们就餐。”彭训奇疑虑地说:“哦,这么快就熟了。还是在食堂做的吧!”黄少平肯定地说:“坚决按您的意见办的。其实,我早就打电话回乡政府,让食堂准备好的。不过没有管理段的生活准备得好,就几个家常菜。”有听到说带来脚鱼的人把月光转向他,但没有发言,一言以闭之。

果然,在外洲乡的平房食堂的餐桌上已摆好8个菜,和一次性的碗筷杯,还有一瓶白酒两瓶金龙泉的啤酒,一共摆了三桌。餐厅里有6张餐桌,还有3桌空着。黄少平招呼彭训奇等县里来的领导在靠窗边的一桌坐下,还空了一个位置。黄少平又朝旁边一桌上的熊启华喊:“熊段长,你来这边坐,来陪彭书记。”黄少平和彭训奇坐一条凳。他正要拿瓶斟酒,熊启华便站起身,接过酒瓶,爽朗地说:“黄书记,我来吧。”彭训奇不经意地说:“怎么,还喝酒。”县领导的话一句就是一句,大家不得不往心里听。黄少平忙嬉笑地说:“今天不是防汛抢险的特殊时期,再说您今年还是第一次来外洲,少喝点。”熊启华也嘿嘿地笑说:“有酒不喝也不对,喝好不喝醉。”他的话逗得一桌子人都笑起来,都把目光聚向了彭训奇。彭训奇却没有喜形于色,心想还没有醉上呢就冒出了不中听的话,要是几杯子下肚,那还不犯上作乱,胡言乱语起来。然而,又没有合适的情理话堵塞,只好随波逐流,随乡入俗了。熊启华便毫不客气地一一斟酒,这桌上还有两位摆手摇脑不喝酒的。黄少平便不断地陪罪说:“条件太差,几个家常菜。请见谅。”彭训奇却说:“我看你们食堂还是蛮整洁的嘛。”他又望着桌面说:“都一桌菜,应该是违规了。纪委规定的工作餐只能四菜一汤,两菜两素嘛。”只见桌面中央是一个火锅煲——黄古鱼煮蒿笋清汤,围着火锅摆有卤菜拼盘,鳝鱼丝、鸡爪、黄焖鸡、排骨蒸土豆、炒鱿鱼丝、炒莴笋丝。一大碗海带骨头汤。黄少平首先举杯热情地说:“敬各位客人的酒。”大家同举杯喝了一口,然后各取所需地搛菜吃。他又从彭训奇开始,分别一一敬酒。各人喝酒的也一一先从彭训奇开始敬酒。最后,彭训奇举杯说:“我和大家一起喝一口。”算是他礼节性地回敬了大家。黄少平又邀请彭训奇,和他一起下位给另两桌敬酒。另两桌也推荐代表过来敬酒。接下来,熊启华起身给彭训奇添饭,各位客人先后各自起身拿上自己的碗,去窗边的饭甑里添饭。而那边两桌还在热火朝天的相互敬酒劝酒。他们这桌第一个吃饭。黄少平和彭训奇几乎同时放下筷子。他给他递烟,并要其他人“慢请。”彭训奇没有客套话,接过烟又接上火,吸着烟。黄少平见有人还有扒饭夹菜,就对彭训奇说:“彭书记,去办公室坐去。”彭训奇随即起身,他们一同离去,餐桌上更放肆地喧闹起来。

黄少平满面春风地陪着彭训奇走出食堂,此时大雨也停,尚有丝丝细雨喷雾着。黄少平主观地说:“您先休息一会吧。”彭训奇和蔼地说:“不了。”他看了一下时间,12点还差,就说:“你给他们讲一下,12点准时开会。把上午的时间补回来。”黄少平答应着,便加快步子去党办,让党办主任年厚石去打开会议室。年厚石厚道地说:“会议室都准备好了。”黄少平又说:“厚石,你也参加会,作好记录。还可宣传报道一下。”年厚石又踏实地问:“要不要电视报道。”黄少平说:“那还用问。不仅在我们外洲的电视上报道,还要送到县电视台去这是县领导深入实际的活动么。”他接着说:“你去食堂还跟他们说一下,不要闹酒了,12点准时开的。”年厚石打了电视台记者的电话,就去食堂,大声招呼说:“请各位12点到会议室开会。”有人都在醉醺醺地说:“年主任,来敬我们的酒,在你的府上,我讨酒,你怎么都不给个面子呀。”年厚石明白地说:“对不起,老刘。这不是我的府上,是黄书记的府上。马上12点了,彭书记都进了会议了。”王义才也帮腔说:“不喝了。你们还有正事,我反正无事,喝酒陪客就是工作,可以陪你们喝到一天到黑。”说完,他便起身去添饭,大家也纷纷起身去添饭。黄少平已经在办公楼的台阶上把彭训奇迎上了二楼的会议室里。

会议准时召开,由彭训奇亲自主持,自己主讲,他稳健的男中音,靖稳地说:“……按照听、看、查、访的四个字的办法进行。今天听汇报,明天开始,用两天的时间把50公里长的外洲联垸堤徒步检查完。不管明天多大的暴雨,徒步检查的环节不能减。”他又转向黄少平,明确说:“明天,乡里给我们把雨衣和套靴准备好。”他接着说:“下面,听熊启华同志介绍工程完成情况。”熊启华不慌不忙地从提包里拿出准备好的发言材料,展开铺好,瞪着有点滞钝的红眼,心不在焉地说:“根据县委彭书记的安排,我把去冬今春,我们外洲联垸堤的整险加固情况向各位领导汇个报……”他打了一个浓重的酒嗝,接着说:“不对的地方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他接着讲了如何集中领导集中抢晴时间集中铲运机,采取分段包工程,责任到人与经济利益挂勾的办法,不漏一点死角,高标准高质量地完成任务。在最后说到存在的问题时,说了搬迁户扯皮的遗留问题。他说着目光离开了稿子,把本来不汇报,三月初的大雨把沟子口新堤段淋涮脱坡的事,顺着酒兴脱口而出了。彭训奇望着县水利局来的工程技术员,目光威严地问:“这事你们知道吧?”不等他回答,熊启华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神经高度地警醒起来,象悬岩间拉着的索道,忙扯大了眼眦,说:“因为第二天就天晴了,我们及时采取了压平台,灌沙浆等措施,进行了整改。整改得比其他堤段更牢固了。”彭训奇不理睬他的解释,又问那工程技术员:“他们采取的办法有效么?”技术员说:“那要到实地察看,我不敢作保。”对于这样严肃的问题谁敢轻易表态!出了问题是要用生命作代价的。一切只有待徒步检查后再说。会议的气氛由此真正严谨起来。会议一直开到下午五点多钟,把人的酒醉都开醒了。天色已经早早地暗淡下来。他们吃罢晚饭,再没有象中午闹酒。晚上就都安排在乡政府的客房里过夜。王义才又安排总务会计去给他们买来了牙刷牙膏和毛巾。

趁着彭训奇在外洲乡政府机关夜宿的机会,黄少平摸到他房里陪坐闲聊。近些年来交通方便了,县干部到乡下住夜真是千年等一回的吊诡矜奇。彭训奇只是望着电视机说:“现在乡镇干部们的思想复杂起来,待遇低压力大,你要注意做好这方面的工作。”黄少平长吁短叹地说:“现在三农问题象月母子的么子挨不得,这么压头,乡里过年以来还没有发一分钱的工资,难怪他们没有思想的。再说工作不好搞,老百姓也没有过去听话了,上面的政策说得好似蜜甜,到了下面就是难以落实到位。所以,他们工作起来没有热情,应付应付罢了。”彭训奇尽管也有些忧国忧民的感觉,还是鼓劲说:“首要的是你不能有这种思想,不能有这种精神状态。农民负担是高压线,挨不得的。财政再吃紧,也不能向农民伸手。”黄少平笑了下说:“我这是和您私下说。我怎么会有这种思想呢。我平时还不是和县委保持一致,用县委的话去训导他们。”他见彭训奇和自己是那么接近的心声,就说:“县委班子,市里怎么还不定下来。我犯个自由主义,象田书记这么大年纪,还要让他来搞县委书记。他在大县的干部组织线上把持了这么多年。大县问题的关键是人的问题啦。大县几时哪代才能翻身。”彭训奇似乎根本没有经意他说的这些敏感话题,而是把目光从电视上移向他说:“今天,熊启华汇报的脱坡的事,我印象最深。你们外洲的堤子整修应该都是你们外洲人做的吧!”黄少平感悟到自己的身份不该对县里的事品头论足,但等到彭训奇升到了县主要领导的位置上,就更没有拉近距离谈话的机会了。他只好接着他的话说:“是的。都是私人买的铲运机转包做的。”彭训奇尖锐地说:“县委不是严明不准层层转包么。洪湖的转包造成工程质量低劣都在焦点访谈上暴光了。那明天去,你给我摸清楚,看脱坡堤段是包给谁碾压的,我明天要找他了解了解。”黄少平很敏感的答应说:“好”!他接着说:“工程里是有名堂啊!”彭训奇还是没有经意,又转向看他的电视了。黄少平看了下床被,查了开水瓶,便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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